愛像一朵沙棗花散文

太陽還沒有爬上山頭,我已經走過五泉山鐵路天橋,來到五泉山公園大門前的廣場。廣場上空飄蕩着《狼愛上羊》的時髦旋律,一羣花花綠綠的少男少女,在“狼愛上了羊呀,羊嫁給狼呀”的歌聲陶醉中,瘋狂地跳着現代街舞。我自言自語地嘟囔道:“這羊都嫁給狼了,那喜兒就得嫁給黃世仁了!”誰知身邊的一位時尚美女竟瞥了我一眼,撩下一句火辣辣的時尚用語:“現在哪個美女還願意睡在窮人的被窩!”我感到自討了沒趣,快步走向登山的小道。

愛像一朵沙棗花散文

皋蘭山是蘭州城南的一座山峯,節假日的清晨我常去登山。那條1600多米的盤山小道我已經非常熟悉,除去平緩的路面,再攀登1069個臺階就到了皋蘭山海拔1787·58米的大壑峴。盤山公路經過這裏,順着公路修築了許多休閒山莊,登山的人們都習慣稱這裏叫二臺閣。我不太喜歡登到皋蘭山的峯頂三臺閣,因爲那裏遊人太多,熱鬧的氛圍總是嘈雜浮躁。更主要的原因可能是我心靈深處的一種情結,從二臺閣那個叫作紫雲門的城門進到紫雲閣的院內,便可登上望河樓,我站在望河樓的城牆上,總有一種回家的感覺。因爲它的城牆很像古城西安的城牆,那城樓很像西安城牆上的鐘鼓樓。

我大汗淋漓的登上了望河樓的城牆,美麗的蘭州城區被籠罩在一層薄薄的輕紗之中,穿城而過的黃河像一條天邊飄來的絲帶,閃着波光粼粼的霞光,流入羣山之中,藏起了她的溫柔。望着剛從羣山跳出,正在冉冉升起的旭日,我感到胸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激情,放開歌喉美美地唱了一曲意大利民歌《我的太陽》,剛纔在五泉山公園廣場被那個時尚美女積下的一絲鬱悶,隨着飛揚的歌聲頓時便煙消雲散了。

太陽漸漸地退去了她少女的紅妝,變成了一個激情奔放的高原壯漢,恣意揮灑着它無窮無盡的熱情,彷彿感動了清涼的山風。山風可能想做太陽的戀人,一下子就變得那樣的`溫暖柔情。山下那一羣羣婷婷玉立的高層巨樓,此刻也像騰雲駕霧的敦煌飛天,爲太陽和山風的愛情輕歌曼舞。

一曲美妙的薩克斯樂曲伴着沁人心扉的沙棗花香,像一首動人心絃的天籟之音徐徐飄來。嗷,是美國電影《泰坦尼克號》的主題曲《我心依舊》。這熟悉的旋律來自花壇旁邊的樹林,像無法抵擋的誘惑,吸引着我一步一步地走向那片鬱鬱蔥蔥的沙棗樹林。我看到樹林中央有一位中年男人正神情專注地吹着薩克斯,他身旁坐着一位抱着吉他的中年女人,正滿臉幸福地欣賞着丈夫的演奏。我遠遠地看見這個衣着樸素的女人流着兩行熱淚,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腳步。那悲慼壯美的旋律穿透了沙棗樹林,也穿透了我的心靈,我的眼前浮現出那一組經典的蒙太奇鏡頭:

傑克和羅斯在眨眼的星星下漂浮。海水像玻璃,只有細微的起伏波動。

羅斯:“我愛你,傑克。”

他拿起她的手。

羅斯:“我太冷了。”

傑克:“你會擺脫困境的……你會活下去,你會生兒育女,看着他們長大成人,你會成爲老太太后死在暖和的牀上,不是這兒。不是今天晚上。明白我說的話嗎?”

羅斯:“我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

傑克:“羅斯,聽我說,聽着。贏得那張船票是我有生以來遇到過的最好的事。”

傑克說話已經沒有力氣了。

傑克:“船票把我帶到你面前。我感激不盡,羅斯。我感激不盡。”

他的聲音由於冷而發顫,寒氣進入心肺了。

傑克:“你必須賞給我這個面子……答應我,你要活下去……你永遠不會放棄……無論發生什麼事……無論怎樣沒希望……現在答應我,永遠遵守諾言。”

羅斯:“我答應。”

傑克:“永遠不放棄。”

羅斯:“我保證。我永遠不放棄,傑克,我永遠不放棄。”

她抓住他的手,他們頭靠頭地躺着。

現在安靜下來了,只有海水的排擊聲。星星在大片水面上反光。這兩個人似乎是在星際空間飄蕩。他們靜止不動他們雙手相鎖。羅斯擡頭凝望蒼穹,星辰在她上面旋轉。音樂富於穿透力,飄蕩……正如長眠籠罩住羅斯,她感到安全。

羅斯擡頭轉向傑克。她的頭髮凍在她下面的木頭上。

羅斯:“傑克。”

她用沒有握住的手摸摸他的肩。沒有迴應。羅斯把他的頭慢慢轉向她,他被冰碴子圍住了。

他的樣子是安詳地睡覺。

不過他不是入睡。

羅斯僅能盯視他發僵的臉,直到她醒悟過來。

羅斯:“啊,傑克。”

羅斯:“我不放棄。我保證。”

她放開他,他便沉入黑水裏。他就像一個幽靈隱退到非物質的飛機裏去了。

真叫人撕心裂膽、蕩氣迴腸!

沙棗樹林中的這對中年夫妻肯定不是富人,那寫滿滄桑的面容告訴我,他們一定經歷過艱難的歲月,他們一定是一雙恩愛如海的人生伴侶。他們就像那兩棵根連着根的沙棗樹,從不與百花鬥豔,也不和羣草爭奇。只用自己淡淡的花香去溫馨愛人的心扉,只用人間最美的真情去點燃愛情的的光焰。他們就好像是上帝專門爲我降臨的愛情雕塑,就好像是重返人間的羅斯和傑克!

啊,美麗的沙棗花,你是多麼鮮豔的愛情之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