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煮清茶與君好,共挽青絲到白頭散文

自從開車後,上車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識的打開收音機,這個習慣總是和老去的光陰有一種難以割捨的情愫,一些老的事物,我都懷戀,比如,農村的老土炕,大鐵鍋,鼓風箱,老搪瓷水杯,老茶壺,小人書,帶花邊的老黑白照片,旋鈕調頻的半導體收音機……

細煮清茶與君好,共挽青絲到白頭散文

這些老事物都與心裏最底層的真情接軌,接軌後她們就在我的心中跌宕起伏,好似熔岩滾滾的烘烤,要掙脫多年的束縛與牢籠,有着心中火山爆發的剎那。就這一剎那,我明白了一次次的夢迴故鄉,在曠野的雪地中狂奔,追逐着兔子留下來的足跡。與乾枯樹枝上的烏鴉吵架,不管它願不願意。或者給趕馬車的車伕遞根菸,說說家鄉話。甚至和夢中的人傾訴衷腸,哭的你死我活……其實,這些都是人最原始的本真。

收音機中溫婉的聲音娓娓道來,“細煮清茶與君好,共挽青絲到白頭……”這聲音的柔軟度如花開荼靡,這種溫柔的低音能穿透你的耳膜,猶如一記化功大法,讓你無力可施,只那麼一掌,就足以穿透你的心,讓你無法抵擋這種魔力。聲音的魅力從來都是無法言喻的,像一片最平靜的水面,只一顆小石子落入,億萬顆水分子迎接,那是種壯闊,像皇帝臨朝,百官朝拜,那種氣勢激起的漣漪就難以再平息。

喜歡了她的聲音,你一輩子也就無法逃脫這種魔力,喜歡上了她,你也就一輩子無法逃脫她的糾纏。其實你們已經緣定三生,你和她也從不想分離,十指緊扣,死命的.纏繞,疼痛,歡呼,如影隨形,這種感覺像空氣,離開她就會窒息。直到你不珍,她不惜,傷害的淋漓盡致、體無完膚後,你或者她背向而去,從此天涯兩隔。

萬千人羣中,誰都會期待這樣一場相遇,一顆孤獨的心等待另一顆的初心,在相遇的瞬間,如早已相識的故人,只那麼一瞬,她的光芒就能照亮你所有的幽暗,洞悉你所有的孤獨,她會笑容滿面,她會話語不斷,很體己。細一看,哦,原來是千年前牽腸掛肚的戀人啊!

人生無常,幾日前聽說一位故人離世,暗自落淚。與君前日煮清茶,今日握盞思故人。人如窗外的霧凇,風一吹或稍有震動,就散落了一地,人生匆匆,來不及思念,來不及深愛,來不及報恩,竟悄然離開了親人,離開了她久久不願離去的故土,久久不願閉目。尤其在這嚴寒的冬季,更是讓人雪上加霜,心情愈加悲愴,悲愴生命的脆弱。

既然如此,我們就更應該深深的懂得,活着就應該生動的活着,簡單的活着,快樂的活着,淺淺遇,深深愛,只爲不辜負來此世一生。只爲不辜負前世忘川河邊那場久久的期盼,前世的相惜,今生的相遇,爲了這場盛大的相遇,我安排了一場雪事,你是尋着我的足跡來的,因爲印記裏有我刻下的你的名字,前世的相約,今生的懂得。我惜你的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你懂我的情真意切愛戀綿綿。人道天涯遠,我道相思半,天涯尚有路,相思卻無邊。流光的歲月,有你的夜,月色依然如雪的白,星子依然陪我靜美的微笑。

寫字時是孤獨的,亦恰恰迎合了人生的靜謐。我仍然希望我的世界裏不必有太多的聲音擾亂,那種聲音是一枚雪花開,悄然落地。那種聲音是一盞茶裏飄出的香氣,一絲一縷。你我對坐,驚鴻一視,不言相思,不相哭泣,你與我細煮清茶共相守,我與你共挽青絲到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