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在悲傷以後,取走我的魂魄三分。
不知怎麼把遊蕩與不安鎮定,不知怎麼把留在胸口,起皺的話一一撫平。
更不知,怎樣把沒有在文字裏盡興的情,慢慢去化解,連成自己的白天與黑夜。
那些美妙的構思,如何通過憂傷的橋,得到春天的陽光?
那些低沉的聲音,如何穿過透明的玻璃,與窗外的萬物,呢喃?
那些沉默的人物,藉助某種暗示,一次次到達身體。
在眼眶裏得到光明,於是暫時平緩。
這三月的天,肯定錯了表情。
應有杜鵑的啼鳴,響徹遙遠的腦海。
應有繽紛的色彩,鋪開道路,迎接豐盈的`雨水。
應有孤單的長勢,突破僵硬,柔軟目光。
可此時,冷的風還在背脊上,馱運黑暗裏走失的光粒。
我在燈光裏蒼白,即使你遞來溫暖的手掌,也無法烤熱了肌膚的紋路。
彎下身軀,以你的手背爲舟,渡一條望不盡的天涯之路。
讓遠去的他們用自己的姿勢,告訴我,一直在路上。
在路上,等光陰轉過山坡,等星辰接入軌道,等後面的影子,與自己重合。
悲鳴,最好交給流水。
在遠方,我們得到懷抱與解脫。
讓這日子流淌熱血,延伸繼續的慾望。
日頭上的黑子會週期性爆發,心頭上的暗流也會隨聲而涌。
孤獨總想尋找機會,趁虛破門,冒犯我的神經與田園。
翻開不再新鮮的書本,果實以及長廊上的風,隨意抽取、盜片。
起舞的煙火只能點亮星空的一角。瞬間燦爛,瞬間破滅。
文字之間沒有炭火可取。或許,放縱對視的眸子,才能勾引星火。
讓我看見,陽光下,月光裏的影子們,完整如初。
流經日月的清晨與黃昏,不要更改自己的酸性鹼性。
舌尖上,學會保留基本的識別。
咽一口水,過濾或遠或近,分辨或深或淺。
強烈的光,刺激了視線。
微微側過身子,從縫隙間偷窺,時光沙漏的動態。
來了,就請安定吧。
世間的路再多,在最後的路口,總有彙集的默契。
你亮出自己的底牌,我交出自己的身份。
本質只有一個:生命或重或輕。
活的時候,好好地活。
走時,用幸福的手帕,擦淨塵土與飛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