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個難逢的週末，樹上的葉子絲毫沒有舞動身姿的意思，天氣悶熱的讓人煩躁不安;城裏車水馬龍的喧囂讓人心情浮躁!好想尋覓一方淨化心情、沉澱心思的田園。帶着對鄉下母親的惦念驅車回老家。
駐車之後漫步老家的阡陌街巷，掃視那老街、老巷、老宅;凝視那石磙、石碾、石廟;心頭浮現的都是鄉音、鄉跡、鄉憶。兒時的一幕幕都呈現在眼前，那麼清晰、那麼親切、那麼有趣、那麼悠長……
這條老街是我揹着書包上學到校、放學回家必經之路;鄰居家的老房子依然坐落在老街旁,門前的石磙是我放學回家後完作業的“桌子”;村頭的石廟是我和小夥伴們嬉鬧玩耍的好去處;離石廟不遠處長着一棵枝繁葉茂的老皁角樹，枝幹伸出主人家的東牆外覆蓋了牆外的街道，夏天形成蔭涼兒，枝頭的皁角讓人觸手可及。
盛夏時節鄰居王爺爺時常光着上身，坐在老街的石墩上，用一個玉米芯再插上支筷子自制成的撓癢棒，在自己的背上愜意的撓來撓去。好奇的我走到他跟前，他便朝着我的胳肘窩撓幾下。我笑着就跑，回頭只能看到他被滿臉白鬍須遮蓋的嘴，笑的合不攏。
居住在老街中央的許奶奶，滿頭銀髮，尖尖的'裹腳，耳朵有點背，說話聲音非常響。上學、放學的路上時常遇到她，她總是習慣用雙手連比劃帶說話。讓我不要亂跑、放學後就趕緊回家、囑咐我什麼時候有可能會下雨記得戴草帽之類的話。
如果不是和同學結伴而行，特別害怕學校門口那戶人家的狗。那是一條體態結實、黑白相間、長勢兇猛的狗。每逢路過它家門口，總是張着大嘴、仰着脖子、對着我大吼一陣子!儘管它是被主人拴着的也特別害怕。
如今滿臉白鬍須的王爺爺不在石墩上撓癢癢了，尖尖裹腳的許奶奶也不站立在街頭了，那條黑白相間、體態結實的狗也沒有了，那棵枝繁葉茂的老皁角樹也不知何時被主人砍伐了。
曾經熟悉的鄉音在耳邊依然響起;曾經熟悉的鄉跡在心目中依然清晰;兒時的記憶在腦海裏依然悠長;一切都在變化中變化!唯獨沉澱在內心深處的往事卻永成定格!
迎面走來個背書包的小姑娘，遠聽她念念有詞，近知是在背單詞;漂亮淳樸的村姑騎着電動車擦肩而過，之後淡淡的粉香撲鼻而來;三五成羣的頑童在街頭追逐、嬉鬧，無憂無慮;棗壓彎了枝頭，它在回饋主人爲它付出的汗水;鄉鄰房前屋後的閒散地上，種着各種瓜果蔬菜，碩果累累;村頭的石廟被善男信女修繕的煥然一新!廟前三五老者圍聚一起在下象棋，爭論不休;廟後十幾村婦列隊整齊跟着音樂手舞足蹈，笑聲連連;走街串巷的商販各自在不間斷的吆喝着，充煤氣的、修電視的、賣西瓜的、換饅頭的。街頭的景象生機勃勃、井然有序。每個細節都彰顯着老家的鄉音、鄉息、鄉俗!
太陽西下，月上枝頭，遠處的山影在月光的映襯下依稀可見。風吹動樹的枝葉，隨着枝葉的搖擺晃動，山影在不斷的變化，忽隱忽現。這一切和兒時的視覺效果一模一樣!
夜幕下的老家安靜了許多，大街小巷在路燈的照射下也恢復了寧靜。近聽偶爾會有狗吠聲，憑聽覺先是一隻，緊接着是三五隻“汪汪”一陣子，然後又恢復平靜。遠聽村頭的莊稼地裏蛙聲一片，忽高忽低、或多或少。一會兒是獨唱、一會兒是對唱、一會兒是合唱，好美妙、好動聽!
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院外門前的石墩上，村野美麗的夜色盡收眼底。遠處月光映襯下的山影、近處路燈照射下的石牆、在風中搖曳的青竹都像一支支畫筆描繪着夜色之美;耳邊伴隨着青蛙、蛐蛐的鳴唱，彷彿是田野賦予自己的樂章;撲鼻而來的有花草的芳香、還有遠處隨夜風一起飄蕩而來的莊稼的清香。眼前的一切讓我忘歸，要不是母親一聲聲催促我回屋就寢的呼喚，我真的情願徹夜坐立街頭任夜風吹拂、任月光撫摸、任蛙聲驚擾!即便一夜無眠也心甘情願!
老家真美，美的那麼恬靜!美的讓我忘寢!美的讓我在夜色中看到光明!
作者簡介黎明：紀東亮，網名：黎明 70後，林州市橫水鎮人， 安陽市作家協會會員、安陽市攝影家協會會員、林州市攝影家協會副祕書長。工作之餘喜歡攝影、寫作。在《檢察與審判》《安陽日報》《紅旗渠報》等報刊、網絡媒體發表有散文《情緣》《父親，我想對你說》《清明時節憶奶奶》《感謝您，親愛的黨》等文章。
【本文作者：黎明。(公衆號：芝蘭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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