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是哪個山頭
有着怎樣的一間瓦房
也不知道瓦房的門前
有着怎樣的一棵老樹
樹根下開着怎樣的花
樹下坐着的'看不清面容的老婦人
哼着不知名的曲調
撿着菜葉
帶着期許度過了歲月
不遠處的門檻上蹲着的老大爺
吧嗒吧嗒地抽着旱菸
眯着眼
隔着菸圈看過了四季
山坡上嬉鬧的孩童
童年就是奔跑與打鬧
田地間勞作的漢子
鋤頭起落間日子一天又一天
還有那操持家務的婦女
風霜
吹老了她們年少的樣子
家中的相框上
灰濛住了遊子的面龐
也不知道他們回來時
容顏是否依舊
總會有一天
山頭上會隆起幾座墳包
碑上寫着老人的名字
瓦房前的老樹似乎更老了
樹根下開着的花卻更多了
哼着曲調撿着菜葉的老婦人還在樹下
門檻上的老大爺依舊抽着旱菸
山坡上的孩童們繼續着打鬧
田間的漢子仍揮着鋤頭
家中的婦女還收拾着院落
一切似乎沒什麼變化
只是房上的瓦新了
相框上的灰厚了
以前的青年成了老年
如今的孩童已不同於當年
遊子還在遠方
老人早已長眠
爆竹聲除去了年歲
卻再也喚不醒記憶中
漆紅的大飯桌前
四世同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