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在時間裏的河散文隨筆

清晨七點五十,我從牀上坐起來,額頭上一層冷汗,嘴脣仍在不停地哆嗦,我試着閉上眼睛平復自己不規律的心跳,睫毛上卻沾了一層溼溼的水霧。直到我的腳着地了,石頭才從嗓子眼掉了下去,終於平平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

流淌在時間裏的河散文隨筆

我做惡夢了!媽七點二十五離家上班,我眯縫着眼睛說“路上小心”。七點四十的時候二哥要走了,我的眼皮沉得撐不開,嘴巴上也彷彿粘了一層膠,腦子裏迷迷糊糊地聽到一聲關門的響動世界便安靜了下來。我在心裏囑咐着二哥“路上小心”。我確實這麼做了,可是在說完這句話不到兩秒的時間裏,我就做惡夢了。二哥“哐”地一聲推開門又進來了,我以爲他落下了什麼東西,沒想到他指着我張口就罵:“這麼冷的天媽和我都去工作了,你還在牀上睡什麼,快起來!”二哥很疼我的,從來沒有對我豎了一下眉毛,更不用說這麼兇狠地罵我了。我有點委屈,縮在被窩裏不說話。二哥更生氣了,眼睛紅紅的,“快起來!”渾身一激靈我便醒了過來,眼睛瞪得大大的。

這只是一個夢,我卻不敢再睡下去。夢裏的二哥說得對,媽和他都去工作了,我還在這兒睡什麼。即使我現在沒有職業,但在短暫的.生命裏我浪費不起這個時間。

我鋪開一張紙便伏在桌上開始寫作。寫完了就去看書,看一會再去寫,時間在安安靜靜的房子和思緒翻涌的筆下過得很快。放鬆時我把鬧鐘湊在耳邊,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永遠不變的韻律,不緊不慢。我在想,現在我們國家的主席在做什麼呢,美國總統在做什麼,歐洲人和美洲人在做什麼,蓋茨兄在幹什麼,馬雲李開復在做什麼,他們或許焦頭爛額地坐在飛機上開會,或許正在和某個合作伙伴開心地握手,我所知的名人不多,但時間不僅屬於名人,這個時候菜販子在吆喝着,清潔工在掃大街,時間也不僅屬於人類,老虎剛捕獲了一隻羚羊,螞蟻在洞裏啃着儲備好的糧食。植物也在寒冷中給自己備足成長的養料。也許你看這篇文章的時候病菌就侵入了你的體內,和你的抗體轟轟烈烈地打羣架。人的一生何其短暫,創造的價值卻不一樣,雖然不能用金錢地位和貢獻來衡量,但總算有了個衡量的參照物:別人忙碌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聽說美國的孩子16歲便已成年,學費得自己打個欠條和父母借,生活之餘出去打工賺錢買自己喜歡的東西,中國的孩子比如我,16歲的時候還在對着自己的老媽撒矯多要點零花錢。打個欠條簡直是開玩笑的事。所以,16歲的時候,美國的孩子已經創造下自己人生的第一桶金,我21歲了還在家裏悶着等着發黴。

忙碌的生活不一定有趣,但閒散的生活一定無趣。說不定你哪一天像我一樣被自己的夢嚇到。

我寫了一天文章,房東的兒子坐在自己的小摩托上和三教九流的朋友開着玩笑,和他相比,我要充實許多,有價值許多。我躺在牀上休息自己腦子的時候,有人廢寢忘食地學習知識,那他就要比我充實許多,有價值許多。

時間裏面分明淌着一條直奔大海的河流,你要是想做睡在路邊的石頭那你就會睡死在路邊,如果你想做一隻隨着河流的軌跡而奔跑的烏龜,那你有一天即使到不了大海也絕不會死在出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