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隨筆散文

  自由

大家都聽過,“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爲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對自由的理解,我這膚淺之人只能看懂表面,而無法真正明白匈牙利詩人裴多菲那顆追求自由的覺悟了的心。而這部影片爲我們解釋了,何謂不自由,如此真實且慘痛。整個觀影過程於我而言,如死寂般無聲無息,卻在這冷漠的寧靜中使勁地震顫着我那顆脆弱的心。

自由-隨筆散文

我記得自己曾經這樣對我的兄弟吹噓,“我想要的是自由而全面的發展。”短短的一句話,如此的幾個詞,我們都不會想到,這竟然是人類最終極的目標,源自馬克思的共產主義最高理想。自由而全面,聽着真美好!

說到自由,我有些趣事可以分享。

在我4歲剛上幼兒園的時候,特別費勁,每次媽媽騎着90年代那種鳳凰牌自行車帶我,出發時都要對峙半天。當時我一萬個不情願,卻次次被老媽拽着我的手強行帶走。爲了自由,我終於爆發了。在家屬院大門口前的馬路與下坡之間我們發生了爭執,我被強行抱上了自行車的後座,有句話說得好,“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我一怒之下,將自己的小腿和腳伸進了自行車的後車輪裏,媽媽前向推車準備出發,感覺猛得一卡,然後就是我的哭聲。看來,追求自由是要受傷的。

國小時,我們的機關大院是孩子們的樂園,每次老爸帶着我下樓,只要我遇到了小夥伴們,他都會被我攆走,我總說,“你快走,你在這兒我們都玩不好了”。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是孩子們的天性。只是記得有一次,好像6歲,我跟一個比我大一歲的哥哥,雖然只有1歲之差,但他從小就人高馬大,至少比我高一個頭,我們外出大冒險,走出了熟悉的機關大院。不料走失了。老爸着急壞了,到處找,正要報警時我們倆被爸爸的一個同事給領了回來。原來我們跑到了距離家有三個街道的紅綠燈玩路邊的欄杆,好在被他給認出來了,他問我們,“小B、小R,你們知道怎麼回家嗎?”,我們異口同聲,“不知道”,然後他就一手領着一個,帶我們回了家。看來,追求自由是有風險的。

2005年九年級,在一個風很大似乎想下暴雨的冷秋之夜,老爸正在辦公室看電視劇突然接到我班主任老關的電話,老關說,“你現在沒事吧?來學校一趟吧,關於你兒子的事。”老爸也沒多問,直接騎着自行車冒着大風就趕來了。待到他到了老關的辦公室,老關才教室把我叫了出來,說,“小R,你爸來了,在辦公室等你。"我心一顫,感覺莫名其妙。我邁着小碎步匆匆地走出教室徑直來到了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我老爸坐在辦公桌旁,眼裏和我一樣茫然。隨後老關坐了下,看着我指着他桌子對面的凳子說,“過來坐這兒”。我小心翼翼地鎖上門,走進坐了下。他把臉扭向我爸,“是這樣子,今天請你來,是來一起看一樣東西。”邊說邊遞了一張紙給我爸。我當時不知所以然,無所事事地坐着。我爸眉頭緊鎖,瞪着眼睛開始看,看完後,放在了桌上。見我爸稍顯疑惑的表情,老關也不賣關子了,將事情的一五一十說了出來,我就在旁邊聽着,隨時準備爲自由而戰。學校有個制度,由於學校地方有限外加上有一棟樓是國小的教學樓,每天上午兩節課後的課間操時間,國小3、4年級和國中1、2年級在學校中間的大空地做第二套廣播體操,也就是著名的“時代在召喚”。而國中3、4年級則是在後操場跑圈。我們在一天跑圈結束後,班主任將全班男同學叫到了某處開始批評教育,主要的命題是,某些同學不跑操而是擅自打籃球。他的語氣之強烈和暴力,不用多想,恐嚇教育向來是我們這代人接受的教育方式。除了最慣用的“叫家長恐嚇法”外就是“違反校規記過開除法”,當然訓斥的最後就是讓那幾個喜歡打籃球的男生寫檢查(我忘了是否包括我,但是我寫了,我當時喜歡打籃球,但我那次的確跑圈了)。不管到底我寫檢查是自願還是被迫,我寫的檢查成了被叫家長的起因,就是我爸手中的那張紙。我對於檢查中的內容記憶不清,據說,我明確闡述了中國九年義務教育法的根本宗旨,強烈反對老關對我們的開除恐嚇,因爲那是違背教育法和未成年人保護法的。而且,我針對打籃球和操場跑圈問題作了明確質疑,“同樣是以強身健體爲由,憑什麼我們只能按照學校規定的跑圈制度,而不能做自己喜歡的打籃球呢?您不是總教育我們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嗎?我們既鍛鍊了身體,又發展了興趣不是兩全其美嗎?”針對我的信中的諸多問題,老關當着我老爸的面對我一一進行了解答,還對於我對法律的盲點進行了再教育和批評駁斥,我原本做好了反擊的準備,卻看着愁眉苦臉的老爸,自始至終硬是一句話沒說出口,只是低頭不語。事情的最後就是我爸領着滿眼淚花卻隻字不提的我走出了校門,一出校門,我爸就笑了,我跟着也笑了。看來,追求自由是需要知識的。

總之,在追求所謂的自由的路上,我嘗試過很多,尤其在大學發揮到了極點。不再舉例。從目前的結果來看,自由是鏡花水月。就像人是否生而平等這件事一樣,人是否生而自由呢?也許答案不那麼樂觀。但我相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回到影片,主人公所羅門?諾瑟普是個幸運的黑人,在那個不幸的奴隸制橫行的年代,他生來就是自由身,接受了教育,有家庭有兒女有身份。但不幸的來臨,改變了他的一生。他通過教育獲得了知識和思想,但無法改變他的膚色,黑皮膚終究給了他黑暗的十二年的時光。雖然結局仍然是幸運的恢復了自由,但這暗無天日的十二年的傷痛一生都無法在他身心上抹除、在他記憶中遺忘。所以即使他重獲了身體的自由,他也選擇了一生爲廢除奴隸制而拼搏奮鬥,因爲他的心已不可能如同曾經安逸時那般自由,他擁有了比自身的自由更偉大的追求————爲了全體黑人的自由。

人說到底只有兩種關係,一種是自我關係,一種是社會關係。對於每個人自身而言,自由可以隨着閱歷與思想的進步而不斷提高,自我控制和想象會構築一個自己的精神世界,但在社會中就沒那麼簡單。社會是人與人關係的總和,規則和法律、道德無處不在。當作爲學生談及自由時,總是天馬行空,任想象馳騁,多是紙上談兵、虛無縹緲。因爲此類自由屬於精神範疇,看不見摸不着。俗話說,溫飽思淫慾,如果連生存都無法保證哪裏來得生活可言,更不要提及自由了。所羅門的一句,“我不想生存,我想生活。”讓我聯想到如今仍在安逸中的.自己,突然感到可笑。在這個連生存權和發展權都無法得到保障的國度,生活似乎真的代表着另一個階級的世界。

生存與尊嚴息息相關。無法自主地選擇生存,那就讓高傲的靈魂低頭吧,這就是現實。黑人們像商品一樣在大庭廣衆之下赤身裸體任人挑選,尊嚴在奴隸主的眼光掃視下早已化作雲煙,也許在他們自己的內心也已經消失不見。

所羅門在數次遭受皮肉之苦後學會了生存之道,低調行事,其實說白了就是閉嘴,服從。但他仍舊不是天生的奴隸,反抗,求生是他作爲自由人的天性,雖然險些丟了性命,他也不曾放棄找尋重獲自由的一切途徑。影片中女性黑人帕茨,五官端正且比任何男人都勤勞,深得主人的心,但她同樣承受着精神的煎熬,女主人的壓迫和男主人的強迫都令她愈發渴望掙脫,但天性軟弱的她連死都希望借人之手,這就註定了她悲慘的一生無法停休。

在遭遇過背叛和出賣之後,所羅門靜靜地等待,終於遇到了加拿大來的流浪徒貝斯。而已在美國旅行二十多年的貝斯的出現似乎在隱喻着另一個極端,那就是除了自由,一無所有。不過這也是多數人對自由的定義————沒有物質的捆綁,沒有行動的束縛,沒有情感的負擔,只剩下自由的靈魂在廣袤無垠的大地上瀟灑流浪。最終,貝斯爲所羅門寫了求救信,成功幫助他重獲了自由。十二年的分離,當他回到家中之時,兒女已經長大成人,女兒嫁人並生了孩子。面對無情歲月的洗禮,他該如何重拾曾經的家庭溫情呢。

對於人世的不幸,我們又該如何呢?家家雖有本難唸的經,但我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千萬不要放棄自我救贖之路。因爲那條路的盡頭,就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