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熟了,想家了散文

石榴熟了,想家了!

石榴熟了,想家了散文

早上在集市小販的攤位上,看到剛剛上市的石榴,紅彤彤、亮晶晶,嬌豔欲滴……心裏感覺暖暖的。記得家裏也有一棵石榴樹,每年的這個時候,總是泰山壓頂——枝頭總是掛滿開口欲裂的大石榴,在陽光下晶瑩透亮,更顯誘惑,惹得路人嘖嘖稱讚。記不得是哪年栽種下這棵樹的,但清楚地記得,當年栽下這棵果樹,只是把它當做一棵花對待。每當桃李芬芳的季節,石榴花那宛若雲霞的燦爛與豔麗,總會將滿院子的光景襯托的勃勃生機,人,也一下子顯得精神煥發,心曠神怡……媽媽爲人熱情,每當石榴成熟的季節,總會摘下一些觸手可及的果實,挨家挨戶地送與街坊鄰里嚐嚐鮮;有時候外人帶着工具去摘高處的果實,常常把樹上的葉子打落一地,媽媽也不會惱,只會連連地交代,“小心點,注意安全。”

不僅是石榴,我更想起了現在掛在樹上那紅潤透亮,彈指可破的柿子。猶記得小時候,每到這個季節,自己總會邀上三五好友,一路上有說有笑,向長着柿子樹的地方進發……柿子樹不同於石榴樹,石榴樹美觀,寓意美好,有多子多福的含義,大多栽種於私人庭院;而柿子樹更多的生長於田間地頭、田崗荒野,很少有人栽種在家裏。換句話說,那就是無主之物,誰都可以任意採摘……當然,前提是,你要有這個能力。柿子樹還有一點有別於石榴樹,柿子樹不但低矮,而且枝條較之石榴樹,更加粗壯,更重要的是,當年我們這些小孩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爲了一解嘴饞,完全不會顧忌那些潛在的危險,值得一提的是,我們爬樹的本領也相當了得,身手敏捷、身輕如燕,從來沒有聽說過誰誰因爲爬樹摔斷了哪裏……那些仍然長在樹上,沒有掉落的柿子通常是半熟不熟的樣子,所以費盡心思摘下的柿子,往往是甜澀參半。但即使如此,同伴們也都會吃得津津有味。除了因爲當時物資的匱乏,吃不到好東西。更是因爲,那是自己辛苦勞動得來的成果——苦也甜……現在,可以輕易得在街市上買到又大又甜的柿子,只是再也吃不出原來的味道了!

除了石榴、柿子,這個季節可以吃到的水果或者說食物還有很多,諸如小巧玲瓏的紅棗、酸甜可口的山楂和清脆甘甜的甘蔗……說起甘蔗,不禁讓人心生感慨。因爲過去種植甘蔗的很少,花錢去購買的更是罕見。所以,每每這個時候,大家都會去收了秋的玉米地,挑揀還泛青的玉米杆當做甘蔗吮吸,只有一小部分一點點甜,大部分是很苦澀的,但大家卻嚼得津津有味……現在回想起來,眼眶溼溼的。那種滋味,也許,只有那個年代走過的人,才能懂!

秋天是收穫的季節。這個季節,除了可口的瓜果,更多的是田間的勞作,收玉米、摘棉花、收儲花生等等!

現在的秋收,簡單、省事、科學,只需聯合收割機來回幾趟逡巡,就萬事大吉了!不但可以幫忙脫掉玉米皮,有的甚至可以直接做到將玉米粒歸倉;而玉米杆也被直接打碎作爲田地的肥料使用,避免了焚燒秸稈產生的污染……不像以前,凡是都需要人工勞作!

記得以前到了這個季節,到了收玉米的時間,人們常常需要早早地(大概早上五六點鐘的樣子)趕到田間地頭,這樣是爲了避免炎熱的天氣——雖然過了立秋,天氣逐漸涼爽了下來,但到了中午時分依然是烈日炎炎,曬的人難受。但即便如此,如果地裏的活計做不完,地裏的農人依然要忍受炎熱的天氣暴曬……除此之外,玉米葉子上遍佈的毛刺,就像無數根細針紮在身上,對農人也是一種極大的考驗。如果沒有下慣了田地,這樣的活計真的做不來,所以收玉米的時候,很少看到女孩子的身影……雖然頭頂着烈日,承受着針扎,卻經常聽到農人們說,“活兒雖然累點,但要是這樣幹一直做下去,也高興啊!”因爲在地裏做活的時間越長,就證明一年的收成也越多。每每聽到這樣的話,我除了隨聲苦笑一下,還會在不經意間想到《賣炭翁》“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也許,這也正是農人們淳樸、簡單又充滿智慧的辯證思想!

待到玉米棒收回家裏,還要面臨扯皮,結成串晾曬等活計……因爲家裏面積有限,許多人家這時候都會將從地裏收穫的玉米直接放置於戶外勞作,又因爲這樣的活兒常常會忙至深夜,爲打發無聊的時光,許多人家都會把自家的電視機搬出戶外來看……猶記得,那時候夜裏,電視里正播的是《神鵰俠侶》,然後可以一邊幹活,一邊看着電視,一邊有說有笑地聊天。偶爾,還會刮來一縷輕風,擡起頭,還能看見一輪明月高掛天際……那種感覺現在想來,真的妙不可言!

記憶深處,秋收過程中,還有一項難忘的、有趣的活計——收花生!

我想,這個活計應該是秋收過程中與土地最親密的接觸了!剛從地裏收穫的花生還帶着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從事這樣的活計,人們往往不會在意環境的乾淨與否(因爲出發前,大家都會換上平時不會穿着的舊衣服,而專門用來勞作使用),常常席地而坐,直接坐到地上。有時,爲了勞動方便,索性赤了腳在地裏走來走去……那種感覺,彷彿瞬間回到了小時候的孩子,不顧乾淨地坐在地上,無憂無慮的嬉戲、玩耍。勞作間隙,如果覺得餓了,就順勢撥開身邊的花生塞進嘴裏,既解渴又解餓!

因爲勞作的地方距離家裏較遠,所以中午時分常常就在地裏解決了,一把青菜、幾縷麪條、一些豬肉以及從家裏帶來的油鹽醬醋……簡單的配給,就是一頓可口的飯菜。“裊裊炊煙,碧水藍天,楊柳纏綿”,在這樣的環境下進餐,豈是一個“美”字了得?這時候,我放佛突然明白了爲什麼許多人鍾情於選擇到戶外“野餐”:我想,在家裏即使吃到山珍海味,也只是滿足了味蕾,那種享受是很有限的。在戶外則不同。除了滿足味蕾的同時,在一個風景旖旎的地方,更能滿足視覺的.觀感享受。而且,戶外野餐,大部分的食物都需要自己親自來做,那種親自制作的過程,絕對是家裏無法比擬的……所有的這些因素,都會增加食慾,更有利於消化,有利於健康!

在花生地勞作的時候,最有趣的還是——掏老鼠倉!

所謂的,老鼠倉,就是田鼠爲了順利地度過整個冬天,盜食花生以後,儲存到一個特定的地方!尋找老鼠倉,並不是一件難事,因爲每個洞口都會堆積出一堆新土……但接下來挖取老鼠倉就比較困難了:洞裏有高有低,蜿蜒曲折,就像一個錯落有致的網狀……稍不注意,接下去的洞口就找不到了。所以,做這樣的活計,最重要的是,細心和耐心。挖開了老鼠倉,會有意外的收穫,會有數量不少且外表完整的花生(即使這樣,從老鼠倉得到的花生一般也不會實用,而是賣掉)。當然,不小心還會跑出來一兩隻體態肥碩的田鼠,嚇人一跳……有經驗的高手(挖老鼠倉),只需要找到幾個鼠洞,就能收穫滿滿一麻袋的花生,較之專門從地裏收取的成果,來的還要快……因爲田地就種在黃河之濱,所以勞作到了黃昏時分,往往會看到王勃筆下那種,”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秀麗景色,很是難得!

這個季節有趣的事情還有很多,棉花地裏捕野兔;果園裏親自上樹摘蘋果;自制彈弓打麻雀……趣事很多,不一而足,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所有的這些,只有在家裏纔會體驗到那種感覺!

石榴熟了,想家了。不是嘴饞,而是對家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