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花開經典散文

枝上花開又十年,人生能幾年?

枝上花開經典散文

江北花開了嗎?

江南春早,城西滿街的菩提樹,已是滿眼的嫩綠,新吐的嫩芽已掛滿枝頭,一街春意。樹下人行匆匆,沒有人肯停下急匆匆的腳步,那間雜的半樹陳枝,還在乍暖還寒的北風中搖曳,睡意還濃。

郊外零落幾株桃花,正綻放着笑臉,粉紅粉紅的,一如昔年那嫩勻笑臉。今年春雨的腳步緩慢得很,春雷依然停留在沉睡的夢中。花落知多少的故事,似乎仍然很遙遠。

如果是十多年前,該當是準備着春遊的事吧,翠華山上的獨行,九華山腰的拒卻,訴說着十幾個春秋的孤獨與辛酸。還把無奈深按心底,迎合着世俗的狐疑。北望長安,關山萬重,責任與任性,終會匯成一個女人的寓言與一個男人的沉重否?

驅車去看滿山的李花,雨少之故,花開得爛漫無比,惹來萬千蜜蜂,招來成羣結隊的`遊人,喧鬧吵鬧。遙看着那紛飛的花瓣,恰如那年隆冬時節下的大雪,陣陣寒意襲身,身邊恰恰少了個呵寒問暖的人。那人留在了北方看雪,有人回到南方守候着天山雪蓮的盛開。南轅北轍的故事,刻舟求劍的無奈,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夢轉?

去探訪路過的大學長安同窗,匆匆一晤,同窗發福異常,越見南方的清減。十幾年來,同窗來了三個,終於有人沒有來,冷冷清清的日子繼續着,尋尋覓覓的等候,換來晚來風急,乍暖還寒時候啊,如何將息?

息了豪情壯志,泯了壯懷激烈,剩得半懷愁緒,一臉奢望,二袖清風,誰說是三心兩意?依然記得當年笑老大的那首詩:辛苦新詩就,詩成湊君首;一怒拗成團,拋出窗外頭。如今詩意零落,清吟無據,唯覺人生如夢,轉瞬年華與才情俱去,空落得中年心事,一如那瘋長的柳絲。灞橋還在嗎?還有折柳的傳說呢?

世人長迷,處處貪著,一個個熟釋的臉孔從眼前晃過,轉瞬便成陌生。長安街頭閃爍的霓虹燈,可曾照見華商報社對面的街角孤影?杜鵑聲裏又經年,爭忍見窗臺上杜鵑花開的悽愴,將之拋卻,望帝春心的悽情,又教布穀鳥一聲聲“不如歸去”喚起。

案務繁瑣,分分合合的故事已看得多,雅願能從中找到相合的故事,終於不能。村姑與牛郎的期盼,終將在不期而至的春風秋雨中幻成柳絲底下的夢囈,要不便成大雪紛飛下的執手,縷縷寒意教誰呵去?

雷峯塔倒,湖面冰結,還教誰將柔情細細刻劃?有誰說“爲了愛,一生永夢”?又向誰說“爲了夢,一生永愛”?不如去那小亭中坐坐,悄然聽着時光的訴說,訴說那一生都無法訴完的等待。

人生如夢,轉瞬便成滄桑。如能將時光拉長,所有的或對或錯的待候,所有或長或短的熱切,都會成爲轉身那一瞬嗎?

枝上花開又一年,人生能幾年?長春藤爬滿了相思樹。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藤纏樹還是樹戀枝?一串“念姝”,二地離別,紅巾翠袖換成劫!寒江之雪哪能釣?鵲橋鵲橋,長嘆一聲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