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憩聊閣隨筆

每當節假日和家人、朋友遊玩在大慶油田腹地的廣場、公園、溼地的時候,我心中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家樓前的涼亭——“和憩聊閣”。

和憩聊閣隨筆

我家樓前的涼亭是個很普通的鋼筋砼結構的亭子,她是大慶油田小區環境改造工程的作品之一。三根鋼筋砼方柱上撐着一塊碩大鋼筋砼蓋板,柱面和棚面刷雪白的塗料,象把遮風擋雨的白色大傘,立在綠樹鮮花之中。傘下有個水泥預製彷木圓桌,桌面直徑1。2米,高1。0米,圓桌四周圍着四個小圓凳。每當天氣暖和後,小圓凳坐上四位老人(都是競爭上崗的,來晚了就沒有位置),四位老人的旁邊又圍觀着十幾個看熱鬧的人們(有的老人蔘不上戰就站着觀看),還有的把自家閒置的板凳搬出來供大傢伙坐着看熱鬧。又不知是那位胸中有點墨水的文化人給涼亭起個名“和憩聊閣”,三單元曲叔又扯塊紅色條幅印上這四個金黃色大字掛懸在棚檐上,細細品味道着是有幾分文彩和貼切。

我家的小區,在大慶油田住宅小區裏算得上是個老齡樓區。這片樓羣大都是“84戶型”的,住的大多是大慶油田供電、供水、通信、運輸、供應公司的老職工,他們又大多已經退休了,在這片樓區裏幸福地生活着、盡情地享受着晚年的清福,當年身旁的孩子們如今都象長豐了翅膀的小鳥一樣,一茬茬一個個從西寨的“窩”裏出飛了,只有星期禮拜天或者節假日方能回到父母身旁,即使“星崩”還有些中年人暫住在這,也是白天裏忙着上班鎖頭把門,小區裏還是剩下這羣老人陪着這羣老樓,默默的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度着人生的夕陽時光。

記得2008年的夏天,小區好象突然間一下子打破了多少年來的寧靜。大慶油田實施民心工程,分期分批小區環境改造,從那後小區多了很多很多“硬件”,綠樹多了綠地多了鮮花多了,又多了廣場多了鋪裝多了路燈,特別是前後樓之間又多了些涼亭,涼亭裏又多了一羣老人,打撲克打麻將下象,四圈還有一羣圍觀助陣的人們,從此小區增添了撲克聲麻將聲象棋聲,涼亭裏又傳出了好久聽不到的老人們的歡笑聲。

涼亭最繁榮的時期要數春、夏、秋三季,出來玩的老人從早到晚不斷捻(有時也有些中年人蔘與),一撥一撥的,實在輪不上的就要求“雙打”,“輪班”戰鬥,儘可能循環上;季節到了晚秋,天涼了,涼亭旁的老人逐漸地減少了,也就中午陽光足時多了一些,老人們的身上也逐漸地加厚了;一旦到了冬季,這裏就變成另一番景緻,碩大的涼亭讓雪壓低了,綠地鋪上鬆軟軟的白被子。圓桌前玩牌的沒了,但多了羣練劍的煉太極的人,在這白色的世界裏襯托得鍛鍊身體的老人們更純潔更健壯。

涼亭,傾注鄰里合睦的大愛,印證小區和諧的情愫。幾年來,老人們象愛護自個家一樣愛護涼亭,荷蘭磚鬆動了自己動手重鋪,亭柱的油漆脫落了自己動手重刷,日頭最毒的.時候他們買來木方和遮陽布在涼亭旁搭起涼棚,讓沒有擠上場的看熱鬧的人們象在涼亭下一樣體驗着涼亭的感受和融入涼亭的氛圍;每當逢年過節老人們給涼亭貼對聯,貼福字,掛紅燈,掛彩球,端午還給插艾蒿,吊荷包;每個清晨二單元的郭姨就老早起來去給涼亭打掃衛生,擦擦桌面,這是老人家365天的習慣,用她自個話說這也叫“鍛鍊”,時間長了夥伴們叫她“咱們涼亭的衛生部長”。

初秋的一個傍晚(2011年8月19日),我下班當步入小區1-2號樓的樓頭時,“和憩聊閣”前一幅“合諧宴”的畫面映入眼簾。夕陽下,涼亭檐上“和憩聊閣”四個隸書體的金黃大字異常醒目,“合諧宴”上空懸掛的彩旗招展。十來張桌子百十來號人,在涼亭旁的宅道上一字排開。桌上菜餚豐盛,老頭老太們談笑風生。我看見幾個與爸爸同時期參加石油會戰的叔叔阿姨們,正在吹五喝六推杯論盞呢。媽媽告訴我,這是1-2號樓全體居民自個組織的“百家宴”。西天邊的一抹晚霞塗在涼亭上,又透過樹枝花花點點地塗在參加“百家宴”的老人們額頭上。我迫不及待地加入這“和諧”行列,腦海裏便不時地閃現出逝去的爸爸身影,如果他老人家還健在的話不也和這羣老人盡情地享受着天倫之樂嗎?

我家樓前的涼亭,是我牽腸掛肚的涼亭,不管我走到天涯海角,都結着我的情愛,繫着我的魂靈;她雖然沒有西子湖畔的涼亭風格優雅,雖然沒有古典園林中的涼亭歷史悠久,但卻在撲實無華中記載着小區歲月的變遷,鄰里和諧的親情。小區花園式的環境承載着美麗時光的重荷,合諧礦區裏生長出來的“涼亭文化”,在不知不覺中早已揉進人們的生活中,滲透進老人們的生命裏,並且不斷地詮釋着可持續發展的廣闊時空和豐富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