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巳年春末,一位名叫宋昌良的陌生人通過博客發來消息與我聯繫,並告知與我們單位的寧方棟、李新文爲文友。讀完消息,立即查看其博客,望其頭像感覺曾有過一面之緣,遂開啓記憶的閘門,但卻是一片空白。猛然想起2009年參加市作協代表會議時的代表合影,匆匆找出,很快在八十多名代表中發現了宋昌良。
宋昌良在消息中告訴我,他經營着一個流動書攤,盼我能去書攤敘話,那個時候我的工作班次恰巧不合適,故一時不能赴約,想去其家中拜訪,又恐彼此並不熟悉,貿然前往似乎有些不妥,亦影響他的生意。
過了些時日,天剛傍晚,宋昌良打來電話告知來寒舍一敘,現已在路上,接完電話,雖尚未謀面,但我對宋昌良有了第一印象:這人豪爽,不拘小節,好!
那晚我們聊得十分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感,所聊內容幾乎全是寫作,宋昌良有紮實的文學功底,且性格沉穩,談吐有素,更爲難得的是宋昌良沒有部分文人的那種驕氣,亦沒有部分文人的那種虛僞,長期以來,在許多文人中似乎形成了一種規律,即便對方文筆差得很,也拿出十分誠懇的樣子極力恭維對方的文筆,或許是禮貌問題在作怪,但這是絕對不可取的,禮貌固然重要,可表面上的禮貌,其實質是一種變相的嘲笑,每個作者對自己的文學功底到了何種程度心知肚明,聽着對方言不由衷的溢美之詞,強擠出來的笑容實在有些勉強。宋昌良可不是這種人,他對我的習作即肯定了優點,亦指出了不足,我頗爲感動,這無疑是對我最大的幫助。自從我再次踏上文學這條擁擠不堪的小道,能當面指出拙文不足的文友如鳳毛麟角,交文友其實如淘金一樣,經過反覆篩選,篩掉的必定會是沙子,剩下的纔是金子,身在文學江湖,寧可要金子一粒,絕不要沙子一筐,宋昌良無疑是粒特別的金子,不經篩選便直接保存在我的“金庫”裏。那晚送走宋昌良,心裏油然生出一個念頭:昌良這朋友,我今生交定了!
昌良是位作家,亦是詩人,曾下過井,幹過機關,因公負傷後從事過單位服務行業,現爲清潔工,閒暇時擺書攤賺些微薄利潤,在我看來。昌良擺書攤並不只爲了些許小利,更是緣於對文學的鐘愛,他經營的書籍種類雖然很多,但文學類書籍佔得比列最大,這無疑與他的愛好有極大的關係,“近水樓臺先得月”,昌良因而有了博覽羣書的條件,可以想見,書攤前若沒有顧客,翻開心儀之書,暢遊於文學殿堂之中,那將是昌良最爲愜意之時。
昌良酷愛文學,自十六、七歲便開始文學創作,近三十年來筆耕不輟,共創作了近二百萬字的作品,在各類報刊發表小說、散文、詩歌多篇(首),僅詩作已發表百餘首,詩作曾獲徵文二等獎。昌良的作品多爲反映底層百姓生活之作,他的`小說故事引人入勝,情節跌宕起伏,人物形象鮮明,更爲可貴的是能打動讀者,引起讀者共鳴,我曾細讀過他的短篇小說《山神》,那震撼人心的悲壯結局讓人蕩氣迴腸,看得我鼻子發酸幾乎落淚。他的詩作,多爲即興之作,有一次,昌良在書攤前無意中看到了一位少婦,那少婦不經意間的一個微笑竟讓詩人詩興大發:
你笑的那麼美
沉魚落雁鳥不飛
眼角眉梢都是笑
像春風吹開桃花的蓓蕾
……
如果全世界的人
都像你笑的那麼美
這個世界就忘記了傷悲和淚水
——摘自《你笑的那麼美》
昌良的詩作樸實易懂,不像某些所謂的朦朧詩那樣將讀者帶進雲裏霧裏,但昌良的詩作於樸實的文字裏蘊含着不平實的意境。
儘管我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清潔工
生活在人類社會的最下層
但是我的精神卻像鳥一樣
飛翔在遼闊的天空
……
我掃出一片乾淨的地方
就像寫出一首優美的詩篇
我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歡喜
——摘自《清潔工》
昌良現爲泰安市詩歌學會會員,新泰市作協會員。他對自己的作品質量十分重視,自己不滿意的文字絕不脫稿,長達二十多萬言的長篇小說《鳥與籠》(暫名)早於十幾年前便創作完成,那個時候還沒有電腦,完全靠筆逐字逐句的寫,十幾年間數易其稿,厚達三、四十公分的書稿不知翻了多少遍,至今仍不滿意,還在進一步完善中。昌良搞文學創作很勤奮,常常寫到深夜,詩歌更是他的高產之作,幾乎每天都有新詩出手,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相信昌良在文學這條道上將會走得更遠。
2013年6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