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老河優美散文

我的家鄉是江淮平原上一個普通的小村莊,記憶中印象最深的就是流經村子外的一條不太寬的河,鄉親們都稱她爲老河。至於爲什麼稱爲老河,是因爲這條河年代久遠,還是本身看起來歷經滄桑,我不得而知。

故鄉的老河優美散文

我小的時候,每到冬天,每家每戶都要出一個主勞力去修河堤的,每天大概也能掙幾個公分。對於修河堤的場面,我是記憶模糊的,只記得每次河堤整修於我上學則是不便的,因爲這條河堤就是我用腳丈量了五年的求學之路。我對老河的發源地沒有考證過,據說是通向瓦埠湖的。老河蜿蜒着從鎮上穿過,流經幾個村莊,一直流向我們村,在經過村子時老河也許是累了,終於歇腳了,我認爲這裏就是終點,再往前連接的是一些河塘,那些都不屬於老河。老河從鎮裏到我們村子這一段,兩邊修的都有河堤,河堤經過每年修整還是比較寬的,河堤邊種植的幾乎全是挺拔的白楊樹,一種力爭上游的樹。那個時候,這兩邊的河堤是沿河附近幾個村莊走向外面世界的主要通道,也不知道在這河堤上留下了多少勞動人民的腳印,一直踏在祖祖輩輩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人們的心裏。

記憶中的老河,水量是充沛的,水也是清的。在村口有一座石板橋橫跨老河兩岸,那時很多人在橋的`兩邊洗衣服、拉呱,而孩子們則喜歡在河裏洗澡。記得很多次,我和大眼子、黑蛋、二虎子從橋上往河裏扎猛子,居然一猛子下去還到不了河底,不過有時也會嗆水,現在想來是危險的,那時卻是我們快樂的時光。不過在那橋上也發生過一件讓我難過的事。有一次,一個大人牽着牛從橋上走,我和另外一個叫雙成的孩子走在牛的側面,突然牛的尾巴一擺把雙成打掉下了河裏,我當時不知所措,雙成被村民救起時整個人都懵了。那個大人爲了逃脫責任,卻說雙成是被我擠到河裏的,因爲我是村子裏出了名的調皮鬼,所以大家都相信我就是那個罪魁禍首,甚至有人傳言雙成是被我打下河去的,我也是百口難辯。父母爲了息事寧人,買了很多我平時都吃不到的東西去看望,有饊子和罐頭,現在想來還記憶深刻,我自熱而然受到了父母一頓打,從此我就常對那個冤枉我的大人翻白眼,孩子的心也是傷不得的。不過,現在早已釋懷了,這純屬是一頭牛引發的偶然冤案吧,人何必和牛過不去呢。

在冬天的時候,老河進入了枯水期,河牀裸露在外面,有些地方已經斷流,有些地方只有很薄的一層水。這個時候,我會和幾個小夥伴選取水少的一段,兩頭用泥打起壩子,然後我們就用盆或者手把圍子裏的水一點一點潑到壩子外面,魚、蝦、泥鰍等都在裏面扭動着,雖然水冰冷刺骨,大家手都凍的通紅,可是沒有一個人裝慫,都特別興奮的樣子。等水潑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們就開始在泥漿裏捉魚,最多的還是鯽魚,也有黑魚,黑魚的勁是比較大的,必須把它往泥裏按,然後用手摳住魚的兩腮,那樣魚就再也跑不了了。最負隅頑抗的就是龍蝦,舉着兩個大鉗子,耀武揚威的,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勢,我們可不吃這一套,無知無畏的孩子是嚇不倒的,一把就抓住鉗子,甚至有時直接把鉗子揪下來,龍蝦的囂張氣焰立馬沒了,只能束螯待斃了。我最喜歡的就是在枯樹底下摸魚了,沒有什麼水的時候,魚喜歡游到倒在河裏的枯樹底下,那裏似乎是它們天然的藏身之所,可是我們是不會放過的。記得有一次,我在一個枯樹的樹根裏,摸出了十幾條大鯽魚,回家美美地享用了一頓。在樹底下摸魚,伸手一定不能急,要試探着摸,冬天蛇是沒有的,可是要是被可惡的螃蟹夾一下也夠你疼的了,或者被魚尾擺動濺一臉泥巴也是不好玩的。當你伸手進去感覺到很多魚都在拍打着尾巴,光滑冰冷的魚身從你手背滑過的時候,你肯定是極興奮的。我想自己之所以喜歡在樹底下摸魚,可能就是喜歡探索那份未知吧,人有時是需要點冒險和探索精神的,那樣生活纔有味道。

現在的老河似乎老態龍鍾了。河堤已經很多年沒修了,河牀裸露着,河牀的底部長着不知名的野菜和野草,河的底部只有淺淺的一層水,河堤也很少有人走了,因爲在村子別的地方新修了寬整的馬路,老河似乎被人遺忘了。但是,今年南方大雨,有一天父親突然給我打電話說,今天整個村子男女老少都在老河的大堤上打河壩,老河的水位已經很高了,如果今晚老河的壩子決堤我們村子就會被淹了。對於村子被淹,我是極擔心的。我對老河寄予厚望,暗暗祈禱老河能夠保護住鄉親們,千萬不能決堤。第二天一早,我就打電話回去,得知老河果然不負衆望,將大水逼退了,守住了大堤,守住了村莊,老河應該記一大功。

老河老否?未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