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思戀經典散文

含水和老師在去驪山寫生的時候吵了一架,氣得含水把自己的畫筆狠狠地扔在地上,然後撅着嘴沉默了三天,誰問她,她都不支聲,自己更不願主動說一句話,即使最需要用語言表達的時候她都能堅持無語。

孤獨的思戀經典散文

我們幾個女生一起議論這件事,都覺得莫名其妙,如果吵架的理由就那麼簡單,那麼這世界就會爆炸。當然,也許是含水這段日子心情不好不小心發泄了一番,也許是含水誤會了老師的本意,而覺得那是承受不起的重,這一架吵得還真是傷了感情。

事情的經過就這麼簡單。那天下午,老師走到含水的寫生作品旁,皺着眉頭說:

“你這張寫生作品存在很多問題,首先是構圖不夠專業,取景欠推敲,然後是調子畫的有些花。”

含水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翻着白眼,說:“這本來就是寫生練習,有必要那麼認真嗎?”

“教你你還不服氣,審美不夠,藝術修養有待提高。”老師強調地說。

這是老師平時跟我們交流的簡單直接的說話形式,一起久了,所以也用不着客客氣氣。含水卻暴怒了,她將畫筆憤怒地扔到了地上,用力太大,筆頭的顏料甩到了老師和其他同學的身上。說:“我畫的是不好,但也用不着這麼侮辱人。”然後再小聲嘀咕着,聲音小得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到。但從她臉上的表情便看得出來,她滿嘴絕對不是說好聽的話。

寫生回來後,含水跟我們說了,老師存在的不對。首先她沒畫好,老師不該皺着眉頭侮辱她;其次就是,老師知道她畫出現了問題,怎麼不早說;再次就是出現了問題後,老師怎麼就不幫改一改。

旁觀者看得最清楚,老師是看她畫得太差,出現的問題太低級才皺着眉頭;至於侮辱她,其實也談不上,只不過老師就實話實說了而已,難道老師還要懇求她改正錯誤不行?再說老師也不是每次、每個同學都來得及動畫筆改呀。可是,我們怎麼也覺得老師的這些言行至少是無可厚非,更不至於讓她甩了畫筆,吵到那麼沉默的地步。反正,我們一致認爲,這一切,那麼正常而又那麼平凡。

我們都使勁地安慰她,爲老師做一些解釋,讓她釋懷,別拿那些小事過意不去。她顯然聽不進我們的勸慰。依然憤怒不平。

含水是個過於細緻的女性,就拿平時觀察別人來說吧:她能說出隔壁班的某個男生,臉上的右眼旁,距離鼻子一點五釐米的地方長了一顆黃豆大小的灰色的痣;後排男生領帶上有一滴油污,油跡還是新鮮的,應該是今天中午吃飯時不小心濺到領帶上的;小結的哥哥大拇指上的戒指比中指上的戒指更洋氣。所以,以此類推,她對別的事也過於細心計較。老師不經意的言行,固然能讓她挑出一百個不是。其實老師又錯在哪裏?換了我們任何一個同學,都毫不介意。

時間有點久了,這件事小得我們每個人不小心就把它遺忘了。

有一天,我們在宿舍撿到一張揉皺了的紙,上面是她的筆跡,寫着:告別這段苦澀的單相思,我所有的`撒嬌和任性,他從沒放在眼裏,今天才發現,他有着美麗的妻子和可愛的兒子。我驟然解脫了那段情感的自我折磨。那次驪山寫生的爭執,將成了我一個人的鬧劇,他的心地始終清澈得那麼透明。

從那以後,含水成熟了,變得那麼淡定,只是還像往常一樣,跟我們常常提起:我們班郝軍的腰帶是大名牌“皮爾卡丹”,楊京的鞋子是“耐克”之類的話。這種細緻入微總是不受侮辱和傷害的,可以永遠不停息地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