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在旭日時散文

我與少年時的同學再聚首竟是五十一年後,半個世紀漫長的歲月,從朝氣蓬勃的少年再見已是近古稀之人,不能不令人感嘆!我感嘆生命的無奈和光陰的無助,感嘆少年時的同學竟是聚在夕陽時。

聚在旭日時散文

2017年6月24日,闊別五十一年的十四名同學終於在長春市西廣場“旺角東北老菜館”見面了。這裏是母校長春三中的原址附近,老菜館的對面就是我們難以忘懷的中學時代的原校址。那深灰色的教學樓,乾淨、整潔、寬敞、明亮的大教室、一塵不染的水磨石地面走廊、走廊雪白的牆壁上懸掛着的偉人肖像及至理名言、全校師生聚會的大禮堂、設施一應俱全的溫馨環境、教學樓後那操場上同學們龍騰虎躍的身影、運動會上的此起彼伏的吶喊聲……一切的一切曾無數次來到我的夢中,那魂牽夢縈的地方啊!現如今那裏已是高樓林立,鱗次櫛比,再難匿母校的蹤跡!

“俏夕陽同學網3.6班”微信羣,連輔是羣主,他去美國與妻兒團聚已有半年之久。他妻子趙林伊也是我們班同學,她51號,我52號,而林伊名字中“伊”恰是我的姓,不能不說是一種巧合在其中。中學時的她,小巧玲瓏,白白淨淨,圓圓的娃娃臉,臉上總掛着微笑。在後來漫長的歲月裏,她與連輔走到一起,組成了家庭,生有一子。兒子學業有成,到美國發展,林伊始終在美國陪伴兒子,連輔則留在國內。在美國團聚期間,不時能在微信圈看見他從美國發來的照片,與同學們共享他與妻兒團聚的幸福時光。

在美國待了半年之久的連輔回國了,是他組織起同學們的這次聚會。我提前十五分鐘到的老菜館。剛走到“旺角東北老菜館”門前,迎面看到吉生和匆匆從裏面走出來的連輔,半個世紀的歲月痕跡,已深深地刻在我們的臉上。

全班六十一名同學遍佈全國各地,能到場的是十四人,聽說已有十一名同學已經去了天國,是連輔從學號1號開始連名字一一道來;還有因病不能到場的同學,以及至今還沒聯繫上的同學。

少年時代的記憶是最深刻的。包括每個人的名字、每個人的學號、每個人的長相、每個人的特長、每個人的嗜好……在漫長的歲月裏,好多人與事都已從我們的記憶裏消失,唯有中學時代的老師、同學、發生的許多事卻牢牢地鑲刻在我們的記憶裏了,無論如何也抹不去。

陸續來到的同學,雖然變化很大,但依然能夠立刻叫出彼此的名字。佈滿皺紋的臉上,依稀能夠看到少年的影子,感慨!感慨歲月的流失,感慨時光毫不留情的改變了我們的外貌。

歲月悠悠,往事如昔。五十年的思念,五十年的牽掛,讓我們漸行漸遠的身影又回到彼此的雙眸。寒窗苦讀的情景重新定格在彼此的記憶中。

時光催老了我們的容顏,卻增添了睿智和沉穩;歲月磨平了我們的棱角,卻帶來了淡然與灑脫;五十年的相聚,架起了重溫友誼的橋樑;心依然那麼近,情還是那麼濃。

吉寅爲這次聚會特意從延吉飛回來。藍色的牛仔褲,藍色帶格的T恤,看起來沉穩、幹練。印象中的那個不善言語的少年,成長爲第一汽車製造廠領導。

再見李玫,她比以前豐腴很多,見了面有說不完的話。她在醫院沒退休時見過她。她愛人老王晉職稱考外語,到我單位取過複習資料見過一次,在後來漫長的歲月裏,就再也沒見過。自從有了微信羣,我們常常一有空就語音聊一會。前幾天,還相約要一起去南湖小聚,可還是因各種事牽絆沒能成行,這次相聚了去心願。

席間世樂發來用手機拍照下來的照片,照片上的我和李玫怡然自樂,笑容可鞠。遠方的同學急迫的要看聚會的情景,大家紛紛發去自己拍下來的照片和集體照,共享相聚的歡樂。在北海的志範與在上海的雅賢迫不及待地視頻聊天指認照片上的同學們,遺憾的是還真有認不出來的同學,畢竟半個世紀的.時間太遙遠了。

發森朗讀起新作散文詩《憶往昔》,勾起我們多少溫馨的回憶,默默地傾聽,深深的回憶。彷彿回到那激情燃燒的歲月!遙想當年我們同坐在一個教室、一同上放學、一起研討功課……猶記得多少青春曾爲伴,彼此有一種心靈的感應,心照不宣的感悟。五十餘載歲月的沉澱,同學友誼之情,更深更濃!

我給同學們帶去自己的散文隨筆集《永不言棄》留作紀念。五十年的時間銷蝕了我們的青春,但永葆年輕的心態永遠不消失!

我們是共和國同齡人,是與共和國一起成長的一代,見證了祖國的成長壯大,一生血液裏都流淌着爲祖國貢獻一切的激情,在平凡的崗位上儘自己所能,無愧於共和國同齡人。

我們的青春年華雖逝,但換得暮年成熟;就如夏日花朵凋謝,換得的是秋的收穫;旭日的輝煌已過,換得夕陽的瑰麗。五十年的絲絲縷縷的記憶,無論是苦是甜,總是我們生命中最爲珍貴最爲曼妙的光陰。

五十餘載的同學聚在夕陽時,歡聲笑語中我不由自主的默唸起唐代詩人劉禹錫的詩句“莫道桑榆晚,微霞尚滿天”!共和國同齡人理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