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原文及翻譯賞析

《雲》原文及翻譯賞析1

於中好·雁帖寒雲次第飛

《雲》原文及翻譯賞析

雁帖寒雲次第飛,向南猶自怨歸遲。誰能瘦馬關山道,又到西風撲鬢時。

人杳杳,思依依,更無芳樹有烏啼。憑將掃黛窗前月,持向今宵照別離。

翻譯

秋風正濃,大雁迫不及待,匆促南飛,惟恐落後。而自己有家難回,猶白騎着瘦馬,一年又一年,迤邐在古道之上,讓西風撲面而來。

離人杳無蹤跡,佳人愁思依依,再無心情尋芳弄草,整日待在深閨中,任憑月落烏啼。無聊之極,隨手閒拂窗前月光,想起這月光也正落在離人身上。

註釋

帖:即貼,靠近,貼近。

次第:依次。

鬢:臉旁靠近耳朵的頭髮。

杳杳:渺無音訊的樣子。

依依:戀戀不捨。

掃黛:掃眉,即畫眉。古代女子以黛描畫,這裏指閨中妻子。

創作背景

納蘭性德的這首《於中好·雁帖寒雲次第飛》具體寫於何時,尚待考證,但是從內容來看,應當是詞人在出行途中所寫的思歸之作。

賞析

該詞轉進層深,深婉動人。“雁帖寒雲次第飛,向南猶自怨歸遲”:深秋季節,北雁南飛,排成行列,總是怨恨歸去太遲。而大雁能夠自由南飛,出使邊塞的人卻不能回家。“誰能瘦馬關山道,又到西風撲鬢時”:馬是瘦馬,道路不是坦途,而是關山道,季節是蕭瑟的秋天。詞人這是在堆積意象,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在詞的上片,前二句雲秋深而北雁南飛,猶怨歸遲,一層;雁可南歸而人卻難歸,一層;後二句再翻進,人已難歸,偏又逢瘦馬關山,西風撲鬢,又爲一層。詞的下片明寫愁思,一層;而偏於杳杏依依之日聞烏鴉之啼聲,一層;最後擡頭同望一輪明月,又將思鄉情感推進一步,又一層。

該詞手法向稱巧妙,層層遞進翻轉,最後以月牽和,相思深處,婉轉動人。

《雲》原文及翻譯賞析2

雲中至日

去歲山川縉雲嶺,今年雨雪白登臺。

可憐日至長爲客,何意天涯數舉杯。

城晚角聲通雁塞,關寒馬色上龍堆。

故園望斷江村裏,愁說梅花細細開。

翻譯

我去年就登臨了縉雲山,今年又置身於這風雪瀰漫的白登山。

可憐我在冬至還在他鄉爲客,何曾想到會在此天涯舉杯消愁。

傍晚邊城響起的號角聲直通雁門關,關外積雪呈現出斑駁之色,延伸到白龍堆沙漠。

遙想家鄉在遠方的江村之中,卻又怕說起此時梅花已經盛開了。

註釋

雲中:古郡名,今山西大同市。

至日:冬至節。

縉雲嶺:又名仙都山,在今浙江縉雲縣境。

白登臺:即白登山,在今山西大同市東北,爲漢高祖被匈奴圍困處。

日至:日南至,即冬至。

何意:何曾想到。

滅涯:遠方。

數:屢次。

角:軍中吹的號角。

雁塞:即雁門塞,又名雁門山,在今山西代縣西北。

關:雁門關,在山西省代縣北部,爲長城要塞之一。

馬色:這裏疑指地有積雪,現出斑駁之色。

龍堆:亦稱白龍堆,在新疆羅布泊以東至甘肅玉門關,古代爲西域交通要道。

愁說:指怕提起故鄉風物。

細細開:形容花枝繁盛,花時長久。

創作背景

這首詩寫冬至在雲中郡(今山西大同)過節的所見所聞。康熙三年(1664年),詩人往謁山西按察副使曹溶,居住於大同的萬物同春亭。冬至這天本應與家人團圓,身處天涯的詩人思鄉之情油然而生,於是寫下了這首詩。

賞析

首聯“去歲山川縉雲嶺,今年雨雪白登臺”,交代行蹤,說自己並不是今朝不得歸家,而是久在異地,漂泊至今。“山川”、“雨雪”暗示在外的艱辛,今年的情形尤其令人傷悲,雪花紛至,山中寒氣逼人。“可憐日至長爲客,何意天涯數舉杯”直抒胸臆,可嘆遊子在佳節時分,衆人團圓之際,只能登高飲酒排解憂愁。“長”、“數”字表明詩人在外做客之久及思鄉之苦。頸聯“城晚角聲通雁塞,關寒馬色上龍堆”,放開視角,由景人情,由眼前的蕭瑟之景聯想到塞外邊地的荒冷,以此烘托孤寂淒冷的心境。尾聯收束全篇,想起故鄉的風物,聊解愁腸,但路途遙遠,即便是決眥也不能如願。這重重的阻隔,加上料想故園的梅花正是恣情怒放,盡展風姿的時候,禁不住傷痛萬分,還不如勿提此物。這樣的心境使得善於含蓄寄意的詩人也直說“愁”字了。

這首詩代表了朱彝尊詩歌的特色。全詩講究對仗,除尾聯外,三聯全都對仗工整。尤其是首聯、頸聯含有四個地名,使用自然貼切。另外,尾聯還借用了杜詩的詩意。如此使詩歌典雅深婉,意味頗深,可以見出詩人才華出衆。

《雲》原文及翻譯賞析3

滿庭芳·山抹微雲

朝代:宋代

作者:秦觀

原文:

山抹微雲,天連衰草,畫角聲斷譙門。暫停徵棹,聊共引離尊。多少蓬萊舊事,空回首、煙靄紛紛。斜陽外,寒鴉萬點,流水繞孤村。

銷魂。當此際,香囊暗解,羅帶輕分。謾贏得、青樓薄倖名存。此去何時見也,襟袖上、空惹啼痕。傷情處,高城望斷,燈火已黃昏。

譯文及註釋:

作者:佚名

譯文

會稽山上,雲朵淡淡的像是水墨畫中輕抹上去的一半;越州城外,衰草連天,無窮無際。城門樓上的號角聲,時斷時續。在北歸的客船上,與歌妓舉杯共飲,聊以話別。回首多少男女間情事,此刻已化作縷縷煙雲散失而去。眼前夕陽西下,萬點寒鴉點綴着天空,一彎流水圍繞着孤村。

悲傷之際又有柔情蜜意,心神恍惚下,解開腰間的繫帶,取下香囊……徒然贏得青樓中薄情的名聲罷了。此一去,不知何時重逢?離別的淚水沾溼了衣襟與袖口。正是傷心悲情的時候,城已不見,萬家燈火已起,天色已入黃昏。

註釋

譙門:城門。

引:舉。尊:酒杯。

蓬萊舊事:男女愛情的往事。

煙靄:指雲霧。

消魂:形容因悲傷或快樂到極點而心神恍惚不知所以的樣子。

謾:徒然。薄倖:薄情。

賞析:

作者:周汝昌

有不少詞調,開頭兩句八個字,便是一副工緻美妙的對聯。宋代名家,大抵皆向此等處見工夫,逞文采。諸如“作冷欺花,將煙困柳”。“疊鼓夜寒,垂燈春淺”……一時也舉他不盡。這好比名角出臺,繡簾揭處,一個亮相,丰采精神,能把全場“籠罩”住。試看那“欺”字“困”字,“疊”字“垂”字……詞人的慧性靈心、情腸意匠,早已穎秀葩呈,動人心目。

然而,要論箇中高手,我意終推秦郎。比如他的筆下“碧水驚秋,黃雲凝暮”,何等神筆!至於這首這兩句端的好在何處?

大家先就看上了那“抹”字。好一個“山抹微雲”!“抹”得奇,新鮮,別有意趣!

“抹”又爲何便如此新奇別緻,博得喝采呢?

須看他字用得妙,有人說是文也而通畫理。

抹者何也?就是用別一個顏色,掩去了原來的底色之謂。所以,唐德宗在貞元時閱考卷,遇有詞理不通的,他便“濃筆抹之至尾”(煞是痛快)!至於古代女流,則時時要“塗脂抹粉”,羅虯寫的“一抹濃紅傍臉斜”,老杜說的“曉妝隨手抹”,都是佳例,其實亦即用脂紅別色以掩素面本容之義。

如此說來,秦郎所指,原即山掩微雲,應無誤會。

但是如果他寫下酌真是“山掩微雲”四個大字,那就風流頓減,而意致無多了。學詞者宜向此處細心體味,同是這位詞人,他在一首詩中卻說:“林梢一抹青如畫,知是淮流轉處山。”同樣成爲名句。看來,他確實是有意地運用繪畫的筆法而將它寫入了詩詞,人說他“通畫理”,可增一層印證。他善用“抹”字。一寫林外之山痕,一寫山間之雲跡,手法俱是詩中之畫,畫中之詩,其致一也。只單看此詞開頭四個字,宛然一幅“橫雲斷嶺”圖。

出句如彼,且看他對句用何字相敵?他道是:“天連衰草。”

於此,便有人嫌這“連”字太平易了,覺得還要“特殊”一點纔好。想來想去,想出一個“黏”字來。想起“黏”字來的人,起碼是南宋人了,他自以爲這樣才“煉字”警策。大家見他如此寫天際四垂,遠與地平相“接”,好像“黏合”了一樣,用心選辭,都不同俗常,果然也是值得擊節讚賞!

我卻不敢苟同這個對字法。

何以不取“黏”字呢?蓋少遊時當北宋,那期間,詞的風格還是大方家數一派路子,尚五十分刁鑽古怪的煉字法。再者,上文已然着重說明:秦郎所以選用“抹”並且用得好,全在用畫人詞,看似精巧,實亦信手拈來,自然成趣。他斷不肯爲了“敵”那個“抹”字,苦思焦慮,最後認上一個“黏”,以爲“獨得之祕”——那就是自從南宋纔有的詞風,時代特徵是不能錯亂的。“黏”字之病在於:太雕琢,——也就顯得太穿鑿;太用力,——也就顯得太吃力。藝術是不以此等爲最高境界的。況且,“黏”也與我們的民族畫理不相貼切,我們的詩人賦手,可以寫出“野曠天低”,“水天相接”。這自然也符合西洋透視學;但他們還不致也不肯用一個天和地像是黏合在一起這樣的“修辭格”,因爲畫裏沒有這樣的概念。這其間的分際,是需要仔細審辨體會的:大抵在選字工夫上,北宋詞人寧肯失之“出”,而南宋詞人則有意失之“人”。後者的末流,就陷入尖新、小巧一路,專門在一二字眼上做扭捏的工夫;如果以這種眼光去認看秦郎,那就南其轅而北其轍了。

《雲》原文及翻譯賞析4

  南柯子·山冥雲陰重 宋朝

王炎

山冥雲陰重,天寒雨意濃。數枝幽豔溼啼紅。莫爲惜花惆悵對東風。

蓑笠朝朝出,溝塍處處通。人間辛苦是三農。要得一犁水足望年豐。

  《南柯子·山冥雲陰重》譯文

“山冥雲陰重,天寒雨意濃。數枝幽豔溼啼紅。”彤雲密佈,山色陰暗,天下着濛濛的細雨。花朵上,水氣聚成了晶瑩的水珠,像是少女眼睛裏含着淚珠,奪眶欲出,令人十分愛憐。作者攝取了這樣一個特寫鏡頭,十分形象地描繪出一幅田園風景圖。莫爲惜花惆悵,對東風。”不要因爲風風雨雨摧殘着美麗的花朵,而愁悵滿懷,作無病呻吟。“蓑笠朝朝出,溝塍處處通。”

戴着蓑笠的農民,天天清晨早出,他們的足跡踏遍了田間泥濘的溝渠和田埂。“人間辛苦是三農”春耕、春種、秋收,是農民們一年中最辛苦的三個季節。"要得一犁水足,望年豐。”農民們終年辛勞,犁透了田,灌足了水,盼望有一個豐收的年成!他們是沒有閒情逸致去賞花、憐花、惜花的。

  《南柯子·山冥雲陰重》註釋

山冥:的水氣很重,山色昏暗。

幽豔:在暗處的花。啼紅:花朵上逐漸聚成水珠,像噙着眼淚。

塍(chéng):田間土埂。

三農:指春耕、夏耘、秋收。

  《南柯子·山冥雲陰重》賞析

上片,描寫農村秀麗的風光。前三句:“山冥雲陰重,天寒雨意濃。數枝幽豔溼啼紅。”彤雲密佈,山色陰暗,天下着瀠漾的細雨。花朵上,水氣聚成了晶瑩的水珠,像是少女眼睛裏含着淚珠,奪眶欲出,令人十分愛憐。描繪出了令人欣喜的雨前徵象;山色昏暗,濃雲密佈,氣溫驟降,使吹面不寒的楊柳風也帶有了寒意。這裏的佈景設色,全爲降雨作鋪墊。春日是百花盛開的季節,在“雲陰重”、“雨意濃”的特殊自然環境下,那豔麗奪目的花兒也呈斑出色沉光暗的特異風采。“數枝幽豔溼啼紅”,詞人攝取了這樣一個特寫鏡頭,十分形象地描繪出一幅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田園風景圖。寫花極具特色,突出了氣候特徵對花之色彩的影響,顯得非常妥貼、形象。而且運用擬人化的手法,勾勒出濃重的水氣中花之情態。霧氣凝聚的水珠,在花瓣間滾動,閃爍着微弱的光亮,與那含顰嬌啼、珠淚瑩瑩,顧盼生輝的香閨少女相似。賦予靜態的花以生命的活力,很自然地引出下句“莫爲惜花惆悵對東風”。但是,詞人並沒有完全被這迷人的田園風光所陶醉。他把筆鋒一轉,奉勸人們“莫爲惜花惆悵,對東風。”不要因爲風風雨雨摧殘着美麗的花朵,而愁悵滿懷,作無病呻吟。繪景生動形象,抒情真切幽邃。短短二十六個字,三平韻,卻跌宕起伏,清新自然,從而爲下片作了很好的鋪墊。

下片,用同一格式,重填一片,描繪出農民在田間生產勞動的情景。過片“蓑笠朝朝出,溝塍處處通。”戴着蓑笠的農民。天天清晨早出。他們的足跡踏遍了田間泥濘的溝渠和田埂。然而,“人間辛苦是三農”。春耕、春種、秋收,是農民們一年中最辛苦的三個季節。結句點題:“要得一犁水足。望年豐。”農民們終年辛勞,犁透了田,灌足了水,盼望有一個豐收的年成。他們是沒有閒情逸致去賞花、憐花、惜花的。寫出了降雨前農民的普遍心理,與臨風惆悵的士大夫恰形成鮮明對照。這一現象說明,哪怕是對自然氣候的正常變化,生活在不同階層的人們所產生的心理情感也會各不相同。前後片上下呼應,表現了作者與勞動人民息息相通的思想感情。整首詞,語言通俗,明白如話,表達了清淡馨新的意境,質樸健康的情感。

起首兩句對仗,“冥”、“重”、“寒”、“濃”,寫出了春雨季節的郊野景象。“數枝”句添以特寫,生動地描繪出雨中花朵珠淚盈盈的風姿。然而作者意不在賞花,“莫爲”二字一跌,爲下片的主旨拓出地步。過片一組對仗,筆觸直接伸向農田。儘管風雨不止,農民們仍然蓑衣笠帽,下田耕作,將田埂溝渠整理得井井有條。這一景象使作者感慨萬分,“人間”兩句即是將心比心的肺腑之言。“要得一犁水足望年豐”,“水足”與上片的雨季描寫遙相呼應,而全句的思想境界,卻高出“惜花惆悵對東風”的無病呻吟何止萬萬。全篇意境清新自然,感情質樸健康。作爲一名封建文人,能擺脫春景詞風花雪月的俗套,正面表現農村生產與農民生活,是頗爲難能可貴的。

  《南柯子·山冥雲陰重》評析

詩詞分工、各守畛域的傳統觀念,對宋詞的創作有很深影響。諸如“田家語”、“田婦嘆”、“插秧歌”等宋代詩歌中常見的題材,在宋詞中卻很少涉及。這首詞描述了,農民的勞動生活,流露出與之聲息相通的質樸向上的感情,因而值得珍視。上片以景語起:山色昏暗,彤雲密佈,寒雨將至。在總寫環境天氣之後,收攏詞筆,語及近景,數枝凝聚水珠、楚楚堪憐的嬌花,映入眼簾。如若順流而下,則圍繞“啼紅”寫心抒慨,當是筆端應有之義。但接下來兩句,卻奉勸騷人詞客,勿以惜花爲念,莫作悵惘愁思,可謂筆鋒靈活心思脫俗。下片又復宕開,將筆觸伸向田壟阡陌,“朝朝出”、“處處通”對舉,言簡意賅勾勒不避風雨、終歲勞作的農民生活。遂引出“人間辛苦是三農”的感嘆。“三農”,指春耕、夏種、秋收。五穀豐登,是農民們一年的希望。在這重陰欲雨的時刻人們盼望的是有充足的雨水,能犁耕作。至於惜花傷春,他們既無此餘暇,也無此閒情。

每當“做冷欺花”(史達祖《綺羅香》語)時節,“凍雲黯淡天氣”(柳永《夜半樂》語),文人墨客常會觸物興感,抒發憐惜情懷。這些作品,大抵亦物亦人,亦彼亦已,匯成宋詞的一片汪洋。雖有深摯、浮泛之別,也自有其價值在。不過,縈牽於個人的遭際,囿於一已的狹小天地,則是其大部分篇章的共同特點。這首《南柯子》卻不同,即將因風雨吹打而飄零的幽豔啼紅,和終年勞碌田間而此刻盼雨耕種的農民,由目睹或聯想而同時放到了作者情感的天平兩端。

它不在惜花傷春舊調上的和絃,而是另闢蹊徑的新聲。作者的目光未爲仄狹的自我所囿,感情天地比較開闊。一掃陳思,立意不俗。

蘇軾、辛棄疾等也寫過一些描寫鄉村生活的詞作,也傾注了熱愛農村、關心農事的情感,他們所作,常如一幅幅民俗畫,蘇軾作于徐州太守任上的一組《浣溪沙》(“照日深紅暖見魚”等五首)是如此,辛棄疾《清平樂。村居》的筆觸更爲細膩入微。王炎的這首詞則顯示了不同的特色,作者的感情主要不是熔鑄在畫面中,而是偏重於認知的直接表述,理性色彩較濃,因而,寫到農民的生活,如“蓑笠朝朝出,溝塍處處通”,也採取比較概括的方式,不以描繪的筆墨取勝。

宋代有兩個王炎,均有詞作傳世。此篇作者字晦叔,號雙溪,婺源(今屬江西)人,孝宗乾道五年進士,有詞集《雙溪詩餘》。其“不溺於情慾,不蕩於無法”《雙溪詩餘自序》的宗旨,在這首風調樸實的《南柯子》中也得到了充分體現。此詞不取豔辭,不貴用事,下字用語亦頗經揣摩,如“幽豔溼啼紅”寫花在雨意濃陰中的姿態就相當生動。不過此詞亦有缺陷,全篇語多淺易、含蘊稍欠.

《雲》原文及翻譯賞析5

  醉花陰·薄霧濃雲愁永晝 宋朝

李清照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銷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廚 通:櫥;銷金獸 一作:消金獸)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人比 一作:人似)

  《醉花陰·薄霧濃雲愁永晝》譯文

薄霧瀰漫,雲層濃密,日子過得鬱悶愁煩,龍腦香在金獸香爐中繚嫋。又到了重陽佳節,臥在玉枕紗帳中,半夜的涼氣剛將全身浸透。

在東籬邊飲酒直到黃昏以後,淡淡的黃菊清香溢滿雙袖。此時此地怎麼能不令人傷感呢?風乍起,捲簾而入,簾內的人兒因過度思念身形竟比那黃花還要瘦弱。

  《醉花陰·薄霧濃雲愁永晝》註釋

雲:《古今詞統》等作“雰”,《全芳備祖》作:“陰”。永晝:漫長的白天。

瑞腦:一種薰香名。又稱龍腦,即冰片。消:一本作“銷”,《花草粹編》等作“噴”。金獸:獸形的銅香爐。

重陽:農曆九月九日爲重陽節。

紗廚:即防蚊蠅的紗帳。櫥:《彤管遺篇》等作“窗”。

涼:《全芳備祖》等作“秋”。

東籬:泛指採菊之地。

暗香:這裏指菊花的幽香。

銷魂:形容極度憂愁、悲傷。 銷:一作“消”。

西風:秋風。

比:《花草粹編》等作“似”。黃花:指菊花。鞠,本用菊。

  《醉花陰·薄霧濃雲愁永晝》賞析

這首詞是作者婚後所作,通過描述作者重是節把酒賞菊的情景,烘托了霧種淒涼寂寥的氛圍,表達了作者思念丈夫的孤獨與寂寞的心情。

“薄霧濃雲愁永晝”,這霧天從早到晚,天空都是佈滿着“薄霧濃雲”,這種陰沉沉的天氣最使佳感到愁間難捱。外面天氣不佳,只好待在屋中。永晝,霧般用來形容夏天的白晝,這首詞寫的是重是,即農曆九月九日,已到秋季時令,白晝越來越短,還說“永晝”,這只是詞佳的霧種心理感覺。時間對於歡樂與愁苦的.心境分別具有相對的意義,在歡樂中時間流逝得快,在愁苦中則感到時間的步履是那樣緩慢。霧個佳若對“薄霧濃雲”特別敏感,擔心白天總也過不完,那麼,她的心境定然不舒暢。李清照結婚不久,就與相愛至深的丈夫趙明誠分離兩地,這時她正獨守空房,怪不得感到日長難捱了。這中雖然沒有直抒離愁,但仍可透過這層灰濛濛的“薄霧濃雲”,窺見女詞佳的內心苦間。“瑞腦消金獸”霧句,便是轉寫室內情景:她獨自個兒看着香爐中瑞腦香的嫋嫋青煙出神,真是百無聊賴。又是重是佳節了,天氣驟涼,睡到半夜,涼意透入帳中枕上,對比夫婦團聚時閨房的溫馨,真是不可同日而語。上片寥寥數句,把霧個閨中少婦心事重重的愁態描摹出來。她走出室外,天氣不好;待在室內又間得慌;白天不好過,黑夜更難捱;坐不住,睡不寧,真是難以將息。“佳節又重是”霧句有深意。古佳對重是節十分重視。這天親友團聚,相攜登高,佩茱萸,飲菊酒。李清照寫出“瑞腦消金獸”的孤獨感後,馬上接以霧句“佳節又重是”,顯然有弦外之音,暗示當此佳節良辰,丈夫不在身邊,“遍插茱萸少霧佳”,不禁叫她“每逢佳節倍思親”。“佳節又重是”霧個“又”字,是有很濃的感情色彩的,突出地表達了她的傷感情緒。緊接着兩句:“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丈夫不在家,玉枕孤眠,紗帳內獨寢,難免有孤寂之感。“半夜涼初透”,不只是時令轉涼,而是別有霧番淒涼滋味。

下片寫重是節這天黃昏賞菊東籬、借酒澆愁的情景。把酒賞菊本是重是佳節的霧個主要節目,大概爲了應景,李清照在屋中間坐了霧天,直到傍晚,才強打精神“東籬把酒”來了。可是,這並未能寬解霧下愁懷,反而在她的心中掀起了更大的感情波瀾。重是是菊花節,菊花開得極盛極美,她霧邊飲酒,霧邊賞菊,染得滿身花香。然而,她又不禁觸景傷情,菊花再美,再香,也無法送給遠在異地的親佳。“有暗香盈袖”霧句,化用了《古詩十九首》“馨香盈懷袖,路遠莫致之”句意。“暗香”,通常指梅花。“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就是北宋詩佳林逋詠梅花的名句。這中則以“暗香”指代菊花。菊花經霜不落,傲霜而開,風標與梅花相似,暗示詞佳高潔的胸襟和脫俗的情趣。同時也流露出“馨香滿懷袖,路遠莫致之”的深深遺憾。這是暗寫她無法排遣的對丈夫的思念。她實在情不自禁,再無飲酒賞菊的意緒,於是匆匆回到閨房。“莫道不消魂”句寫的是晚來風急,瑟瑟西風把簾子掀起了,佳感到霧陣寒意。聯想到剛纔把酒相對的菊花,菊瓣纖長,菊枝瘦細,而鬥風傲霜,佳則悲秋傷別,消愁無計,此時頓生佳不如菊之感。以“佳比黃花瘦”作結,取譬多端,含蘊豐富。

此詞在藝術上的霧個特點是“物皆著我之色彩”,從天氣到瑞腦金獸、玉枕紗廚、簾外菊花,詞佳用她愁苦的心情來看這霧切,無不塗上霧層愁苦的感情色彩。在結構上自起句至“有暗香盈袖”,都是鋪敘筆法;而把節日離索的刻摯深情留在結拍,使它如高峯突起。“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佳比黃花瘦”,成爲全篇最精彩之筆。以花木之“瘦”,比佳之瘦,詩詞中不乏類似的句子,這是因爲正是“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佳比黃花瘦”這三句,才共同創造出霧個悽清寂寥的深秋懷佳的境界。“莫道不消魂”,直承“東籬把酒”以“佳擬黃花”的比喻,與全詞的整體形象相結合。“簾卷西風”霧句,更直接爲“佳比黃花瘦”句作環境氣氛的渲染,使佳想象出霧幅畫面:重是佳節佳佳獨對西風中的瘦菊。有了時令與環境氣氛的烘托,“佳比黃花瘦”纔有了更深厚的寄託,此句也才能爲千古傳誦的佳句。

此詞的另霧個特點是含蓄。唐司空圖認爲含蓄的主要特徵是:“不著霧字,盡得風流。語不涉及,若不堪憂。”(《詩品·含蓄》)從字面上看,這首《醉花陰》沒有寫離別之苦,相思之情,但仔細尋味,它的每個字都浸透了這霧點。從她不時去看香爐中的瑞腦燃燒了多少(也即時間過去了多少)的細節中,讀者可以感到她簡直是度日如年。白天好不容易捱過去了,晚上更加難捱。李清照不直接寫“每逢佳節倍思親”,而是寫失眠,寫霧直到半夜都沒有睡着。看來她不只是身體感到涼,主要的還是內心感到涼。於是她對趙明誠那苦苦思念之情便從字中行間洋溢而出。讀罷全詞,霧位不堪忍受離別之苦的少婦形象生動地立在讀者眼前。

全詞明白如話,沒有冷澀難懂之處,表達的感情卻十分深沉細膩。暢達與深沉相結合,這正是李清照詞風的霧個重要特點。

  《醉花陰·薄霧濃雲愁永晝》創作背景

這首詞是李清照前期的懷人之作。公元1101年(宋徽宗建中靖國元年),十八歲的李清照嫁給太學生趙明誠,婚後不久,丈夫便“負笈遠遊”,深閨寂寞,她深深思念着遠行的丈夫。公元1103年(崇寧二年),時屆重九,人逢佳節倍思親,便寫了這首詞寄給趙明誠。

《雲》原文及翻譯賞析6

千形萬象竟還空,映水藏山片復重。

無限旱苗枯欲盡,悠悠閒處作奇峯。

古詩簡介

《雲》是唐代詩人來鵠創作的一首七言絕句。這是一首託物諷刺詩,前兩句描寫夏雲千形萬象,猶如一幅幅映水藏山的圖畫。後兩句斥責夏雲不管百姓盼望下雨的急切心情,還悠閒自得地作奇峯狀,藉以諷刺一些官員徒託空官,不辦實事,不恤百姓疾苦。這首詩描寫生動形象,寫景與抒情巧妙結合,是最富人民性的詠雲之作。

翻譯/譯文

旱雲形象千姿百態競返長空,片片重疊藏進深山映入水中。

無數旱苗枯乾欲死急盼甘雨,空中雲朵悠然自在化作奇峯。

註釋

⑴千形萬象:指雲的形態變化無窮。竟還空:終究一場空,不見雨下來。竟,終於。還,返回。

⑵片復重:時而一片片、一朵朵,時而重重疊疊。重,雲朵重疊。

⑶無限:無數。旱苗:遭旱的禾苗。盡:死盡。

⑷悠悠:悠然自得的樣子。奇峯:遠處旱雲聳立如同奇異的山峯。

賞析/鑑賞

唐朝末年,藩鎮割據,軍閥混戰,又逢大旱,農業生產荒蕪,廣大人民苦不堪言。立足於這樣的現實,旅途中的來鵠觀變化莫測之夏雲有感創作了此詩。

夏雲形狀奇特,變幻不常。“夏雲多奇峯”,是歷來傳誦的名句。但這首詩的作者似乎對悠閒作態的夏雲頗爲憎厭,這是因爲作者的心境本來就並不悠閒,用意又另有所屬的緣故。

首句撇開夏雲的各種具體形象,用“千形萬象”四字一筆帶過,緊接着下了“竟還空”這幾個感情份量很重的詞語。原來,詩人是懷着久旱盼甘霖的焦急心情注視着風雲變幻。對他說來,夏雲的千姿百態並沒有實際意義,當然也就想不到要加以描寫。對事物關心的角度不同,描寫的方式也自然有別。這一句對夏雲的描寫儘管抽象,卻完全符合詩人此時的感情。它寫出一個過程:雲不斷幻化出各種形象,詩人也不斷重複着盼望、失望,最後,雲彩隨風飄散,化爲烏有,詩人的希望也終於完全落空。“竟還空”三字,既含有事與願違的深深失望,也含有感到被作弄之後的一腔怨憤。

次句寫“竟還空”後出現的情形。雲彩雖變幻以至消失,但切盼甘霖者仍在尋覓它的蹤影。它彷彿故意與人們捉迷藏:到處尋覓不見,驀然低頭,卻發現它的倒影映入水中;猛然擡頭,則又見它原來就隱藏在山後。又好像故意在你面前玩戲法:忽而輕雲片片,忽而重重疊疊。這就進一步寫出了雲的容與悠閒之狀,怡然自得之情,寫出了它的故作姿態。而經歷過失望、體驗過被作弄的滋味的詩人,面對弄姿自媚的雲,究竟懷着一種什麼樣的感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無限旱苗枯欲盡,悠悠閒處作奇峯。”第三句是全詩的背景,按自然順序,似應放在首句。詩人把它安排在這裏,一方面是使這首篇幅很狹的小詩也有懸念,有波瀾;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是讓它在感情發展的關節點上出現,以便與第四句形成鮮明尖銳的對照,取得更加強烈的藝術效果。第三句明顯地蘊含着滿腔的焦慮、怨憤,提得很高,出語很重,第四句放下去時卻很輕,表面上幾乎不帶感情。一邊是大片旱苗行將枯死,亟盼甘霖,一邊卻是高高在上,悠閒容與,化作奇峯在自我欣賞。正是在跌宕有致的對比描寫中,詩人給雲的形象添上了畫龍點睛的一筆,把憎厭如此夏雲的感情推向了高潮。

一首不以描摹刻畫爲能事、有所託寓的詠物詩,總是能以它的生動形象啓發人們去聯想,去思索。這首詩,看來並不單純是抒寫久旱盼雨、憎厭旱雲的感情。詩中“雲”的形象,既具有自然界中夏雲的特點,又概括了社會生活中某一類人的特徵。那千變萬化,似乎給人們以灑降甘霖希望的雲,其實根本就無心解救乾枯的旱苗。當人們焦急地盼它降雨時,它卻“悠悠閒處作奇峯”。不言而喻,這正是舊時代那些看來可以“解民倒懸”,實際上“不問蒼生”的權勢者的尊容。它的概括性是很高的,時至今日,詩裏所描繪的人格化了的“雲”是依然能給人留下印象的。

古代詩歌中詠雲的名句很多,但用勞動者的眼光、感情來觀察、描繪雲的,卻幾乎沒有。來鵠這位不大出名的詩人的這一首《雲》,也許算得上最富人民性的詠雲之作。

《雲》原文及翻譯賞析7

水調歌頭·題李季允侍郎鄂州吞雲樓

輪奐半天上,勝概壓南樓。籌邊獨坐,豈欲登覽快雙眸。浪說胸吞雲夢,直把氣吞殘虜,西北望神州。百載一機會,人事恨悠悠。

騎黃鶴,賦鸚鵡,謾風流。嶽王祠畔,楊柳煙鎖古今愁。整頓乾坤手段,指授英雄方略,雅志若爲酬。杯酒不在手,雙鬢恐驚秋。

翻譯

高敞華美的樓閣矗立半天,南樓的勝概也不能同它比肩。你獨坐閣上籌策御邊,不單是爲了滿足觀景的快感。別止說胸中能吞納雲夢的幅員,你的浩氣直把殘剩的金虜盡行席捲,朝着西北時時眺望淪陷的中原。千載難逢的戰機就在眼前,只可嘆人事上總有無止盡的恨憾。

王子安在這裏騎鶴登仙,禰衡在這裏寫下《鸚鵡》的賦篇,都已算不上什麼風流事件。看嶽王祠畔楊柳如煙,古往今來的愁意凝聚不散。你的手段足以去再造河山,你的方略足以向英雄授傳,可高尚的抱負又何從施展?如果手中不時時舉起酒盞,只怕會驚異地發現,兩鬢上已是秋霜一片。

註釋

輪奐:高大華美。

南樓:在湖北鄂城縣南。

獨坐:一個人坐着。

快:快感。

西北望神州:朝着西北時時眺望淪陷的中原。

百載:百年。謂時間長久。

騎黃鶴:詞出崔顥詩“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賦鸚鵡:吞雲樓近鸚鵡洲,東漢名士禰衡曾在洲上作《鸚鵡賦》。

風流:猶遺風;流風餘韻。

嶽王祠:慘死在秦檜手中的抗金名將岳飛的祠堂。直至宋寧宗時才追封爲鄂王、建立祠廟。

煙鎖:煙霧籠罩整頓:整飭,整治。

乾坤:稱天地。

指授:指導;傳授。

方略:計劃;權謀;策略。

雅志:平素的意願。

驚秋:秋令驀地來到。

賞析

“輪奐半天上,勝概壓南樓。”開篇突兀而起。緊扣題目,描寫吞雲樓的勝概。巍巍高樓,直聳雲天,華美、壯觀。第一句是作者站在遠處仰望雲端,直抒讚賞之情,是正面描寫樓之高聳入雲。第二句用對比手法,說吞雲樓的雄姿勝概足以壓倒武昌黃鶴山上的南樓。這個對比很巧妙,“南樓”是詩詞中常提及的名勝,其中有一個著名典故。《世說新語·容止》記載:“庾太尉(亮)在武昌,秋夜氣佳景清,使吏殷浩、王胡之之徒登南樓理詠。音調始遒,聞函道中有屐聲甚厲,定是庾公。俄而率左右十許人步來,諸賢欲起避之,公徐雲:‘諸君少住,老子於此處興復不淺。’因便據胡牀與諸人詠謔,竟坐甚得任樂。”庾亮是東晉聲名赫赫的人物,擁重兵鎮武昌,號徵西將軍。李季允身份、職務與庾亮有某些相近,作者言吞雲樓勝壓南樓,言下有李季允勝過庾亮之意,這不免有些誇大,但是應酬之作中的常見現象。然而詞人卻不停留於一般的恭維,筆勢出人意外地來了一個逆轉:“籌邊獨坐,豈欲登覽快雙眸”。如此巍峨華美的樓,登臨縱目,自然是賞心樂事;然而對李侍郎來說,重任在身,也沒有觀賞風景的閒情。李侍郎即使登樓,也是爲了觀察地形,然後獨坐苦苦思索破敵大計,這又暗與當年庾亮登南樓的風流雅事對比,襯托出今日李侍郎的一片憂國忠心。

下面接着這層意思,進一步借樓寫人。在司馬相如《子虛賦》中,有位齊國烏有先生對楚國使者子虛誇說齊地廣大,並形容道:“吞若雲夢(楚地廣闊的大澤)者八九,於其胸中曾不蒂芥。”在這首詞中,戴復古更翻進一層說:“浪說胸吞雲夢,直把氣吞殘虜,西北望神州。”登上這樣的高樓,感到“胸吞雲夢”,從這裏北望中原,簡直有氣吞殘虜(指金兵)的氣概。從此句開始詞的現實性逐漸顯露出來,作者寫此詞決不僅僅是爲了讚美它的雄偉或恭維樓的建造者,而是爲了抒寫登樓後“西北望神州”,胸中一腔收復失地的豪情。這裏,作者巧妙地化用《子虛賦》語,點出“吞雲”樓名的來源,同時也就寫出它直入雲霄的雄姿,更進一步傳樓之神,樓之神即人之神,李侍郎及詞人自己抗金的壯志亦可“吞雲”。

詞寫到這裏,已將“氣吞殘虜”的豪情抒寫得淋漓盡致,突然文勢作了一個大幅度的跌宕:“百載好機會,人事恨悠悠。”詞作於1221年,渡江已近百年,終於有了與金作戰接連獲勝的大好形勢,可謂“百年一機會”,可是苟且偷安的南宋朝廷卻不能抓住這個好機會,一舉收復中原,眼見勝勢漸去,英雄亦失去了建功立業、實現抱負的契機,所以詞人不禁嘆道:“人事恨悠悠”。

詞的下片便是將景、情和歷史陳跡融爲一體,繼續抒發“人事恨悠悠”的感慨。從吞雲樓上放眼望去,江山勝蹟,盡收眼底,望着遠處的黃鶴樓想起唐詩人崔顥的詩句:“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而歸結到“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的悲感。那白浪接天的江中有一片綠地,正是鸚鵡洲。這個風景如畫的地方,漢代文學家禰衡在此作出文采驚人的詞賦,而有“顧六翮之殘毀,雖奮迅其焉如”之嘆息。古人的流風遺韻,依稀還在,卻已不可追尋。再向那黃鵠山下看,那裏添了新景。鬱鬱蔥蔥的楊柳生長在旌忠坊嶽王祠畔,在那煙籠霧罩之中,深鎖着他“十年之力廢於一旦”及忠而見殺的遺恨,當年抗金名將岳飛爲了“收拾舊山河”,竟至飲恨慘死於投降派的屠刀之下這等悲壯的事,生出無限感慨。借岳飛抗金宏願實現作者自己壯志未酬之愁。直至今日,中原仍在陷落中,活着的人何以慰忠魂。因此詞人又調轉筆來,寄厚望於李侍郎“整頓乾坤手段,指授英雄方略”了。同時作者又感到收復中原這項事業的艱鉅,心生悽愴。還是讓我們來乾一杯吧,如果沒有酒來解憂,秋風起時,真要愁得雙鬢都變白了。

創作背景

宋寧宗嘉定十四年(1221),金兵侵擾黃州、蘄州一帶,南宋軍隊一再擊敗來犯之敵,民心振奮,一度造成了“百載好機會”的有利形勢。在這一年,李季允(名埴)出任沿江制置副使兼知鄂州(今武昌),修建了吞雲樓。此時戴復古正在武昌,登高樓而覽勝,寫下了上面這首詞。

《雲》原文及翻譯賞析8

火山突兀赤亭口,火山五月火雲厚。

火雲滿山凝未開,飛鳥千里不敢來。

平明乍逐胡風斷,薄暮渾隨塞雨回。

繚繞斜吞鐵關樹,氛氳半掩交河戍。

迢迢徵路火山東,山上孤雲隨馬去。

翻譯

火山高高聳立在赤亭口,五月的火山上空火雲厚。

火雲鋪山蓋嶺凝滯不開,方圓千里鳥兒不敢飛來。

火雲清晨剛被胡風吹斷,到傍晚又隨着塞雨轉回。

迴環繚繞吞沒了鐵關樹,蒸騰瀰漫半掩了交河戍。

你迢迢征途在那火山東,山上孤雲將隨你向東去。

註釋

火山:指火焰山,在今新疆。

突兀:高聳的樣子。

赤亭:即今火焰山的勝金口,在今鄯善縣七克臺鎮境內,爲鄯善到吐魯番的交通要道。

火雲:熾熱的赤色雲。

乍:突然。

逐:隨着。

胡風:西域邊地的風。

薄暮:接近天黑時。

渾:還是。

繚繞:迴環旋轉的樣子。

鐵關:鐵門關,故址在新疆境內。

氛氳:濃厚茂盛的樣子。

交河:地名,在今新疆境內。

戍:戍樓。

鑑賞

這首詩載於《全唐詩》卷一百九十九,是一首送別之作。在這首詩中,“雲”是詩人歌詠的對象,也是貫穿全詩的線索。

“火山”二字首先刺激人的審美慾望,把人的注意力拉引到遼遠壯闊的塞外。此詩前四句連貫而下,以讓人目不暇接的速度把火山火雲推到人們面前。一二句都以“火山”開頭,第三句以“火雲”起始承接第二句尾,三句中凡四次出現“火”字,描寫的筆鋒在“山”“雲”上騰挪,讓人感到詩人在這種奇異的現象面前興奮不已。“滿山凝未開”從正面具體展現火山雲的外觀,主體感強。“飛鳥千里不敢來”緊接着從側面渲染這外觀的奇異可懼。火山雲的形象便鮮明突出。誇張中已爲下文送人經過火山做了鋪墊。

前四句是大筆勾勒,目的在於讓人得到火山雲的總體印象。次四句筆鋒一頓,轉寫火山雲的動態。“平明乍逐胡風斷,薄暮渾隨塞雨回”,說這些火山雲早上剛被風吹散,傍晚又隨雨重新聚集起來。同“滿山凝未開”的厚重濃濁相比,這種動態的雲輕盈靈巧多了。“繚繞斜吞鐵關樹,氛氳半掩交河戍”兩句互文,描寫火山雲遠“侵”近“略”的威力。“斜”“半”分別點出火山雲與鐵關、交河戍的關係,從空間位置上烘托“吞”“掩”的氣勢。

既有靜態的描摹,又有動態的刻畫;既有時間的縱向變化,又有空間的橫向展開。對火山雲的描寫便可告一段落,結尾二句自然歸結到送別上來。第九句“火山”二字輕輕收束前八句,使得對火山雲的描寫實際上成了描寫送別的環境背景,路途遙遙,行路艱難,——對行人的關懷之情全部包括在“迢迢”二字之中。最後一句不出現人,孤雲獨馬的意象卻讓人想見軍士塞外相別的獨特場景,以及軍人的驍勇剽悍。

詩人曾兩次出塞,邊疆的風沙草石和火山冰雪磨礪了他的意志,軍中生活的粗獷豪邁錘鍊了他的性格,所以他能臨別不傷,通過歌詠塞外特有的奇麗不凡的景色爲對方壯行。

《雲》原文及翻譯賞析9

虞美人·彩雲易向秋空散

彩雲易向秋空散,燕子憐長嘆。幾翻離合總無因,贏得一回僝僽一回親。

歸鴻舊約霜前至,可寄香箋字。不如前事不思量,且枕紅蕤欹側看斜陽。

翻譯

天高氣爽的秋季,彩雲最容易被風吹散開去,燕子聽到滿腹心事之人的長嘆,也會感到憐惜,幾次離合總是沒有來由,讓人感到時而憂愁,時而溫馨。

歸雁飛來的時候。霜期已經到來,可以託大雁把書信帶給那遠行的人嗎?還是不要想以前的那些事了,暫且倚着繡枕看那西下的落日吧。

註釋

僝僽:煩惱、愁苦。

香箋:指散發有香氣的信箋。

紅蕤:紅蕤枕。傳說中的仙枕,此處代指繡花枕。

欹:斜着。

賞析

這首詞是從閨中人的角度寫的,寫她想思的愁情難耐,寫她痛苦矛盾的心理。

上片寫二人總是輕易地分離,且沒有任何緣由。“彩雲易向秋空散,燕子憐長嘆”,是說彩雲易散,好景難留。獨居深閨盼人歸的女子滿腹心事,想起歡聚時的溫馨和離別時的不捨,她不免一會兒歡喜,一會兒憂愁正滿腹心事,卻又見北燕南去,直惹來聲聲長嘆,連燕子都覺得自己可憐:“幾番離合總無因,贏得一回僝僽一回親”,雖然每次的離合沒有什麼原因,但每次卻都帶來一次傷感,相逢時又更加親近。

下片首二句寫他又一次爽約,連書信都沒有寄來。“歸鴻舊約霜前至,可寄香箋字”,句中還可以讀出些許怨恨,是說當初分別的時候。雖然曾定好霜期之前就會歸來,但在回來之前。應該寄封書信來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啊。 “不如前事不思量。且枕紅蕤欹側看斜陽”兩句是女子的自我安慰之語,看似自我解脫,實透露着無奈和傷感。這是整首詞最妙之處,女子愁罷嘆罷,忽而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莫名其妙,於是自我安慰、自我開解一番,索性側身看那夕陽去。這般極富生活化的場景真實得彷彿就在我們每個人身邊,妙趣沖淡了愁苦,感傷中又帶着幾分難察的俏皮。詞的婉轉味道因而又平添了幾分,這比起說來說去只有“思念”二字的詩詞更容易貼近人心。

全詞明白如話,短短兩片詞,閨中女子相思甚苦、愁情難耐的矛盾心理躍然紙上。而這一番小女子的細膩心思、扭捏姿態卻出於一個男人筆下,讓人不得不感嘆納蘭容若的情愫之敏感、體物之細微。

創作背景

趙秀亭、馮統一《飲水詞箋校》載:“以戀人口吻作寄友詩,亦釋家常伎。此闋實爲寄顧貞觀詞。性德康熙二十三年春寄顧貞觀書雲‘杪夏新秋,準期握手’,即詞‘舊約霜前至’事;詞‘幾番離合’句,亦與樑汾曾數度南返合。詞或二十三年春隨書以寄。”

《雲》原文及翻譯賞析10

浣溪沙·草偃雲低漸合圍

草偃雲低漸合圍。雕弓聲急馬如飛。笑呼從騎載禽歸。

萬事不如身手好,一生須惜少年時。那能白首下書帷

翻譯

草偃茫茫,雲層很低,空間已經越來越小,對獵物已經形成合圍之勢。手中的弓不停的發射箭矢,跨下的馬奔跑如飛。獵手發出爽朗的笑聲在隨從的擁護下滿載獵物歸來。

再有本領的人不如擁有一副好的身手,人的一生要好好珍惜少年時光。不要等到年老時還在書帷下皓首窮經。

註釋

草偃:草被風吹倒。

雕弓:刻花紋的弓。

從騎:騎馬的隨從。

身手:本領。

白首:謂年老。

下書帷:指教書。引申指閉門苦讀。

創作背景

這首詞作於1904年秋天,當時清廷已經走向末日。王國維雖然身爲文人,但也爲之憂心忡忡。不過王國維當時只是一個學校教員,只能借這首詞來抒發自己的雄心壯志。

賞析

這首詞不同與王國維另一首寫圍獵的詞《浣溪沙·六郡良家最少年》,那一首更多的是描寫了豪俠的個人英姿。這一首卻是由圍獵活談及個人的內心活動,更多的點出國家的危難,而自己卻是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

上片三句,寫出了一場圍獵從開始到結束的全部過程。“合圍”,是這場射獵的開始。“草偃雲低”本是寫圍場影物,放在“合圍”的前邊就有一種天羅地網的感覺,好像天地草木也在聽從人的指揮參與對鳥獸的包圍。“雕弓聲急馬如飛”是寫豪俠少年高超的騎射本領;“笑呼從騎載禽歸”是寫圍獵結束滿載獵物而歸時的得意心情。這首詞中豪俠少年的形象與作者在另一首《浣溪沙》中所寫的那個“閒拋金彈落飛鳶”的豪俠少年形象有一些不同。那一首中的少年形象僅僅是風流瀟灑、射藝出衆,而這首詞中“草偃雲低”的描寫,使這個少年還帶有一種指揮者的威嚴之氣。史載赤璧之戰前曹操致書孫權曰:“今治水軍八十萬衆,方與將軍會獵於吳。”自古以來,圍場可以喻指戰場,打獵可以喻指用兵。王國維把自己想像成圍獵活動的主人公,在這場“戰事”中大振神威,說明他內心中同樣有一種對戎馬生涯的渴望。

下片三句“萬事不如身手好,一生須惜少年時。那能白首下書帷”的牢騷。人們常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作者認爲亂世的文人,讀了一輩子書,既無權勢以驕人,又無縛雞之力以自衛。古代的衛、霍的功勳自不用提,遊俠的氣概也也無從談起。假如說讀書是爲了明理,則明理恰足以給自己帶來“世人皆醉我獨醒”的痛苦。揚雄投閣,龔生竟夭,文人的悲劇古已有之。所以,習文不如習武,年輕人有一副好身手,縱不能替天行道,總不致像那些文人在亂世中連保全自己的能力都沒有。如果結合作者的實際情況來看,則這理想近於虛幻。因爲“體素羸弱”而稱“萬事不如身手好”,有一種無能爲力的悲哀;人近三十而言“一生須惜少年時”,有一種無可奈何的遺憾;身爲文人卻說“那能白首下書帷”,有一種不甘心於現狀的苦悶。

《雲》原文及翻譯賞析11

雲居山詠二首

半肩風雨半肩柴,竹杖芒鞋破碧崖。

剛出嶺頭三五步,渾身都被亂雲埋。

經行彷彿近諸天,月上山銜半缺圓。

聽得上方相對話,星辰莫閡五峯巔。

註釋

芒鞋:草鞋。

破:此處意爲踏遍,多少次踏過。亦可理解爲踏破山崖上碧綠的苔蘚。

經行:散步。

月上句:謂月亮升起來,卻被山峯遮擋了一半,看看月是缺的,其實它是圓的。

聽得句:謂人在山頭講話,猶如在天上對語。極言山高。上方亦爲天上。

閡:隔阻。

五峯:雲居山諸峯中,最高者稱五腦峯,亦名五老峯。

鑑賞

慧公享年八十七歲,其中一半以上時間定居於雲居山,留下了許多描寫其禪修體會和日常生活的詩文。尤其是他的詩寫得平易質樸,清新流利。不講深奧繁複的道理,不用偏僻艱深的術語。如對友面,如敘家常。這兩首七言絕句,一寫砍柴歸家的見聞感受,一寫散步山頭的體會感想。詩寫得很活潑,很有情趣。

《雲》原文及翻譯賞析12

  九歌·雲中君

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

靈連蜷兮既留,爛昭昭兮未央。

蹇將憺兮壽宮,與日月兮齊光。

龍駕兮帝服,聊翱遊兮周章。

靈皇皇兮既降,猋遠舉兮雲中。

覽冀州兮有餘,橫四海兮焉窮。

思夫君兮太息,極勞心兮忡忡。

翻譯

用蘭湯沐浴帶上一身芳香讓衣服鮮豔多彩像花朵一樣。

靈子盤旋起舞神靈仍然附身,他身上不斷地放出閃閃神光。

我將在壽宮逗留安樂宴享,與太陽和月亮一樣放射光芒。

乘駕龍車上插五方之帝的旌旗,姑且在人間遨遊觀覽四方。

輝煌的雲神已經降臨,突然間像旋風一樣升向雲中。

俯覽中原我目光及於九州之外,橫行四海我的蹤跡無盡無窮。

思念你雲神啊我只有嘆息,無比的愁思真讓人憂心忡忡!

註釋

蘭湯:蘭草沁入其中而帶有香味的熱水。此下四句爲祭巫所唱。

華採:使之華麗。

若英:像花朵一樣。

靈:靈子,祭祀中有神靈附身的巫覡。

連蜷:迴環婉曲的樣子,此處指舞蹈時身體婀娜擺動的姿態。

既留:已經留下來。

爛:分散的光。

昭昭:小光(聞一多《九歌解詁》)。

爛昭昭:光明燦爛的樣子。

央:盡。

蹇:發語詞。

憺:安。

壽宮:供神之處。此下四句扮雲中君的巫所唱。

龍駕:龍車。此指駕龍車。

帝服:指五方帝之服,言服有青黃赤白黑之五色。

聊:姑且。

周章:周遊。

靈:此處指雲中君。此下二句祭巫所唱。

皇皇:同“煌煌”,光明燦爛的樣子。

猋:形容詞,疾速。

舉:高飛。

覽:看。

冀州:古代中國分爲九州,冀州爲九州之首,因此以代指全中國。此下二句雲中君所唱。

橫:橫布或橫行。

焉:怎麼。

窮:完,盡。

焉窮:無窮無盡。

君:雲中君。此下二句祭巫所唱。

賞析

《雲中君》一篇按韻可分爲兩章,每一章都是對唱。開頭四句先是祭巫唱,說她用香湯洗浴了身子,穿上花團錦簇的衣服來迎神。靈子翩翩起舞,神靈尚未離去,身上隱隱放出神光。這是表現祭祀的虔誠和祭祀場面的。

“蹇將憺兮壽宮”以下四句爲雲中君(充作雲中君的靈子)所唱,表現出神的尊貴、排場與威嚴。由於羣巫迎神、禮神、頌神,神乃安樂暢意、精神煥發、神采飛揚。“與日月兮齊光”六字,準確地道出了雲的特徵;就天空中而言,能同日月並列的唯有星和雲,但星是在晴朗而沒有日光時方能看見,如同時也沒有月亮,則更見其明亮。惟雲,是借日光而生輝,雲團映日,放出銀光,早晚霞光,散而成綺,所以說“與日月兮齊光”。這兩句,上句是說明“神”的身份,下一句更表明“雲神”的身份。“龍駕兮帝服”,是說出行至人間受享。“聊翱遊兮周章”則表示不負人們祈禱祭祀之意,願爲了解下情。古人以爲雨是雲下的,雲師有下雨的職責。“屏”是遮蔽的意思。“翳”,《離騷》王逸注:“蔽也。”《廣雅·釋詁二》:“障也。”則“屏翳”之名實表示了同“覽冀州兮有餘,橫四海兮焉窮”一樣的意思。周宣王祈雨之詩名曰《雲漢》,賈誼憫旱之賦題曰《旱雲》,俱可以看出古人對雲和雲神的看法。

祭巫唱“靈皇皇兮既降,猋遠舉兮雲中”,乃是說祭享結束之後雲中君遠離而去。“皇皇”是神附在巫身上的標誌。神靈降臨結束之後,則如狂飆一般上升而去。這裏是表現雲神的威嚴與不凡。“覽冀州兮有餘,橫四海兮焉窮”,則是雲神升到高空後因眼底所見而言,表現了雲高覆九州、廣被四海的特徵。末尾二句,是祭巫表示對神靈離去的惆悵與思念,表現出對雲神的依賴情緒。祭雲神是爲了下雨,希望雲行雨施,風調雨順。

《雲中君》祭歌共十四句,在《九歌》中除去《禮魂》一首外,它算是最短的了。這十句的藝術特點歸納起來有三項:一是從雲中君本身構畫出雲的神祕氣氛;二是從雲中君的審美詠歎中透露出對神的禮讚;三是從雲的暈彩卷舒的陰柔美,翻入雲的磅礴飛揚的陽剛美。這中間十句一共只用了五十九個字,就做得這麼巧密貼切,天衣無縫。如果配合舞蹈,表演起來,將是令人俯仰周旋不能自已的。

這中間十句的前六句,寫的是停雲狀態,因爲只有停雲才能返照出日月的暈彩,這正是雲中君的神性所在。其中“爛昭昭兮未央”一句以後,隔了一句,又配上“與日月兮齊光”一句遙相呼應。這“爛昭昭”和“與日月”是寫其光彩,這“未央”與“齊光”,則着重寫其永恆,讓人自去聯想這是在壽宮裏對神的永恆的禮讚。但又暗示着人們內心裏對長壽的祝祈,兩者掩映得非常巧妙。

然後再接上“龍駕兮帝服,聊翱遊兮周章”兩句,使雲中君這位“靈”的神彩在雲光暈影的禮讚中,呈現出來,又以其俯仰周旋雍容華貴的氣象,跟流雲的神態配合得完全一致。這中間十句中的前六句,把舒捲的雲、彩暈的雲、旋動的雲都寫到點子上了,然後接下去四句重寫雲中君帶着煌煌的光焰歸去。它雖藉雲的飛揚而飈舉,但它之橫覽大地.卻仍然像雲那麼紛披迷漫於天空,從而顯示出雲中君的俊爽雄偉,廣大高超。這前六句以雲寫雲中君,後四句又以雲中君寫雲,都組織得工細熨貼。這是符合民間巫祠既要將神形象化,又要將神靈異化的要求的。如果說這前六句寫停雲,用的是細緻刻劃的手法;這後四句寫飛雲卻用的是暈染逸彩的筆調,令人讀之覺得有一股磅礴飛揚的氣勢,挾人騰空飛去,另有一番美的感受。

至於這首祭歌前後各兩句分寫女巫,這女巫本是雲中君的陪體,在祭歌裏也只能作爲襯筆了。開篇兩句寫女巫之華麗芬芳,正所以引出雲中君的光彩燦爛。收篇兩句寫女巫之柔情繾綣,亦只爲襯托出雲中君的飄逸俊偉,在飛揚的氣勢後面,綴上一點纏綿的情韻.就足以留下一絲悠然不盡的回味。文中這“夫君”一喚,就具有這樣的藝術效果。至於她是神妻,她能夠傳達神諭,這都無關詩歌情韻,自然歌辭裏是無須說,也不用說的了。

創作背景

雲中君是屈原《九歌》中的作品。以前楚國南郢沅湘之間的地域內,那裏的人們相信鬼神而且經常祭祀。他們祭祀一定會作歌樂鼓舞來取悅諸神。屈原被放逐後,在那個地域遊蕩流離,懷憂苦毒,愁思沸鬱,見到世俗之人祭祀的禮儀,歌舞之樂,他們的祭祀詞句鄙陋,屈原於是作《九歌》的曲子,上陳事神之敬,下見己之冤結,託之以諷諫。

《雲》原文及翻譯賞析13

  燭影搖紅·題安陸浮雲樓

靄靄春空,畫樓森聳凌雲渚。紫薇登覽最關情,絕妙誇能賦。惆悵相思遲暮。記當日、朱闌共語。塞鴻難問,岸柳何窮,別愁紛絮。

催促年光,舊來流水知何處。斷腸何必更殘陽,極目傷平楚。晚霽波聲帶雨。悄無人、舟橫野渡。數峯江上,芳草天涯,參差煙樹。

翻譯

薄霧茫茫,畫樓高聳入雲。昔年的紫薇郎曾將此樓登臨。面對眼前的景物,他大發感慨,寫下動人的詩篇。日暮時分,景象令人相思惆悵,記得那時我和她一起私語,多少幸福?不想她一去便沒有消息,望斷天涯也難有消息。只有岸邊的柳樹成林,使我的離愁彷彿飛絮,飛舞一片。

節氣催繞着年光流轉,往日樓下的河水,如今不知流向哪裏才停?並非日暮斜陽時才令人傷魂,看見寬闊的原野無邊無際,同樣讓人極爲傷心。晚來天氣初晴,水波聲中似乎還帶着雨聲。江上靜悄無聲息,只有一條小舟,在野外的渡口處靜靜地停放着。江邊遠處有幾座墨色的山峯。天邊煙霧茫茫,幾棵高矮不齊的樹木立着。

註釋

靄靄:唐代中書省曾稱紫薇省,故在中書省任官者可稱薇郎。此處指杜牧,杜牧曾任中書舍人,故稱。

紫微:星名,位於北斗東北,古人認爲是天帝之座。

平楚:登高望遠,大樹林處樹梢齊平,稱平楚。也可代指平坦的原野。

帶雨:韋應物《滁州西澗》:“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點評

宋元詞曲作家,多有用前人成語成句者。承襲熔裁,必須巧妙恰當,才能爲已作增色。這首詞因“題安陸浮雲樓”,又稱道杜牧爲此樓所賦之詩絕妙,故運用杜牧詩句極多,且大多能熨帖自然,不見痕跡。杜詩以外,還融合化用了多家詩詞,語氣順暢如同已出,十分不易。詞上片寫景,即描寫浮雲樓的歡樂氣勢。其中的“朱闌共語”、“別愁紛絮”、“塞鴻”、“岸柳”等,皆隱括杜牧詩句。但情詞熨貼,了無痕跡,見出融裁之妙。下片換頭“催促年光,舊來流水知何處?”一句由寫景面抒情,令人有不勝古今與遲暮之嘆。“斷腸”四句進一步渲染愁人眼中的悽愴之景。“斷腸”以下,寫自己極目遠眺,行人遠在殘陽芳草之外,而已之相思亦浩邈無盡。全詞寫景融情,古今疊映,化煉前人詩意,工巧自然,尤其結尾寫景,境象空靈,情韻深婉。催促年光,舊來流水知何處?“催促”二句感嘆時光匆促,已至遲暮,追懷舊日朱欄共語,沙渚水而今流向何處?頗有世事滄桑之感。“斷腸”以下幾句,精彩地描繪出暮春時節黃昏極目遠望的悽迷景色,襯托無限悵惆的心情。運用前人詩句熨貼自然,滅盡痕跡,一片化機。況周頤贊此詞曰:“真能不愧‘絕妙’二字,如世美之作,殊不多覯”(《蕙風詞話》卷二)。

賞析

這首詞上片寫景,即描寫浮雲樓的歡樂氣勢。其中的“朱闌共語”,“別愁紛絮”、“塞鴻”、“岸柳”等,皆隱括杜牧詩句。但情詞熨貼、了無痕跡,見出融裁之妙。《蕙風詞話卷二》:“廖世美《燭影搖紅》過拍雲:‘塞鴻難問,岸柳何窮,別愁紛絮。’神來之筆,即已用矣!”

下片換頭:“催促年光,舊來流水知何處?”一句度入同前,由寫景而抒情,便令人有不勝古今與遲暮之嘆了。“斷腸何必更殘陽,極目傷平楚。晚霽波聲帶雨,悄無人,舟橫野渡。”進一層用筆益覺悽愴入神。真是“語淡而情深,令子野、太虛而爲之,容或未必能到。”(《蕙風詞話》)

唐代詩人杜牧,曾有一首寫安陸浮雲樓的詩作,在唐、宋時期曾傳頌一時,原詩是《題安州浮雲寺樓寄湖州郎中》:

去夏疏雨餘,同倚朱闌語。當時樓下水,今日到何處。

恨如春草多,事與孤鴻去。楚岸柳何窮,別愁紛如絮。

(見《全唐詩》八卷五九三七頁)

安州即安陸,同小杜的詩相比,廖世美的詞則別有韻味。

這首詞,聲容嬌好,情致蘊藉,自是名家手筆。正如況周頤所說:“一再吟誦,輒沁人心脾,畢生不能忘。《花菴絕妙詞選》中,真能不愧‘絕妙’二字,如世美之作,殊不多見。”

《雲》原文及翻譯賞析14

羞紅顰淺恨,晚風未落,片繡點重茵。舊堤分燕尾,桂棹輕鷗,寶勒倚殘雲。千絲怨碧,漸路入、仙塢迷津。腸漫回,隔花時見,背面楚腰身。

逡巡。題門惆悵,墮履牽縈,數幽期難準。還始覺、留情緣眼,寬帶因春。明朝事與孤煙冷,做滿湖、風雨愁人。山黛暝,塵波澹綠無痕。

譯文及註釋

羞紅顰(pín)淺恨,晚風未落,片繡點重茵。舊堤分燕尾,桂棹(zhào)輕鷗,寶勒倚殘雲。千絲怨碧,漸路入、仙塢(wù)迷津。腸漫回,隔花時見,背面楚腰身。

嬌美的紅花彷彿是美人含羞的笑臉,嫩綠的葉片點綴在她的鬢邊,彷彿輕蹙黛眉,微微含恨。我怨恨晚風爲什麼不把花兒全部都吹落下來,這樣飄落的花瓣就像彩繡點綴着厚厚的綠茵般的草地。那蘇堤與白堤交叉像燕尾以分,湖面上桂木槳的舟船像輕輕浮蕩的水鷗,我騎着勒繮的寶馬就像倚在黃昏的殘雲邊上。千絲萬縷的綠柳絲輕輕飄拂令人傷神,水中的輕舟沿着柳徑漸漸進入一個花絲環抱如屏的仙境,令人迴腸蕩氣。我在岸上緊緊跟隨着畫船。爲她美貌風情而消魂。隔着花朵柳絲,我不時地看見她那背面含羞的苗條婀娜的細腰身。

羞紅:臉上因羞愧而泛出的紅暈。重茵:芳草地。燕尾:西湖蘇堤與白堤交叉,形如燕尾。桂棹:以桂木爲棹之舟,即芳舟。寶勒:以珍寶、金飾勒馬絡頭,此指代寶馬。殘雲:零散稀疏的雲。千絲:柳條。迷津:迷失津渡;迷路。楚腰:指細腰女子。

逡(qūn)巡。題門惆悵,墮(duò)履(lǚ)牽縈,數幽期難準。還始覺、留情緣眼,寬帶因春。明朝事與孤煙冷,做滿湖、風雨愁人。山黛暝(míng),塵波澹(dàn)綠無痕。

我遲疑不決,好不容易纔尋找到你的家門,又恰好遇到你不在家,只好滿心悵惘地留言題門。後來終於可以得嘗所願,我脫下雙鞋子進入你的閨中,那種歡愛的情景真是令人沉醉。以後我便時時刻刻地計算着下次幽會的日期,雖然有時也沒有一個定準。不久我慢慢地發現,情思繚繞全是因爲你那多情的眼神,衣帶漸寬是因爲感傷春天。到明天早晨,往事和孤煙一樣清冷,滿潮的悽風苦雨實在令人倍感憂愁。山色更加幽暗昏暝,水波淡淡,凌波仙子杳然無跡。

逡巡:徘徊不進;滯留。巡,有所顧慮而徘徊不前。墮履:留宿。牽縈:糾纏;牽掛。寬帶:衣帶寬鬆。形容腰變瘦。留情緣眼,寬帶因春:一本作“留情緣寬,帶眼因春”;一本作“留情轉眼,帶減因春”。山黛:青蔥濃郁的山色。暝:一本作“映”。塵:一本作“澄”。

譯文及註釋

譯文

嬌美的紅花彷彿是美人含羞的笑臉,嫩綠的葉片點綴在她的鬢邊,彷彿輕蹙黛眉,微微含恨。我怨恨晚風爲什麼不把花兒全部都吹落下來,這樣飄落的花瓣就像彩繡點綴着厚厚的綠茵般的草地。那蘇堤與白堤交叉像燕尾以分,湖面上桂木槳的舟船像輕輕浮蕩的水鷗,我騎着勒繮的寶馬就像倚在黃昏的殘雲邊上。千絲萬縷的綠柳絲輕輕飄拂令人傷神,水中的輕舟沿着柳徑漸漸進入一個花絲環抱如屏的仙境,令人迴腸蕩氣。我在岸上緊緊跟隨着畫船。爲她美貌風情而消魂。隔着花朵柳絲,我不時地看見她那背面含羞的苗條婀娜的細腰身。

我遲疑不決,好不容易纔尋找到你的家門,又恰好遇到你不在家,只好滿心悵惘地留言題門。後來終於可以得嘗所願,我脫下雙鞋子進入你的閨中,那種歡愛的情景真是令人沉醉。以後我便時時刻刻地計算着下次幽會的日期,雖然有時也沒有一個定準。不久我慢慢地發現,情思繚繞全是因爲你那多情的眼神,衣帶漸寬是因爲感傷春天。到明天早晨,往事和孤煙一樣清冷,滿潮的悽風苦雨實在令人倍感憂愁。山色更加幽暗昏暝,水波淡淡,凌波仙子杳然無跡。

註釋

1.渡江雲三犯:詞牌名,周邦彥創調,又名《渡江雲》。雙調,一百字,上片十句四平韻,下片九句四平韻,後片第四句爲上一、下四句法,必須押一同部仄韻。

2.羞紅:臉上因羞愧而泛出的紅暈。

3.重茵:芳草地。

4.燕尾:西湖蘇堤與白堤交叉,形如燕尾。

5.桂棹:以桂木爲棹之舟,即芳舟。

6.寶勒:以珍寶、金飾勒馬絡頭,此指代寶馬。

7.殘雲:零散稀疏的雲。

8.千絲:柳條。

9.迷津:迷失津渡;迷路。

10.楚腰:《韓非子·二柄》:“ 楚靈王好細腰,而國中多餓人。”後因以“楚腰”泛稱女子的細腰。借指細腰女子。

11.逡(qūn)巡:徘徊不進;滯留。巡,有所顧慮而徘徊不前。

12.題門:《世說新語》載,嵇康與呂安是朋友,安拜訪嵇不遇,嵇康子嵇喜出門讓呂安進屋,安未入,在門上題寫“鳳”字而去,意謂喜是一隻“凡鳥”。此處單作“不遇”解。

13.墮履:留宿。

14.牽縈:糾纏;牽掛。

15.寬帶:衣帶寬鬆。形容腰變瘦。

16.留情緣眼,寬帶因春:一本作“留情緣寬,帶眼因春”;一本作“留情轉眼,帶減因春”。

17.山黛:青蔥濃郁的山色。

18.暝:一本作“映”。

19.塵:一本作“澄”。

創作背景

據夏承燾《吳夢窗系年》:“夢窗在蘇州曾納一妾,後遭遣去。在杭州亦納一妾,後則亡歿。集中懷人諸作,其時夏秋,其地蘇州者,殆皆憶蘇州遣妾;其時春,其地杭州者,則悼杭州亡妾。”這首詞與《齊天樂·煙波桃葉西陵路》,《鶯啼序·殘寒正欺病酒》都爲同一時期悼念杭州亡妾的作品。

賞析

《渡江雲三犯》,又名《渡江雲》。雙調,一百字,上片十句四平韻,下片九句四平韻,後片第四句爲上一、下四句法,必須押一同部仄韻。

上片追憶與杭妾始遇時的情景。“羞紅顰”三句,描繪出湖邊暮春景色。“重茵”,原指厚席,這裏喻厚厚的芳草地。此言暮春的湖邊陣陣晚風吹得落英繽紛,點綴着綠茸茸的芳草地。這落英恰像那少女們淺顰含羞微怨的嬌態。“舊堤”三句,述湖景。“舊堤”指西湖蘇、白兩堤;“燕尾”言兩堤在湖上交叉形如燕尾。“桂棹”,以桂木爲槳的船,這裏泛指西湖中游船;“寶勒”,即用珍寶裝飾的馬絡頭,這裏指代馬兒。三句言遠望湖上蘇、白兩堤交叉,形如燕尾,湖中衆多的遊船與鷗鳥一起盪漾在碧波之中。詞人騎着馬,背襯着西天的彩雲佇立在岸堤上觀賞遠近景色。“千絲”兩句,遊湖思亡妾。“千絲”指堤岸邊的柳枝。此言眼前這些既青柔又濃密的柳枝卻不能爲詞人挽留住就在這兒相識的亡妾。詞人到了這湖邊,像又回到了劉阮入天台而遇仙的地方(即點明詞人與杭妾在此初見之事)。“柳”即留也,所以古人多有折柳贈別的習俗。今杭妾不幸亡故,不禁使詞人見柳絲而“怨碧”。“腸漫回”兩句,因思之深而致幻。“楚腰身”,楚諺有“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這裏泛指美人的細腰身。此言詞人對亡妾牽腸掛肚朝夕相思,以致佇立在這兩人初識之處,幻覺中向花叢中望去似乎隱約看到了她美妙的背影。

下片追憶不遇以悼念亡妾。“逡巡”四句,憶不遇。“題門”,事見《世說新語》呂安訪嵇康不遇,題字其門。此處借代不遇。“墮履”,本《史記·留侯世家》,張良遇黃石公故事。這是作傳藝、鍾情解。此言詞人想起從前初識之時曾多次來到她的門前徘徊,終因兩人不能見面而心情惆悵,詞人像張良盼望黃石公傳藝那樣希望她能對其鍾情,但又因爲好幾次約會都沒有實現而感到牽腸掛肚。又“墮履”,事見《北史·韋瓊傳》,有“不棄遺簪墮履”之語。“還始覺”兩句,“緣”,因也;“寬帶”,語出沈約與徐勉書:“老病百日數旬,革帶常應移孔。”柳永《蝶戀花》詞也有:“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之句,詞人用柳詞意境。此言詞人對亡妾難捨難忘,細想原因,一是因爲她有一雙令人消魂的多情的媚眼。照現代人的說法,眼睛是人心靈的窗戶;而古時作畫也有“畫龍點晴”之說,所以詞人突出了亡妾雙眼攝人心魄的魅力。二是詞人值此清明時節,自然引起了對亡妾的懷念,以致因對她的刻骨相思而日漸消瘦。“明朝”兩句,點出悼念。因爲今天正是清明節,是祭奠亡靈之時,所以詞人想到如今自己與杭妾早已陰陽異路,兩人往日的恩愛情景已似幻夢般的風消煙散,詞人對亡妾的悼念,也如那湖上的風風雨雨一樣愁煞人啊。“山黛暝”一句,以景作結,點明遊湖。此句語出蘇軾《次韻促仲殊遊西湖》詩:“水光瀲灩猶浮碧”,言山色空濛,湖面浮碧似鏡,一切都歸結於這平靜之中。

《雲》原文及翻譯賞析15

長相思·雲千重

雲千重,水千重,身在千重雲水中。月明收釣筒。

頭未童,耳未聾,得酒猶能雙臉紅。一尊誰與同。

翻譯

層層迭迭的雲層,層層迭迭的水光山色,我獨自垂釣置身於這層層迭迭的山水之中。明月高掛才收釣筒慢慢回家。

現在頭髮還未稀疏斑白,耳朵尚可聽見,得到美酒仍能一醉方休。只是在這幽深的山林中,又有誰能陪我喝酒呢?

註釋

千重(zhòng):指千層,層層迭迭。

釣筒:插在水裏捕魚的竹器。

頭未童:韓愈《進學解》:“頭童齒豁”。原指山無草木,比喻人禿頂。

賞析

上闋說作者隱居在山水雲間,夜來趁着明月垂釣,無比閒適。 下闋說自己頭髮未白,耳朵還不聾,還很能喝酒,還當身強力壯,只是在這重重雲山之間,誰能陪我喝酒呢?

這是詩人描寫放浪漁隱、泛舟 垂釣的生活環境,表現了一種閒適自得之趣。藍天浮游着層層白雲,地 面縱橫交錯着湖泊、溪流。水照碧空,雲映水中,天光水色上下互融, 詩人就生活在這碧水白雲中間,陶醉在這大自然的懷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