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華分韻得作字戲虞宜興賞析

《瑤華·分韻得作字戲虞宜興》作者爲宋朝詩人吳文英。其古詩全文如下:

瑤華分韻得作字戲虞宜興賞析

秋風採石,羽扇揮兵,認紫騮飛躍。江蘺塞草,應笑春、空鎖凌煙高閣。胡歌秦隴,問鐃鼓、新詞誰作。有秀蓀、來染吳香_。瘦馬青芻南陌。

冰澌細響長橋,蕩波底蛟腥,不涴霜鍔。烏絲醉墨,紅袖暖、十里湖山行樂。老仙何處,算洞府、光陰如昨。想地寬、多種桃花,豔錦東風成幄。

【前言】

《瑤華·分韻得作字戲虞宜興》是宋代詞人吳文英的作品,此詞以虞允文的大勝金兵與偏安中的達官們的尋花問柳作對比,譏諷南宋當局者的醉生夢死,表現了作者的愛國憂民之心。

【註釋】

⑴分韻:即和韻,是用他人詩詞所用的韻而作詩詞。

⑵春:一作“着”。

賞析

《瑤華》,雙調,一百零二字,上片九句五仄韻,下片九句四仄韻。

題曰“戲虞宜興”,是說向一位祖籍宜興的虞姓朋友開開玩笑,所以詞的上片引用友人的祖先虞允文的'事蹟,作感慨的對象。虞允文,宜興人。從詞中“秋風採石,羽扇揮兵”,又云“有秀蓀、來染吳香”等句,友必允文曾孫也。《宋史》金主亮入寇渡淮,臨採石。朝命允文犒師採石,遂督兵戰,大敗金兵。劉琦執其手曰:“朝廷養兵三百年,今日大功乃出儒者”。

“秋風”三句,贊虞允文。言虞允文曾在採石磯指揮若定,馳驅着紫騮馬,大破金兵。“江蘺”兩句,慨嘆允文後繼無人。“江蘺”,香草名,《離騷》:“扈江離與辟芷兮”。王逸注:“《文選》,離作蘺。”“凌煙閣”,本是唐太宗在公元643年(貞觀十七年)圖畫功臣長孫無忌等二十四人作爲紀念的所在地。這裏泛指記入皇家史冊的功臣。此言虞允文雖然有像香草江蘺那樣在春季紅火了一陣子的顯赫戰功,但最後他的事蹟在記載入史冊之後卻束之高閣,再無人去繼承、理會了。“胡歌”兩句,嘆河山破碎。“胡歌”,本指甘肅、陝西一帶少數民族樂曲,這裏泛指北方少數民族。“鐃鼓”,軍鼓一種。《唐六曲》:“凡軍鼓之制有三,‘一曰銅鼓,二曰戰鼓,三曰鐃鼓。’”又說,爲瑤族樂器名,《桂海器志》:“鐃鼓,瑤人樂,狀如腰鼓,腔長倍之,上銳下侈”。這裏也是泛指少數民族的樂曲。此處是說:北方胡人不但侵佔了長江以北大片宋室江山,而且他們的胡樂也逐漸在那裏流傳。與之配樂的新詞,卻不知道是哪個人作的。

此也有暗含譏諷無聊文人屈膝事胡之意。北方少數民族對漢民族的影響,讀者還可從張孝祥《六州歌頭》詞中“誅泗上,絃歌地,亦羶腥”及辛棄疾《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詞“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等句中反映出來。“有秀蓀”兩句,有諷刺南宋當局面對着偏安一隅的局面,卻不思進取之意在。“秀蓀”,吐花的香草。“蓀”,香草,《楚辭·九章·抽思》:“數惟蓀之多怒兮。”王逸注:“蓀,香草也,以喻君;一作荃。”“芻”,刈草也。這裏以香草喻南渡諸公,仍暗含譏刺耳。此處是說:南渡後的這些達官貴人啊!你們現在都沉浸在吳地的香風之中,使得作戰用的馬匹,因爲無用而任其瘦弱,空放在南郊田野上自食青草。上片以虞允文的戰敗金兵與偏安中的達官們的尋花問柳作一對比,這既是對當局者的批評,也表達了詞人愛國憂民之心。

“冰澌”三句,即景寄情。“冰澌”湖水消融盡也。“長橋”,照詞中意看,是指蘇堤六橋。“涴”,即污染;“霜鍔”,指寶劍(刀)的鋒刃,利如霜雪。這裏用“周處除蛟”的傳說,暗示大好河山不願遭胡人的侵犯。此言當冰雪消融以後,西湖水從長橋下發出了潺潺的細響聲不斷地流動着。這湖水的流蕩,像是在要洗滌盡水下已死蛟龍的血腥氣,不使腥氣沾污了除蛟寶劍(刀)上銳利的鋒刃。“烏絲”兩句,以無聊文人作比。此言文人墨客們卻在這西子十里湖山中醉生夢死地尋歡作樂。他們有的酒後發狂,在頭髮上沾上墨汁如張旭那樣大書而特書,洋相百出;有的由佳麗陪伴樂呵呵地暢遊着西湖的迷人山水。兩句直抵得上林升“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薰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一詩。“老仙”兩句,因看破紅塵,轉而憤欲出世尋仙。此言自己因爲看不慣塵世中的渾渾噩噩,卻又不知道到哪裏去尋覓鶴髮童顏的老神仙。思忖起來,大約神仙的洞府生活不論何年何月都是一樣的無憂無慮,快活自在的吧。“想地寬”兩句,復歸現實,爲虞宜興設想。此處是說:虞宜興的居處有很多空地,我想在這裏多種些桃樹,待到春暖花開東風燻人之時,這裏的桃花將盛開成大帳幕一般,而我也可藉以在這兒退隱了。這也是因爲尋仙終究是一種空想,所以詞人退而求其次,想到了要來過退隱生活。下片既刺時局,又憤欲出世。

全詞借虞允文的抗金,譏諷南宋當局者的醉生夢死。詞人愛國憂民之心躍然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