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淮南寺原文及賞析

原文

題淮南寺原文及賞析

南去北來休便休,白蘋吹盡楚江秋。

道人不是悲秋客,一任晚山相對愁。

譯文

南去北來沒有羈擾我想休息就休息,西風吹盡楚江上的白草蘋煞是悲慼。

我們修道的人可不是爲秋天感到悲哀的旅人,任憑兩岸的青山在黃昏中相對愁悲。

譯文二

從北而來,向南而去,想休息便休息,自由自在,蕭瑟秋風把江裏的白蘋吹盡了,眼前是一片悲涼的晚秋景象。我不是那種因悲涼的秋風而傷感的過客,任憑楚江兩岸的山巒在黃昏中相對發愁去吧。

註釋

淮南寺:寺名,在今江蘇揚州。

淮南:道名。治所在揚州(今屬江蘇)。

休便休:有休息之處就隨遇而安地休息。

白蘋(píng):開白花的水上浮萍。

楚江:長江中下游的別稱。

道人:修道的人,這裏是詩人稱自己。

悲秋客:爲秋天感到悲哀的旅人。

一任:聽憑。

晚山:即秋天黃昏時的山。

賞析

這首詩首句寫詩人在南來北往的`旅途中,遇到能休息的地方便休息;次句寫江水中的白珋已經消失了,水波粼粼,呈現出一派深秋的景色。後兩句即景抒懷,三句自稱不是逢秋就會傷感的一般文人;末句採用擬人的手法,寫聽憑傍晚的秋山相對發愁。詩寫得富有韻味,顯示出作者超塵脫俗的氣質。

詩的起筆突兀,一開始就指出:不論是南去北來,還是北去南來,詩人總是想去就去,想休息就休息,無優無慮,恬然適意。詩的第二句緊承首句寫道:“白蘋吹盡楚江秋。”詩人象是回答說,正是在蕭蕭秋風把白蘋都吹落了的深秋季節才如此這般說來。他身處秋氣瀟殺、萬物凋零的深秋季節,絲毫沒有悲哀悽涼的感覺,反而無優無愁,安然處之。本來,詩人得休便休已經夠灑脫了,再有後一句蕭瑟景象的襯托,就更顯示出超塵脫俗的氣質。在中國歷史上,歷來有“悲秋”的傳統。一到秋天,西風瑟瑟、枯葉飄零,這蕭條悽清的景象極易引發詩人對不如意的人生大興悲嘆之辭。早在戰國時期,楚人宋玉作《九辯》,第一句就嘆道:“悲哉!秋之爲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而此詩作者能如此逢秋而不悲,隨遇而安、怡然自得。詩的前兩句在敘述詩人不尋常的舉止的同時也留下了一個問號。

詩的三、四句緊扣首二句之意、“道人不是悲秋客,一任晚山相對愁。”在這裏,詩人以道人自比,表現出詩人對閒適味道。飄逸、淡泊無求境界的嚮往。詩人之所以能夠“南去北來休便休”,就是因爲他不是見秋生悲的“悲秋客”,而是不以物喜,不以物悲的道人。因此,當衆人對秋生悲時,詩人自然無悲可言,“一任晚山相對愁”。此時,作者遠遠望去,楚江兩岸的山脈悽清寥落,像是在颯颯秋風中相對發愁。晚山本來不會悲愁,在超脫淡泊的道人看來,晚山也不會悲愁。只有在悲秋人眼裏,晚山連同周圍的一切纔看上去象是都在悲嘆哀傷。在此,詩人沒有直接去寫愁容滿面的“悲秋客”,而是通過“悲秋客”眼裏所看到的秋暮中淒涼悲傷的景物來寫“悲秋客”,這樣寫,更顯示出詩人超然物外的瀟灑飄逸。

程顥是北宋有名的理學家,他這首詩就有些談禪(佛教道理)的味道。但詩人並不是真的那麼曠達,真的能超凡脫俗。其實他寫要“休便休”,恰恰說明他對“南去北來”已經感到疲倦,渴望守着家人過寧靜安逸的生活;他寫“白蘋吹盡楚江秋”,可見他對秋天的到來是敏感的;他寫“晚山相對愁”,恰恰反映了詩人內心深處的憂愁。所以欣賞詩歌,既要看詩歌中的議論,更要看詩歌中所描寫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