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析水調歌頭

《水調歌頭》,是詞牌名之一,下面小編收集了賞析水調歌頭,供大家參考。

賞析水調歌頭

水調歌頭

(宋/蘇軾)

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註釋:

1、水調歌頭:詞牌名。本文選自《東坡樂府箋》(商務印書館1958年版)

2、達旦:早晨;白天

3、瓊樓玉宇:美玉砌成的樓宇,指想象中的仙宮。

4、但:只。

5、千里共嬋娟:共,一起欣賞;嬋娟指月亮。雖然相隔千里,也能共享這美好的月光。

賞析:

此詞是中秋望月懷人之作,表達了詩人對胞弟蘇轍的無限懷念。詩人運用形象描繪手法,勾勒出一種皓月當空、美人千里、孤高曠遠的境界氛圍,反襯自己遣世獨立的意緒和往昔的神話傳說融合一處,在月的陰晴圓缺當中,滲進濃厚的哲學意味,可以說是一首將自然和社會高度契合的感喟作品。

《水調歌頭》

細數十年事,十處過中秋。今年新夢,忽到黃鶴舊山頭。老子箇中不淺,此會天教重見,今古一南樓。星漢淡無色,玉鏡獨空浮。

斂秦煙,收楚霧,熨江流。關河離合,南北依舊照清愁。想見姮娥冷眼,應笑歸來霜鬢,空敝黑貂裘。釃酒問蟾兔,肯去伴滄洲?

賞析

據詩人《吳船錄》,此詞作於公元1177年(淳熙四年)中秋,這年五月詩人因病辭去四川制置一職,乘舟東去。八月十四日至鄂州(今湖北武昌),十五日晚參加赴知州劉邦翰設於黃鶴山南樓的賞月宴會。《吳船錄》雲:“天無纖雲,月龜甚奇,江面如練,空水吞吐,平生所遇中秋佳月,似此夕亦有數。況復修南樓故事,老子於此興復不淺也。……作樂府詩一篇,俾鄂人傳之。”

《水調歌頭·多景樓》

陸游

江左佔形勝,最數古徐州。

連山如畫,佳處縹緲著危樓。

鼓角臨風悲壯,烽火連空明滅,往事憶孫劉。

千里曜戈甲,萬竈宿貔貅。

露沾草,風落木,歲方秋。

使君宏放,談笑洗盡古今愁。

不見襄陽登覽,磨滅遊人無數,遺恨黯難收。

叔子獨千載,名與漢江流。

賞析

孝宗隆興元年(1163年)陸游三十九歲,以樞密院編修官兼編類聖政所檢討官出任鎮江府通判,次年二月到任所。時金兵方踞淮北,鎮江爲江防前線。

多影樓在鎮江北固山上甘露寺內。北固下濱大江,三面環水,登樓遙望,淮南草木,歷歷可數。這年十月初,陸游陪同知鎮江府事方滋登樓遊宴時,內心感嘆而寫下此詞賦。

詞的上片追憶歷史人物,下片寫今日登臨所懷,全詞發出了對古今的感慨之情,表現了詩人強烈的愛國熱情。

開始從多景樓的形勢寫起。自江左而古徐州,再連山,再危樓,鏡頭由大到小,由遠到近,由鳥瞰到局部,最後大特寫點題。這本來是描寫景物常見的手法,陸游寫來卻更加具有特色。他選擇滾滾長江、莽莽羣山入畫,襯出煙雲縹緲、似有若無之產矗立着的一座高樓,攝山川之魄,爲斯樓之骨,就使這危樓有了氣象,有了精神。姜夔《所州慢》以淮左名都,竹西佳處開篇,同樣步步推近,但情韻氣象兩者完全不同。陸詞起則蒼莽橫空,氣象森嚴;姜則指點名勝,用筆從容平緩。當然,這是由於兩位詩人各自不同的思想感情決定的。姜詞一味低徊,純乎黍離之悲,故發端紓緩;陸則寄意恢復,於悲壯中蓄雄健之氣。他勾勒眼前江山,意在引出歷史上的風流人物,故起則昂揚,承則慷慨,帶起鼓角一層五句,追憶三國時代孫、劉合兵共破強曹的往事。烽火明滅,戈甲耀眼,軍幕星羅,而以連空、萬竈皴染,驟視之如在耳目之前,畫面雄渾遼闊。加上鼓角隨風,悲涼肅殺,更爲這遼闊畫面配音刷色,與上一層的滾滾長江、莽莽羣山互相呼應襯托,江山人物,相得益彰。這樣,給人的感受就絕不是低徊於歷史的風雨中,而是激起圖強自振的`勇氣,黃戈躍馬豪情。上片情景渾然一體,過拍處更是一派豪壯。

然而,孫劉已杳,天地悠悠,登臺浩歌,難免愴然泣下,故換頭處以九字爲三頓,節奏峻急,露草風枝,繪出秋容慘淡,情緒稍轉低沉。接下去使君兩句又重新振起,展開今日俊彥登樓、賓主談笑斥的場面,敷色再變明麗。古今愁啓下結上。古愁啓襄陽登覽下意,今愁慨言當前。當前可愁之事實在是太多了。前一年張浚北伐,兵潰符離,宋廷從此不敢言兵,是事之可愁者一。孝宗侈談恢復,實則輸幣乞和,靦顏事金。日者雖嘗詔以縞素出師,而玉帛之使未嘗不躡其後,是事之可愁者二。眼下自己又被逐出臨安,到鎮江去做通判,去君愈遠,一片謀國這忠,永無以自達於廟堂之上,是事之可愁者三。君國身世之愁,紛至沓來,故重言之曰古今愁。但志士的心,並沒有因此而灰心。事實上,山東、淮北來歸者道路相望;金兵犯淮。淮之民渡江歸宋若有數十萬,可見民心是可以挽回的國事,也是可以解決的。因此,雖烽煙未息,知府方滋就攜羣僚登樓談笑風生。他的這種樂觀情緒,洗盡了詞興心中的萬千憂愁。這一層包孕的感情非常複雜,色彩聲情,錯綜而富有層次,於蒼涼中見明快,在飛揚外寄深沉。最後一層,用西晉大將羊祜(字點子)鎮守襄陽,登臨興悲故事,以古況今,前三句抒發自己壯志難酬,抑壓不平的心情。所云襄陽遺恨即是指羊祜志在滅吳而在生時未能親手克敵完成此大業的遺恨詞。意在這裏略作一頓,然後以高唱轉入歇拍,借羊祜勸勉方滋,希望他能象羊祜那樣,爲渡江北伐作好部署,建萬世之奇勳,垂令名於千載,寄予一片希望。羊祜是晉人,與古徐州之爲晉代地望迴環相接,收足全篇。

這首詞記一時興會,寓千古興亡,容量特大,寄慨遙深,後來,張孝祥書而刻之於崖石,題記中有慨然太息之語;毛開次韻和歌,下片有登臨無盡,須信詩眼不供愁之句。詩眼不供愁之句。詩眼不供愁五字可以領會放翁有所期待、並未絕望的深心。二十五年之後,另一位豪放詩人陳亮也曾以《念奴嬌》賦多景樓,有危樓還望,嘆此意、今古幾人曾會的感慨萬千之語。陳亮此闋,較之陸詞更爲橫肆痛快。詩人着眼,凝注大江,意者此江不應視爲南北天限,當長驅北伐,收復中原。與放翁之感慨抑鬱者,意境大不相同。陳亮平生之懷,一寄於詞,慣以詞寫政治見解。他這一闋《多景樓》,純然議論戰守,縱談攻防,自六朝王謝互今之廟堂,特別是對那些倡言南此有定勢,吳楚之脆弱不足以爭衡中原的失敗論者,明指直斥,豪無顧忌,其精神可流傳千古。但作爲文學作品諷誦玩味,終覺一瀉無餘,略輸蘊藉風致,不如陸作之情景相生,萬感橫集,意境沉綿,三複不厭。借用近人陳匪石《聲執》中兩句話說,陳之詞氣舒,故勁氣直達,大開大闔;陸之詞氣斂,故潛氣內轉,百折千回。陳如滿弓勁放,陸則引而不發。陸較陳多積蓄,多意蘊,因此更顯得沉著凝重,悲慨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