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塞二首原文: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騮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場月色寒。
城頭鐵鼓聲猶振,匣裏金刀血未乾。
出塞二首譯文及註釋
譯文
依舊是秦漢時期的明月和邊關,守邊禦敵鏖戰萬里徵人未回還。
倘若攻襲龍城的衛青和飛將軍李廣而今健在,絕不許匈奴南下牧馬度過陰山。
將軍剛跨上配了白玉鞍的寶馬出戰,戰鬥結束後戰場上只剩下淒涼的月色。
城頭上的戰鼓還在曠野裏震盪迴響,將軍刀匣裏的寶刀上的血跡仍然沒幹。
註釋
1.但使:只要。
2.龍城飛將:《漢書·衛青霍去病傳》載,元光六年(前129年),衛青爲車騎將軍,出上谷,至籠城,斬首虜數百。籠城,顏師古注曰:“籠”與“龍”同。龍城飛將指的是衛青奇襲龍城的事情。其中,有人認爲龍城飛將中飛將指的是漢飛將軍李廣,龍城是唐代的盧龍城(盧龍城就是漢代的李廣練兵之地,在今河北省喜峯口附近一帶,爲漢代右北平郡所在地),縱觀李廣一生主要的時間都在抗擊匈奴,防止匈奴掠邊,其中每次匈奴重點進攻的漢地天子幾乎都是派遣李廣爲太守,所以這種說法也不無道理。
3.不教:不叫,不讓。教,讓。
4.胡馬:指侵擾內地的外族騎兵。
5.度:越過。在漫長的邊防線上,戰爭一直沒有停止過,去邊防線打仗的戰士也還沒有回來。要是攻襲龍城的大將軍衛青和飛將軍李廣今天還依然健在,絕不會讓敵人的軍隊翻過陰山。
6.陰山:崑崙山的北支,起自河套西北,橫貫綏遠、察哈爾及熱河北部,是中國北方的屏障。
7.騮馬:黑鬣黑尾巴的紅馬,駿馬的一種。新:剛剛。
8.沙場:指戰場。
9.震:響。
出塞二首賞析
其一
這是一首慨嘆邊戰不斷,國無良將的邊塞。
詩從寫景入手。首句“秦時明月漢時關”七個字,即展現出一幅壯闊的圖畫:一輪明月,照耀着邊疆關塞。詩人只用大筆勾勒,不作細緻描繪,卻恰好顯示了邊疆的寥廓和景物的蕭條,渲染出孤寂、蒼涼的氣氛。尤爲奇妙的是,詩人在“月”和“關”的前面,用“秦漢時”三字加以修飾,使這幅月臨關塞圖,變成了時間中的圖畫,給萬里邊關賦予了悠久的歷史感。這是詩人對長期的邊塞戰爭作了深刻思考而產生的“神來之筆”。
面對這樣的景象,邊人觸景生情,自然聯想起秦漢以來無數獻身邊疆、至死未歸的人們。“萬里長征人未還”,又從空間角度點明邊塞的遙遠。這裏的“人”,既是指已經戰死的士卒,也指還在戍守不能迴歸的士卒。“人未還”,一是說明邊防不鞏固,二是對士卒表示同情。這本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前者是因,後者是果。這是從秦到漢乃至於唐代,都沒有解決的大問題。於是在第三、四兩句,詩人給出了回答。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兩句,融抒情與議論爲一體,直接杆發戍邊戰士鞏固邊防的願望和保衛國家的壯志,洋溢着愛國激情和民族自豪感。寫得氣勢豪邁,鏗鏘有力。同時,這兩句又語帶諷刺,表現了詩人對朝廷用人不當和將帥腐敗無能的不滿。有弦外之音,使人尋味無窮。
這首詩雖然只有短短四行,但是通過對邊疆景物和徵人心理的描繪,表現的內容是複雜的。既有對久戍士卒的濃厚同情和結束這種邊防不顧局面的願望;又流露了對朝廷不能選賢任能的不滿,同時又以大局爲重,認識到戰爭的正義性,因而個人利益服從國家安全的需要,發出了“不教胡馬度陰山”的誓言,洋溢着愛國激情。
詩人並沒有對邊塞風光進行細緻的描繪,他只是選取了征戍生活中的一個典型畫面來揭示士卒的內心世界。景物描寫只是用來刻劃人物思想感情的一種手段,漢關秦月,無不是融情入景,浸透了人物的感情色彩。把複雜的內容熔鑄在四行詩裏,深沉含蓄,耐人尋味。
其二
這首詩描寫了一驚心動魄的戰鬥剛剛結束的情景。棗紅馬剛剛裝上白玉裝飾的馬鞍,戰士就騎着它出發了。戰鬥結束的時候天已經很晚,戰場上只留下寒冷的月光。城頭上催戰的鼓聲仍在曠野上回蕩,刀鞘裏的鋼刀血跡未乾。詩人用寥寥數筆,就把將士們的英武氣概,勝利者的神態生動地描繪出來。
驊騮駿馬,是再好不過的馬了,還要給它配上再美不過的白玉鞍橋,可以想見這馬上騎手的威風。這英武的騎士是手持“金刀”(即金錯刀)奮戰沙場的。這騎士披一身月色,頂凜冽寒風,鏖戰而歸。但他全副精神仍沉浸在煙塵滾滾的沙場,那咚咚的進擊鼓聲還響徹耳畔。這風度軒昂、勇武不凡、充滿自信的騎士,就是詩人心目中唐軍將官的形象,也是詩人矢志抗敵、無時無刻不意欲拼搏戰場的心靈寫照。“城頭鐵鼓聲猶震,匣裏金刀血未乾。”這實在是一個堅定的愛國者從耿耿赤心發出的雄壯的吶喊,也分明寄寓着詩人的殷切希望。
這首詩抒寫自信、進取、開拓爲特徵的'傳統尚武精神,風格剛健、清新。詩人描寫戰爭的勝利,不在於字面,而在於構成一種氣氛。詩歌選取戰鬥生活的一個片段,以“騮馬”“沙場”“鐵鼓”“金刀”等戰爭意象串成一系列戰鬥生活的畫面,戰鬥的激烈與戰場的肅殺盡在其中。詩頭“新跨”一詞將戰士風風火火、迎接戰鬥的激情表達得淋漓盡致,而詩尾以“血未乾”這樣一幅看似血腥的場景描寫戰士的內心——熱血並未因爲戰鬥的結束而冷卻。這種激烈肅殺的氣氛,生動地表現出戰士的颯爽英姿和激昂振奮的風貌。
作者在這首詩中抓住戰鬥剛剛結束的場面加以描寫,塑造了一個英姿颯爽、勇猛善戰的將軍形象,熱情地歌頌了將士們爲國殺敵立功的勇敢精神。
詩人描寫勝利,不在於字面,而在於構成一種氣氛。把戰士的颯爽英姿,激昂振奮的風貌寫了出來。
《出塞》譯文及賞析2原文
後出塞五首(其二)
杜甫
朝進東門營, 暮上河陽橋。
落日照大旗, 馬鳴風蕭蕭。
平沙列萬幕, 部伍各見招。
中天懸明月, 令嚴夜寂寥。
悲笳數聲動, 壯士慘不驕。
借問大將誰, 恐是霍嫖姚。
譯文
清晨,我到東門營報到,
傍晚,就開拔到了河陽橋上。
落日映照迎風招展的軍旗,
戰馬與蕭蕭朔風呼應嘶鳴。
一望無際的沙原排列着無數行軍帳幕,
行伍首領各自召集手下的士兵。
夜空中,高高懸掛朗朗明月,
軍令森嚴,整個營地寂然無聲。
幾聲悲咽的茄聲劃破長空,
從軍壯士神情肅然,失去了往日驕縱之情。
借問統領軍隊的大將是誰?
大概又是一個嫖姚校尉霍去病。
賞析
杜甫的《後出塞》共計五首,此爲組詩的第二首。本詩以一個剛剛入伍的新兵的口吻,敘述了出征關塞的部伍生活情景。
“朝進東門營,暮上河陽橋。”首句交待入伍的時間、地點,次句點明出征的去向。東門營,當指設在洛陽城東門附近的軍營。河陽橋,橫跨黃河的浮橋,在河南孟縣,是當時由洛陽去河北的交通要道。早晨到軍營報到,傍晚就隨隊向邊關開拔了。一“朝”一“暮”,顯示出軍旅生活中特有的緊張多變的氣氛。
“落日照大旗,馬鳴風蕭蕭”,顯然已經寫到了邊地傍晚行軍的情景。“落日”是接第二句的“暮”字而來,顯出時間上的緊湊;然而這兩句明明寫的是邊地之景,《詩經·小雅·車攻》就有“蕭蕭馬鳴,悠悠旆旌”句。從河陽橋到此,當然不可能瞬息即到,但詩人故意作這樣的承接,越發顯出部隊行進的迅疾。落日西照,將旗獵獵,戰馬長鳴,朔風蕭蕭。夕陽與戰旗相輝映,風聲與馬嘶相交織,這不是一幅有聲有色的暮野行軍圖嗎?表現出一種凜然莊嚴的行軍場面。其中“馬鳴風蕭蕭”一句的“風”字尤妙,一字之加,“覺全局都動,颯然有關塞之氣”。
天色已暮,落日西沉,自然該是宿營的時候了,“平沙列萬幕,部伍各見招”兩句便描寫了沙地宿營的圖景:在平坦的沙地上,整整齊齊地排列着成千上萬個帳幕,那些行伍中的首領,正在各自招集自己屬下的士卒。這裏,不僅展示出千軍萬馬的壯闊氣勢,而且顯見這支部隊的整備有素。
入夜後,沙地上的軍營又呈現出另一派景象和氣氛。“中天懸明月,令嚴夜寂寥。悲笳數聲動,壯士慘不驕”,描畫了一幅形象的月夜宿營圖:一輪明月高懸中天,因軍令森嚴,萬幕無聲,荒漠的邊地顯得那麼沉寂。忽而,數聲悲咽的笳聲(靜營之號)劃破夜空,使出徵的戰士肅然而生悽慘之感。
至此,這位新兵不禁慨然興問:“借問大將誰?”──統帥這支軍隊的大將是誰呢?但因爲時當靜營之後,他也懾于軍令的森嚴,不敢向旁人發問,只是自己心裏揣測道:“恐是霍嫖姚”──大概是象西漢嫖姚校尉霍去病那樣治軍有方、韜略過人的將領吧!
從藝術手法上看,作者以時間的推移爲順序,在起二句作了必要的交待之後,依次畫出了日暮、傍黑、月夜三幅軍旅生活的圖景。三幅畫都用速寫的畫法,粗筆勾勒出威嚴雄壯的軍容氣勢。而且,三幅畫面都以邊地曠野爲背景,通過選取各具典型特徵的景物,分別描摹了出征大軍的三個場面:暮野行軍圖體現軍勢的凜然和莊嚴;沙地宿營圖體現軍容的壯闊和整肅;月夜靜營圖體現軍紀的森嚴和氣氛的悲壯。最後用新兵不可自抑的嘆問和想象收尾。全詩層次井然,步步相生;寫景敘意,有聲有色。故宋人劉辰翁贊雲:“其時、其境、其情,真橫槊間意,復欲一語似此,千古不可得”(《杜詩鏡銓》卷三引)。
《出塞》譯文及賞析3蝶戀花·出塞原文:
今古河山無定據。畫角聲中,牧馬頻來去。滿目荒涼誰可語?西風吹老丹楓樹。
從前幽怨應無數。鐵馬金戈,青冢黃昏路。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
蝶戀花·出塞譯文及註釋
譯文
從古至今江山興亡都無定數,眼前彷彿戰角吹響烽煙滾滾戰馬馳騁來來去去,黃沙遮日滿目荒涼誰可同語?只有蕭瑟的西鳳吹拂着枯老鮮紅的楓樹。
從前愁苦悽滾的往事無窮無盡,鐵馬金戈南征北戰,最終只剩日落黃昏青草掩藏着墳墓。滿腹幽情情深幾許,夕陽照射深山飄灑着瀟瀟秋雨。
註釋
1、無定據:沒有一定。宋代毛開《漁家傲·次丹陽憶故人》詞:“可忍歸期無定據,天涯已聽邊鴻度。”
2、畫角:古管樂器,傳自西羌。因表面有彩繪,故稱。發聲哀厲高亢,形如竹筒,本細末大,以竹木或皮革等製成,古時軍中多用以警昏曉,振士氣,肅軍容。帝王出巡,亦用以報警戒嚴。
3、牧馬:指古代作戰用的戰馬.
4、誰可語:有誰來和我一起談談。
5、從前幽怨:過去各民族、各部族間的戰事。
6、鐵馬金戈:形容威武雄壯的士兵和戰馬。代指戰事.兵事。
7、青冢:長遍荒草的墳墓。這裏指指王昭君墓,相傳冢上草色常青,故名。杜甫《詠懷古蹟》詩:“一去紫臺連朔漠,獨留青冢向黃昏。”
8、一往情深深幾許:化用歐陽修《蝶戀花》:“庭院深深深幾許”句意。幾許:多少。
蝶戀花·出塞賞析蝶戀花·出塞賞析
這首小詞通過對塞外古戰場的描寫,抒發了對歷代興亡和歷史變遷的感慨。
詞的上片寫景,描寫塞外古戰場的荒涼景象。“今古河山無定據”,首句以議論開篇,簡樸的文字有一種歷史縱深感,而且形成一種籠罩全篇的氛圍。“今古”二字,包括古往今來。面對大好河山,多少風雲人物,你爭我奪,或長期或短暫地佔據它,但誰也沒有永久地據有這些地方。“畫角聲中,牧馬頻來去。”二句白描,描繪出一幅塞外和平圖景,畫角聲聲,矯健的牧馬頻頻來去。“滿目荒涼誰可語?西風吹老丹楓樹。”二句仍用描寫,放眼望去,整個塞北,平沙萬里,荒漠淒涼,連個說話的人也很難找到。西風颯颯,只有那幾株楓樹,又一次被吹紅了葉子。使人聯想起爲爭奪這塊土地鏖戰廝殺時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慘象。這些紅葉,又一次把人帶進了對歷史的回憶,加深了作品的縱深的歷史感。
詞的下片抒情,寫自己出塞的感觸。“從前幽怨應無數”。首句議論,直接承上闋對古戰場描寫而來。面對古戰場的淒涼景色,鬱結在心頭的愁恨無法計算。正如唐·李頎《古從軍行》所說:“行人刁斗風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接下二句敘事:“金戈鐵馬,青冢黃昏路。”“金戈鐵馬”,代表戰爭。“青冢黃昏路”,用漢王昭君和親故事,代表和親。二句概括了戰、和兩種辦法。說明自古以來,爲了爭奪江山,時戰時和,或二者並用,這就是歷史。“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末二句以景結情,抒發了作者的感觸:回顧歷史,面對這塞外古戰場,詩人對自己的祖國一往情深。這深情猶如夕陽餘輝照射下,深山之中的綿綿秋雨。詞意深沉含蓄,有弦外之音。
漢元帝時,昭君奉旨出塞和番,在她的溝通和調和下,匈奴和漢朝和睦相處了六十年。她死後就葬在胡地,因其墓依大青山,傍黃河水,所以昭君墓又被稱爲“青冢”,杜甫有詩“一去紫臺連朔漠,獨留青冢向黃昏”,納蘭由青冢想到王昭君,問她說:“曾經的一往情深能有多深,是否深似這山中的夕陽與深秋的苦雨呢。”作爲康熙帝的貼身侍衛,作者經常要隨聖駕出巡,所以他的心中也充滿了報國之心,但他顯然不想通過“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方式來成就自己的理想抱負,所以在尾句中作者又恢復了多情的本色,他以景語結束,將自己的無限深情都融人到無言的景物之中,在這其中,既包含了豪放,又充滿了柔情,甚至我們還會體味到些許的淒涼與無奈。
這首詞通過詩人“出塞”所見,描繪了眼前荒涼的和平景象,回顧歷史,總結出戰爭與和平兩種情況,是對中國歷史上王朝更替的規律性概括。因此毛澤東批註:“看出興亡”,肯定了這首詞的思想意義。
謝章鋌在《賭棋山莊詞話》中曾說過:“長短調並工者,難矣哉。國朝其惟竹坨、迦陵、容若乎。竹坨以學勝,迦陵以才勝,容若以情勝。”而讀完作者這首詞風蒼涼慷慨的詞作,可以得知謝氏此言不虛。
詞中有“牧馬頻來去”、“西風”及“青冢黃昏路”之語,青冢離龍泉關較近,因此可能創作於康熙二十二年九月扈駕至五臺山、龍泉關時。
詞的上片寫眼前之景,景象廣袤空闊,荒涼淒冷,情感悽婉哀怨。
詞人一開篇就感慨古往今來的興亡盛衰,從古到今,山河是沒有定數的,此時姓覺羅氏,彼時有可能姓葉赫那拉氏,江山的輪迴是不以人的意願而發生逆轉的。這句寫意氣勢博大,字裏行間流露出一種無法言語的無奈。從納蘭性德的身世來看,他雖然貴爲皇族,但也沒有主宰江山的機會,然而跟從皇帝出行的經歷,使他對國家的理解更爲深刻,使他對時局的變遷更爲敏感。作者並沒有沉溺於傷感,而是把思緒從對歷史拉回到了現實,在眼前,他看到了塞外營訓的場景。
“畫角聲中,牧馬頻來去”,此句看似平淡,卻讓人浮想聯翩。軍營中,號角聲起,只見戰士們橫刀立馬,神情嚴峻,將帥一聲令下,他們便在馬背上來來回回地操練,拼殺,好一幅壯觀的場面。可是,此時的威武嚴整,並不一定能夠使一個國家長久持續下去,它也許會在一夕之間煙消雲散,這怎能不讓人傷感?一代一代的王朝不都是這樣轟轟烈烈而來,又這樣失魂落魄而去?戰場上的廝殺聲,似乎也暗藏着幾份悲傷。從結構上來說,第一句是後兩句的一個概括,而後兩句又是第一句的具體展現。
雖然塞外的景象廣袤壯美,作者並沒有因此而心情愉悅,在他眼中,彌望的仍是一片荒涼,這滿目的荒涼又能給誰訴說呢?“荒涼”一詞,既是自然景象的真實寫照,又是作者心緒的如實昭示。秋天,萬物凋零,落葉滿地,一派衰敗之象,可誰又能說這不是作者心境淒涼的抒寫呢?作者貴爲皇族,雖然沒有出生入死的經歷,但仍然心存憂患,多少王朝就是在這起起落落中淹沒於歷史的長河中,清王朝也不例外。西風,即秋風。楓葉經霜會更紅豔,越紅離凋謝就越近。季節地逝去,風乾了自然界的一切,但卻風乾不了作者滿腹的憂愁。在此,作者借景烘托,把幽深的情愫收藏在深秋的楓葉裏。
詞的上片,無論寫景抒情,都沒有雕琢的痕跡,以複雜的思緒引出眼前的景象,片末看似以景收束,卻景中帶情。景中情感的流露,水到渠成,不事雕飾。
詞的下片抒發自己的報國志向無法實現的幽怨,景象氣勢磅礴,縱橫馳騁,情感婉約深沉。
“幽怨從前何處訴”,應爲從前幽怨何處訴,古人作詞,爲了韻律的需要,往往在詞序上作以調整。“從前幽怨”到底指的是什麼幽怨呢?就下文“鐵馬金戈”而言,應該指的是不能報效國家,縱橫沙場的幽怨。納蘭性德是康熙帝的御前侍衛,按理說,他有條件也有能力領兵打仗,但作爲一個封建帝王的臣子,做事是不能隨心所欲的,其所作所爲還得服從皇帝的安排。“何處訴”一語,就道出了他內心深深的孤獨,也許是英才蓋世,也許是位高權重,才使他的周圍變得冷清。
作者雖然志向高遠,可又能如何呢?最後不也是像王昭君那樣“獨留青冢向黃昏”?王昭君曾經因爲沒有賄賂畫工毛延壽而被漢元帝錯選作單于呼韓邪的妻子。爲了漢與匈奴的和好,她遠離家鄉,可是最終還不是變成了一堆黃土,有什麼用呢?自己空有一腔鐵馬金戈,氣吞萬里的報國之志,可擁有這樣的志向不也是徒勞的嗎?
作者心情沉重,他自我叩問:如果有人問我對理想的情意有多深?那就去看看深山中的夕陽與深秋中的細雨。“深山”“夕陽”“深秋”“雨”這幾個意象悲涼淒冷,讓人生髮出一種揮之不去又無法形容的傷感。從這些詩句中可以看出,作者對理想的追求是很執着的,但卻沒有一個實現的途徑,所以他的心頭淤積着太多的鬱悶。但這種情感的表達不是直接的,而是通過對景象的具體描繪展現出來的,婉約深沉,耐人尋味。
這首詞從整體上來說,景象博大磅礴,情感悽婉幽怨,自然流暢。面對塞外景象,作者以景寫情,又以情帶景,使情與景、形與意融爲一體。而上篇寫眼前之景,下篇寫從前之志,虛實形成對比。就整首詞來看,手法嫺熟而精到。
《出塞》譯文及賞析4出塞原文:
軍歌應唱大刀環,誓滅胡奴出玉關。
只解沙場爲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出塞譯文及註釋
譯文
出征的戰士應當高唱軍歌勝利日來。
決心把滿族統治者趕出山海關。
戰士只知道在戰場上,要爲國捐軀。
何必考慮把屍體運回家鄉。
註釋
①環:與“還”同音,古人常用作還鄉的隱語。
②胡奴:指清王朝封建統治者。玉關:即甘肅玉門關,漢時爲出塞要道。
③沙場:本指平沙曠野,後多指戰場。古人有詩云:“沙場烽火連胡月。”
④馬革裹屍:英勇作戰,戰死於戰場。《後漢書·馬援傳》:方今匈奴、烏桓,尚在北邊,欲自請擊之。男兒要當死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耳。”
出塞賞析
“拼將熱血灑疆場 ”,這是一首邊塞詩,寫於1906年。當時作者從日本回國,曾北上游歷,在吉林、遼寧一帶察看形勢,一路走來,有許多感想,於是就留下了這首七言詩。
啓首兩句就寫得頗具氣勢,“軍歌應唱大刀環,誓滅胡奴出玉關。”出征的戰士應高唱着戰歌,揮舉大刀,要一直把清朝統治者殺到關外。玉關,本指玉門關,這裏代指山海關。清政府是在關外發跡的,因此要殺到關外,把他們徹底消滅。這裏用一個“環”字,預示着反清鬥爭一定會取得勝利,戰士們會踏着歌聲,凱旋而回。後兩句寫得極其悲壯,抒發了作者的情感,“只解沙場爲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作爲一名戰士,想到的只是爲國捐軀,根本不去考慮身後事,爲國捐軀,死得其所,又何必用“馬革裹屍還”呢?
這首詩抒發了作者義無反顧的革命激情和犧牲精神,充滿了英雄主義氣概,把一腔報效祖國、戰死疆場的熱忱發揮得淋漓盡致。在寫下了這首詩的一年以後,作者在安慶起義,失敗被捕,清政府要他寫口供,他揮筆直書:“爾等殺我好了,將我心剖了,兩手兩足斷了,全身碎了,均可,不可冤殺學生。”爾後,慷慨就義,他用生命實現了自己的理想。這首詩感情豪放激揚,語氣慷慨悲壯,英氣逼人,最後一句“何須馬革裹屍還”,寫出了他壯懷激烈、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總之,這是近代邊塞詩中難得的一首好詩。
《出塞》譯文及賞析5原文:
金帶連環束戰袍,馬頭衝雪度臨洮。
卷旗夜劫單于帳,亂斫胡兒缺寶刀。
出塞詞賞析
這首《出塞》,除具有一般邊塞詩那種激越的詩情和那種奔騰的氣勢外,還很注意語言的精美,並善於在雄壯的場面中插入細節的描寫,醞釀詩情,勾勒形象,因而能夠神完氣足,含蓄不盡,形成獨特的藝術風格。
“金帶連環束戰袍,馬頭衝雪過臨洮。”“金帶連環”四字,極精美。“金”字雖是“帶”字的裝飾詞,但又不僅限於裝飾“帶”字。看似寫戰袍,目的卻在傳達將士的那種風神俊逸的丰姿。“馬頭衝雪”的“衝”字,也不只是一個單純的動詞。作者不用帶雪、披雪,而用衝雪,是要用這個動詞傳出人物一往無前的氣概和內心的壯烈感情。“金”字和“衝”字,都極簡煉而又很含蓄,都爲激揚的詩情塗上了一層莊嚴壯麗的色彩。在着重外形描寫時用一兩字透露人物內心的美,使人讀後感到詩情的既激揚又精緻,沒有那種簡單粗獷,一覽無餘的缺點。
“卷旗夜劫單于帳,亂斫胡兵缺寶刀。”“卷旗”,避免驚動敵人,的是夜間劫營景象。因風疾所以卷旗,一以見戰事之緊急,再以見邊塞戰場之滾滾風塵。這不只爲景物描寫,作者正以戰旗之卷,寫出勇士夜赴戰場的決心與行動。
卷旗夜戰,正是短兵相接了,但實際上只是雷聲前的閃電,爲下句作鋪墊。“亂斫胡兵缺寶刀”,纔是全詩中最壯烈最動人的一幕。這場“亂斫胡兵”的血戰,場面是很激烈的。“缺寶刀”的“缺”用得好。言寶刀砍到缺了刃口,其肉搏拼殺之烈,戰鬥時間之長,最後勝利之奪得,都在此一字中傳出。作者在全詩二十八字中,極爲精彩地處理了選材、順序與如何運用並積聚力量等重要問題。前三句,只是引臂掄錘,到第二十六字“缺”時,奮力一擊,流火紛飛。
岳飛《滿江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缺”字韻押得險而有力,得高山危卵之勢。而馬戴在這首詩中的這個“缺”字,雖不當韻腳處,卻同樣使人驚賞不置。“亂斫”兩字雖很真切而且精闢,但,如無“缺”字,則不見作者扛鼎之力。這一個字所傳達的這一真實細節,使詩情達到了“傳神”境界,使全詩神采飛揚。
全詩結構緊密,首句以英俊傳人物風姿,次句以艱難傳人物苦心,第三句以驚險見人物之威烈,結句最有力,以壯舉傳神。至此,人物之丰神壯烈,詩情之飛越激揚均無以復加了。總之,此詩在藝術上處處見匠心,在古代戰歌中,不失爲內容和形式完美結合的上乘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