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詩之名全集讀後感

以詩之名——讀《中國英詩漢譯史論》有感

以詩之名全集讀後感

正如《中國譯學理論史稿》中所論述的那樣,翻譯的歷史真-相需要有人展開,翻譯工作者需要通過了解翻譯史提高自己的理論修養,翻譯方面的教師需要了解翻譯史以教導學生,我們在橫向學習西方翻譯理論的同時,也需要縱向地繼承本國的翻譯精髓。從早期的零散的譯介,經發展初具規模化,以至後來的譯詩數量、質量上的飛躍,從文言體的選用發展到譯語的全面白話化,英詩漢譯在中國已有一個多世紀的歷史,對這期間的翻譯活動進行系統性地梳理,意義重大。《中國英詩漢譯史論》(1937年以前部分)以全面的視角重構了1937年以前中國翻譯界的狀況,值得一讀。

詩是“形”與“質”的統一體,“形”即形式,包括語言、韻律、節奏等方面的內容,“質”指詩歌所傳達出來的意蘊、精神。因此,在具體的譯詩過程中,人們關注的問題也就落在了這兩點上,即“形”的構建與“質”的傳遞。中西詩歌有兩套截然不同的詩形體系,如何達到“形”的`生動傳譯,一直是困擾衆譯家的難題,就中國詩歌形式而言,詩體形式的演變具體經歷瞭如下幾個階段:

第一階段,《詩經》中的四言詩。如:關關雎雎,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第二階段:春秋戰國時期的騷體。最具代表性的是屈原的《離騷》。如: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第三階段:漢的賦體。比如《上邪》中的“山無棱,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第四階段:隋唐的五言、七律。如楊炯《從軍行》中的:“寧爲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第五階段:兩宋時期的宋詞。如李清照《聲聲慢》中的“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第六階段:金、元的曲體。如張養浩的《山坡羊·潼關懷古》中的“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上述這些詩歌形式,都在後來衆譯家的譯詩中不同程度地被套用。但是這些譯詩在新文化運動開始以後卻不同程度地受到了質疑。因爲英語詩歌多形式自由,而選用上述古體形式中國詩味太濃,不足以傳譯這種形式自由的異域詩歌。因而,這個時期的衆譯家都在尋求一種新的詩路,採用白話詩進行傳譯。詩體解放的結果是過於放縱、散漫的詩體,有些看來甚至更多的像是散文,然而詩與散文是有區別的,“詩是一種最集中地反映社會生活的文學樣式,它飽含着豐富的想象和感情,常常以直接抒情的方式來表現,而且在精煉與和諧的程度上,特別是在節奏的鮮明上,它的語言有別於散文的語言。”這個定義性的說明,概括了詩歌的幾個基本特點:第一,高度集中、概括地反映生活;第二,抒情言志,飽含豐富的思想感情;第三,豐富的想象、聯想和幻想;第四,語言具有音樂美。譯詩同樣是詩,也要符合這些詩學特點才能算得上好的譯詩。然而由於中西文化差異,譯文與原文之間無法取得完全的對等,受這種差異的影響,譯者必須做出取捨,或使用歸化翻譯策略,藉助中國固有的意象完成詩體構建,讓作者接近讀者,使譯文符合漢語的表達習慣;抑或使用異化翻譯策略,保留原文的特點,讓讀者接近作者,這都需要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做出抉擇。二十世紀早期的中國,正處於一個社會動盪的危機時代,隨着中國大門被打開,民族危機加深,衆多的仁人志士都在努力探尋着救國之路,翻譯外國文學是他們藉助的方式之一。他們試圖通過文學這一道路來喚醒麻木的中國民衆,因而那一時期的翻譯詩歌受意識形態的影響較多,譯者在翻譯的過程中往往會憑空增添許多意象,以達到其啓迪民智目的,這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來說,是合情合理的。若旨在介紹外國文學以豐富主體文學體系,這種過於歸化式的翻譯策略的力量似乎微不足道,既然是翻譯介紹外國的文學作品以豐富主體文化體系,似乎應該更多地遵循異化式翻譯策略,從詩學觀的角度多作考慮,考慮怎樣更多地將異域文化因子引入。

但不管怎樣,以詩之名,或弘揚政治精神,或抒發個人情感,無論是從意識形態角度着眼,還是從詩學觀的維度出發,都有它特定的價值與意義,我們不能武斷地評價兩種形式的優劣。在這篇讀感臨近尾聲時,我想借用席慕容詩集《以詩之名》中的一小段,表達自己對詩的看法。

薄薄的一頁,瘦瘦的幾行,

不需要衣衫,不畏凍餓,

就可以自己奔跑到野外,

甚至只要有幾句,寫到誰的心裏面去了,

就可以從商周到隋唐,

一直活到所謂的當代。

也許,真正能流傳下去的好詩,是寫到我們心裏去了的那最真摯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