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州慢》賞析

《石州慢》賞析1

賀鑄《石州引/石州慢》

《石州慢》賞析

薄雨初寒,斜照弄晴,春意空闊。長亭柳色纏黃,遠客一枝先折。煙橫水際,映帶幾點歸鴉,東風銷盡龍沙雪。還記初關來,恰而今時節。將發。畫樓芳酒,紅淚清歌,頓成清別。已是經年,杳杳音塵多絕。欲知方寸,共有幾許清愁,芭蕉不展丁香結。枉望斷天涯,兩厭厭風月。

作品賞析

【註釋】:

此詞抒寫離別相思之情。作品在內容上雖無新意,但在煉字的精工方面卻向爲世人稱道 。關於這一點,王灼在《碧雞漫志》中,介紹得頗爲具體 :“賀方回《石州慢》予見其舊稿。‘風色收寒,雲影弄睛’,改作‘薄雨收寒,斜照弄睛 ’;又‘冰垂玉箸,向午滴瀝檐楹,泥融消盡牆陰雪’改作‘煙橫水際,映帶幾點歸鴻,東風消盡龍沙雪。’”

起首兩句寫由雨而睛 。初春天氣陰冷 ,細雨綿綿,午後雲開霧散 ,雨止天睛,“弄睛”二字寫出了雨後斜陽照射下萬物煥然一新的景象 。“春意空闊”一句 ,便是這種景象的概括 。接着就由近而遠地渲染,近處寫得具體、細緻——“長亭柳色才黃,遠客一枝先折 ”;遠景則闊大、蒼茫——“煙橫水際,映帶幾點歸鴻,東風銷盡龍沙雪”。(龍沙,沙漠地帶的通稱 。)層次井然,筆勢酣暢多姿。賀鑄是善於煉字的 ,“薄雨”與“斜照”對比鮮明,於變化之中烘托出雨後斜陽的光彩和溫暖,顯出春意的盎然,空氣的清新 ,景色的明靜 ,以至“才黃”的柳色也引人注目 。“煙橫”幾句,寫得境界開闊,畫面豐富,景中含情。這樣“春意空闊”也就有了更形象的依託。上片歇拍兩句,收束前文寫景之句 ,使景語化爲情語,使上面所寫景物與詞人的生活經歷相聯繫,使之具有特定的內涵,例如:“空闊”,是雨止天睛、四宇寥廊之景,然而在此時此刻愈是空闊,則愈覺孤寂,愈能觸發思親懷人的感情;“長這柳色 ”是景,然亦含有別情;“煙橫”三句,也暗寫了雁歸人不歸、春歸人未歸的感慨。這兩句,實爲全詞意脈的樞細。

過片沿着“ 還記”追思當年的分別。“將發”二字,寫自己即將辭別登程 ,極其乾淨利落 。“畫樓”二句寫酒樓宴別,“紅淚”,指佳人胭脂沾滿了離別的淚水 。“頓成輕別 ”,追憶以往,透露出無限悔恨之情。“回首經年,杳杳音塵都絕”。音塵,即信息。這兩句語淺情深。年年盼相見,盼音信,然而卻是“音塵都絕 ”,表現出別後之思和思而不見之苦。由“輕別”而思,而悔,而愁。思與悔已融合在上面的寫景敘事之中。作者先以一問句引出“愁 ”字,“共有”二字又逗出了兩地同愁。“芭蕉不展丁香結”,芭蕉葉卷而不舒,丁香花蕾叢生 ,芭蕉 、丁香兩個形象都是用來形容愁心不解。這一句化用唐李商隱《代贈》“ 芭蕉不展丁香結 ,同向春風各自愁 ”詩句 。同時,也是化用了那女子詩中的兩句,這樣既回答了愁

之深,又表達了了解和憐惜之意。

結句“ 枉望斷天涯 ,兩厭厭風月”。“兩”字與“共有”相呼應,厭厭,愁苦的樣子。這兩句寫得空靈蘊藉 ,既總括了回首經年,天各一方,兩心相念,音信杳然,只有“玉樓明月長相憶 ”;也說出了,關山渺邈,天涯之思,對景難排,心底總隱藏着不滅的思念和期望。

此詞上片寫景 ,下片轉入敘事,整首詞熔寫景、抒情與敘事一爐,寫得委婉曲折,意味深長。

《石州慢》賞析2

【年代】:宋

【作者】:賀鑄

【內容】:

薄雨收寒,斜照弄晴,春意空闊。 長亭柳色才倚馬何人先折? 煙橫水漫,映帶幾點歸鴻,平沙消盡龍荒雪。 猶記出關來,恰如今時節。 將發,畫樓芳酒,紅淚清歌,便成輕別。 回首經年,杳杳音塵都絕。 欲知方寸,共有幾許新愁? 芭蕉不展丁香結。 惟悴一天涯,兩厭厭風月。

【註釋】:

龍荒:龍沙。此泛指北疆荒寒炎地。 “芭蕉”句:語本李商隱《代贈》詩句:“芭蕉不展丁香結,同向春風各自愁”。 厭厭:愁苦,精神不振的樣子。

【賞析】:

相傳賀鑄曾與一佳人相戀,別久,佳人寄詩相贈,賀鑄因賦此詞。詞作先賦分別時景況,景中含情;後追敘昔日分別情事,造境抒情,章法迴環,餘味無窮,陳廷焯稱其“極其雅麗,極其悽秀”(《白雨齋詞話》卷六)。近人龍榆生則稱其“筆力奇橫,聲調激越,韓退之所謂‘橫空盤硬語’者庶幾近之。”

《石州慢》賞析3

【作品簡介】

《石州慢·寒水依痕》由張元幹創作,被選入《宋詞三百首》。這是一首寫遊子思家的傷春詞。開頭三句寫春回,接下二句詠梅,“天涯舊恨”是全詞主旨。下闋轉寫對家中妻子的思念,抒發相思之苦。有人認爲此詞是作者借思家寫政治上受迫害的複雜心情。詞意含蓄蘊藉,耐人咀嚼。更多宋詞賞析文章敬請關注的《宋詞三百首》專欄。

【原文】

《石州慢·寒水依痕》

作者:張元幹

寒水依痕①,春意漸回,沙際煙闊②。溪梅晴照生香,冷蕊數枝爭發。天涯舊恨,試看幾許消魂?長亭門外山重疊。不盡眼中青,是愁來時節。

情切。畫樓深閉,想見東風,暗消肌雪③。辜負枕前雲雨④,尊前花月。心期切處,更有多少淒涼,殷勤留與歸時說。到得再相逢,恰經年離別。

【註釋】

①“寒水”句:杜甫《冬深》詩“花葉惟天意,江溪共石根。早露隨類影,寒水各依痕。”此處化用其決心書。

②“春意”二句:杜甫《閬水歌》:“更復春從沙際歸。”

③肌雪:指人的皮膚潔白如雪。莊子《逍遙遊》:“藐姑謝之山,有神人焉。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

④孤負:同辜負。枕前雲雨:此處指夫婦歡合。即宋玉《高唐賦序》中的“旦爲朝雲,暮爲行雨”,借指男女相愛。

【譯文】

寒水緩緩消退,只留下一線沙痕。春意又回,沙洲煙霧沉沉。天氣晴朗,照着溪邊的新梅香氣浮散。一枝枝梅花爭相開放。我獨在這遠方,心中無限怨恨,無人知道我現在的悲愴?長亭門外,羣山重疊,望不斷的遠山層層,正是令人憂愁的時節。遙想深閨中的你,一定也是情切不已。畫樓的層門緊閉,想念春風,你的容顏悄悄瘦損。我真是辜負了你啊,讓你獨守閨中。辜負了多少良辰美景,浪費了大好青春。你可知道,我也是歸心似箭,恨不得立刻就來到你面前。更有多少酸甜苦辣,留着回去向你訴說詳盡。我們再度相逢,恐怕又過一年。

【賞析】

此詞是作者晚年離鄉思歸之作。在冬去春來,大地復甦的景象中,作者觸景生情,在詞中表達了自己內心深沉的思鄉之念。

“寒水依痕”之句,點出了初春的時節,但這是運用杜甫的成句。杜甫《冬深》:“花葉惟天意,江溪共石根,早霞隨類影,寒水各依痕”。後二句採用杜甫《閬水歌》“正憐日破浪花出,更復春從沙際歸”詩意。這裏融詩景於詞境,別有一番氣象,而一“漸”字,更爲初春即將解凍的溪水增添一股新的活力。詞人從迷茫開闊的景象中,感受到蓬勃生機和溫暖的春意。“溪梅”二句用特寫手法刻畫報春的信息——梅花的開放。和煦的陽光照耀着一切,溪邊梅樹疏落的枝條上綻露出朵朵花苞,散發出誘人的清香,使人感到無限美好。這是冬去春來的美好象徵,也是展望一年的最好季節,然而這並不能引起詞人心靈的歡悅,相反卻萌生出離愁與苦恨。

“天涯”以下數句,由寫景轉入抒情。“舊恨”二字,揭示出詞人鬱積在心中的無限的離愁別恨。“消魂”是用江淹《別賦》的詩句:“黯然消魂者,唯別而已矣!”這裏用設問的句式領起下文。“長亭”以下三句,進一層敘寫消魂的景色。在那長亭門外,詞人舉目望去,映入眼簾的只是望不盡頭的重重疊疊的青山。連綿起伏的山巒,猶如心中無窮的愁緒,正是“吳山點點愁”,春日的景象,成了犯愁的時節。

下片換頭“情切”二字,承上轉下。詞人宕開筆力,由景物描寫轉而回憶昔日夫婦之情。而此時雖然離別遠行,但綿綿情思卻是割會不斷的。“畫樓”以下三句,虛景實寫,設想閨人獨居深樓,日夜思念丈夫,久盼不歸,漸漸地形體消瘦下去。緊接着“枕前雲雨”,借用典故暗射夫婦情意。宋玉《高唐賦》序中說,楚王夢中與神女相會高唐,神女自謂:“旦爲朝雲,暮爲行雨,朝朝暮暮,陽臺之下。”後指男女歡合。這與下句“尊前花月”,都是寫夫婦間共同的甜蜜生活。

但因爲離別在外,枕邊之歡,尊前之樂,都可想而不可及。詞人內心所殷切盼望的,是回來與親人相見,訴說在外邊思家時心底的無限淒涼孤獨的情味。“心期切處”三句所寫,是自己的離愁,與上“畫樓”三句寫家裏人的別恨形成對照。彼此愁思的產生,同是由於“孤負”兩句所說的事實而引起。這樣寫雖是分寫雙方,實際上卻渾然一體,詞筆前後迴環呼應,十分來嚴謹細緻。歇拍“到得再相逢,恰經年離別”緊承上句“歸時”。言到等歸來重見,已是“離別經年”了。言下對於此別,抱憾甚深,重逢之喜,猶似不能互相牴觸。寫別恨如此強調,宋詞中亦少見,並非無故。

這首詞作由景入情,脈絡分明,從表象上看,似乎僅僅抒寫夫婦間離愁別恨,但詞中運用比興寄託,確實寓寄着更深一層的思想感情。《蓼園詞選》中說:“仲宗於紹興中,坐送克銓及李綱詞除名。起三句是望天意之回。‘寒枝競發’,是望謫者複用也。‘天涯舊恨’至‘時節’是目斷中原又恐不明也。‘想見東風消肌雪’,是遠念同心者應亦瘦損也。‘負枕前雲雨’,是借夫婦以喻朋友也。因送友而除名,不得已而託于思家,意亦苦矣。”自常州詞派強調藉詞有所寄託以來,後世評詞者往往求其有無寄託。從張元幹後期遭受壓抑不平的情況來看,在南宋朝廷屈辱求和。權奸當道而主戰有罪的險惡的社會環境裏,他的內心有着難以明言的苦衷,故詞中“借物言志”,寄意夫妻之情,黃蓼園所云並非純爲主觀臆斷,但如此分解,恐怕就難免有穿鑿附會之嫌了。

【賞析】

本詞別本題爲“感舊”。詞人寫晚年離鄉思歸之情,在冬去春來,大地復甦的景象中,寄寓了詞人對妻子、對家鄉的深深的思念,也體現張元斡詞在激昂悲壯之外的細膩深情的另一面。張元斡本是南宋抗戰名臣李綱的行營屬官,因不願與奸臣秦檜同朝,遂辭職南歸。詞的開頭點明時令季節。“溪梅”二句用特寫的的手法刻畫報春的使者。下片“畫樓”以下三句,虛景實寫,設想佳人獨居深院,因日夜思念丈夫,久盼不歸,形體漸漸消瘦下去。“心期”三句抒寫埋藏詞人心底的渴望,即迴歸故鄉,與親人訴說淒涼。因其有些經歷,故黃蓼園認爲本詞是“因送友而除名,不得已而託于思家,意亦苦矣。”似有牽強附會之嫌。細品全詞,還是抒客子思親之情懷。開篇五句化用杜甫詩意卻了無痕跡,寫初春之景極爲熨貼生動。“天涯舊恨”爲上片之眼,也是全詞感情的出發點。長亭望遠更顯思歸之切。下片開頭“情切”二字精彩,綰合雙方,既說自己情切,也引出對方思念自己的情景。從“孤負枕前雲雨”句看,所思者就是妻子。再從末尾兩句看,似乎作者離家時間在一年左右。詞風婉麗而不悽苦,可能是南渡前的作品。歇拍以情收結,極言不堪離別之苦,感情跌宕,含意深沉。這首詞構思精妙,超越閨怨,有着對人生的悲嘆,內涵深廣。

【作者介紹】

張元幹(1091—1170?)字仲宗,號蘆川居士、隱山人,永福(今福建永泰人)。北宋政和初,爲太學上舍生。宣和七年(1125),任陳留縣丞。靖康元年(1126),金兵圍汴,入李綱行營使幕府,李綱罷,亦遭貶逐。紹興元年(1131),以將作監致仕,日福州。紹興八年,秦檜當國,力主和議,胡銓上書請斬秦檜等以謝天下,時李綱亦反對和議罷居長樂,元幹賦《賀新郎》詞贈綱,對綱抗金主張表示積極支持。胡銓被除名送新州編管,元幹持所賦《賀新郎》詞送行。後檜聞此事,以他事追赴大理寺除名削籍。元幹爾後漫遊江浙等地,客死他鄉,卒年約八十。存詞180餘首。

張元幹出身書香門第。其父名動,進士出身,官至龍圖閣直學士,能詩。張元幹受其家風影響,從小聰明好學,永泰的寒光閣、水月亭是他幼年生活和讀書處。十四五歲隨父親至河北官廨(在臨漳縣)已能寫詩,常與父親及父親的客人唱和,人稱之“敏悟”。

《石州慢》賞析4

石州慢·己酉秋吳興舟中作原文:

雨急雲飛,驚散暮鴉,微弄涼月。誰家疏柳低迷,幾點流螢明滅。夜帆風駛,滿湖煙水蒼茫,菰蒲零亂秋聲咽。夢斷酒醒時,倚危檣清絕。

心折。長庚光怒,羣盜縱橫,逆胡猖獗。欲挽天河,一洗中原膏血。兩宮何處,塞垣祗隔長江,唾壺空擊悲歌缺。萬里想龍沙,泣孤臣吳越。

石州慢·己酉秋吳興舟中作譯文及註釋

譯文一場秋風急雨,驚散了傍晚的烏鴉,雨過之後,天氣豁然開朗,一會兒一輪明月高懸夜空,發出了清冷的月光。 秋柳枝條稀疏,在暮色中模糊不清,幾隻螢火蟲在空中飛舞,發出忽明忽滅的亮光,乘舟揚帆,滿湖水氣上升,在月色下朦朧蒼茫看不分明,水中雜亂的菰蒲被秋風吹得搖曳零亂,發出瑟瑟悲鳴的悽切聲響,酒醒夢斷時,倚着桅杆心中更加悲傷悽切了。

悲傷到心中摧折,連金星都發怒了,國難當頭之時出現叛亂,金兵入侵囂張到了極點。想要引來天河之水,洗掉中原被敵人屠殺的同胞血肉。徽、欽二帝現在又在何處?目前南宋和金的邊境只有一江之隔,形勢更是十分危急。而自己再有壯志也不過與南朝時的王處仲一樣,白白擊碎唾壺,空有決心而無所可爲,甚至還不如王處仲,連悲歌也是欲唱不能。自己在萬里之外的吳興漂泊避亂,還時刻不忘被金兵擄走的二主,時時爲國事多艱,君主多難而痛哭流涕。

註釋⑴己酉(yǒu):宋高宗建炎三年(公元1129年)。

⑵吳興:今浙江湖州。

⑶驚散暮(mù)鴉:傍晚的烏鴉被驚散。

⑷低迷:模糊的樣子。

⑸菰蒲(gū pú):菰草和蒲草。

⑹秋聲咽(yè):西風聲音悽切。

⑺危檣:船上高聳(sǒng)的桅杆。

⑻心折:心中摧折,傷心之極。江淹《別賦》:“使人意奪神駭(hài),心折(shé)骨驚。”

⑼長庚(gēng):金星。據《史記·天官書》載,金星主兵戈之事。

⑽羣盜:宋高宗建炎二年(公元1128年)十二月,濟南知府劉豫叛宋降金。三年,苗傅、劉正彥作亂,逼迫高宗傳位太子,兵敗被殺。

⑾猖獗(chāng jué):亦作“ 猖蹶 ”,任意橫行。

⑿兩宮:指徽(huī)、欽(qīn)二帝。

⒀塞垣(sāi yuán):南宋與金國,夾岸陳兵,只隔長江一水。塞,邊境。

⒁唾壺(tuò hú):借喻詞人自己不能親自殺敵雪恥的悲憤心情。劉義慶《世說新語·豪爽》:“王處仲每酒後,輒詠‘老驥(jì)伏櫪(lì),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以如意打唾壺,壺口盡缺。”

⒂龍沙:沙漠邊遠之地,指徽、欽二帝幽囚之所。

⒃孤臣:詞人自指。

⒄吳越:古代的吳國、趙國,今江浙一帶,爲南宋政府所在地。

石州慢·己酉秋吳興舟中作賞析

該詞上片寫景,開頭便寫了“雨急雲飛”的自然景象,這是詞人對當時政治形勢危急險惡的形象暗示。 “暮天涼月”點明時令與具體時間——在秋季的某一天暴雨過後,從傍晚到晚上。接着由景及人,寫詞人泛舟湖上所見的兩岸景色:秋柳枝條稀疏,螢火蟲發出忽明忽滅的光。詞人在這裏抹上一層陰暗、淒涼的色彩,表達了詞人悽切、悲愴之情。接着由遠及近,看見滿湖水氣上升,聽到水中雜亂的菰蒲被秋風吹得發出瑟瑟悲鳴的悽切聲響。這裏詞人既寫了景色,又寫到了聲音,二者交織在一起,使詞中所刻畫的意境更顯得清冷寂寥。在一片悽惋的秋景中,詞人心中充滿無比深沉的悲愁,只好借酒澆愁,以醉解千愁了。

下片是抒情, “心折,長庚光怒”,由情及景,把詞人鬱積在心的滿腔悲憤,噴薄而出,一氣呵成。 “心折”兩字比喻傷心到了極點。詞人在這裏用“心折”是承上啓下的,既說明悲傷的程度,又展示了下文由景及情聯想到了的國難國恥:金人氣焰猖狂,幾年前擄走徽欽二帝,現在又佔領了長江以北的大好河山,長江竟成了國家的邊界。自己和抗戰派人士則受到壓抑,只能悲歌哭泣,無力挽救天下,洗雪國恥。“羣盜猖獗”,有兩種解釋。一種解釋認爲“羣盜”指賣國求榮甘當金人走狗的漢奸與投降派,如黃潛善、劉豫之流;一種解釋認爲“羣盜”是反語,指被投降派誣衊爲“盜”的風起雲涌的抗金義兵。兩種解釋都認爲“羣盜縱橫,逆胡猖獗”是對當時形勢的高度概括。“欲挽天河,一洗中原膏血”。則是全詞的主旋律,集中體現了抗戰派和廣大人民的願望:收復中原,洗雪國恥,拯救水深火熱中的民衆。詞最後兩句,將“愛國”與“忠君”結合在一起,亦是當時的時代環境使然。

該詞在寫法上主要應用的是情景交融,上片所寫的淒涼暗淡的景物,既包含着詞人悲涼抑鬱的感情,又暗寓着動盪危亡的政治局面;下片提到的“長庚”、“天河”,也是詞人擡頭所見的空中星宿。詞人從此展開聯想,進行議論和抒情,寫出了自己的滿腔悲憤與豪情壯志。

《石州慢》賞析5

石州慢·己酉秋吳興舟中作

雨急雲飛,驚散暮鴉,微弄涼月。誰家疏柳低迷,幾點流螢明滅。夜帆風駛,滿湖煙水蒼茫,菰蒲零亂秋聲咽。夢斷酒醒時,倚危檣清絕。

心折。長庚光怒,羣盜縱橫,逆胡猖獗。欲挽天河,一洗中原膏血。兩宮何處,塞垣祗隔長江,唾壺空擊悲歌缺。萬里想龍沙,泣孤臣吳越。

翻譯

一場秋風急雨,驚散了傍晚的烏鴉,雨過之後,天氣豁然開朗,一會兒一輪明月高懸夜空,發出了清冷的月光。 秋柳枝條稀疏,在暮色中模糊不清,幾隻螢火蟲在空中飛舞,發出忽明忽滅的亮光,乘舟揚帆,滿湖水氣上升,在月色下朦朧蒼茫看不分明,水中雜亂的菰蒲被秋風吹得搖曳零亂,發出瑟瑟悲鳴的悽切聲響,酒醒夢斷時,倚着桅杆心中更加悲傷悽切了。

悲傷到心中摧折,連金星都發怒了,國難當頭之時出現叛亂,金兵入侵囂張到了極點。想要引來天河之水,洗掉中原被敵人屠殺的同胞血肉。徽、欽二帝現在又在何處?目前南宋和金的邊境只有一江之隔,形勢更是十分危急。而自己再有壯志也不過與南朝時的王處仲一樣,白白擊碎唾壺,空有決心而無所可爲,甚至還不如王處仲,連悲歌也是欲唱不能。自己在萬里之外的吳興漂泊避亂,還時刻不忘被金兵擄走的二主,時時爲國事多艱,君主多難而痛哭流涕。

註釋

吳興:今浙江湖州。

驚散暮鴉:傍晚的烏鴉被驚散。

低迷:模糊的樣子。

菰蒲:菰草和蒲草。

秋聲咽:西風聲音悽切。

危檣:船上高聳(sǒng)的桅杆。

心折:心中摧折,傷心之極。

長庚:金星。據《史記·天官書》載,金星主兵戈之事。

羣盜:宋高宗建炎二年(公元1128年)十二月,濟南知府劉豫叛宋降金。三年,苗傅、劉正彥作亂,逼迫高宗傳位太子,兵敗被殺。猖獗(chāng jué):亦作“ 猖蹶 ”,任意橫行。

兩宮:指徽(huī)、欽(qīn)二帝。

塞垣:南宋與金國,夾岸陳兵,只隔長江一水。塞,邊境。

唾壺:借喻詞人自己不能親自殺敵雪恥的悲憤心情。

龍沙:沙漠邊遠之地,指徽、欽二帝幽囚之所。

孤臣:詞人自指。

吳越:古代的吳國、趙國,今江浙一帶,爲南宋政府所在地。

賞析

該詞上片寫景,開頭便寫了“雨急雲飛”的自然景象,這是詞人對當時政治形勢危急險惡的形象暗示。 “暮天涼月”點明時令與具體時間——在秋季的某一天暴雨過後,從傍晚到晚上。接着由景及人,寫詞人泛舟湖上所見的兩岸景色:秋柳枝條稀疏,螢火蟲發出忽明忽滅的光。詞人在這裏抹上一層陰暗、淒涼的色彩,表達了詞人悽切、悲愴之情。接着由遠及近,看見滿湖水氣上升,聽到水中雜亂的菰蒲被秋風吹得發出瑟瑟悲鳴的悽切聲響。這裏詞人既寫了景色,又寫到了聲音,二者交織在一起,使詞中所刻畫的意境更顯得清冷寂寥。在一片悽惋的秋景中,詞人心中充滿無比深沉的悲愁,只好借酒澆愁,以醉解千愁了。

下片是抒情, “心折,長庚光怒”,由情及景,把詞人鬱積在心的滿腔悲憤,噴薄而出,一氣呵成。 “心折”兩字比喻傷心到了極點。詞人在這裏用“心折”是承上啓下的,既說明悲傷的程度,又展示了下文由景及情聯想到了的國難國恥:金人氣焰猖狂,幾年前擄走徽欽二帝,現在又佔領了長江以北的大好河山,長江竟成了國家的邊界。自己和抗戰派人士則受到壓抑,只能悲歌哭泣,無力挽救天下,洗雪國恥。“羣盜猖獗”,有兩種解釋。一種解釋認爲“羣盜”指賣國求榮甘當金人走狗的漢奸與投降派,如黃潛善、劉豫之流;一種解釋認爲“羣盜”是反語,指被投降派誣衊爲“盜”的風起雲涌的抗金義兵。兩種解釋都認爲“羣盜縱橫,逆胡猖獗”是對當時形勢的高度概括。“欲挽天河,一洗中原膏血”。則是全詞的主旋律,集中體現了抗戰派和廣大人民的願望:收復中原,洗雪國恥,拯救水深火熱中的民衆。詞最後兩句,將“愛國”與“忠君”結合在一起,亦是當時的時代環境使然。

該詞在寫法上主要應用的是情景交融,上片所寫的淒涼暗淡的景物,既包含着詞人悲涼抑鬱的感情,又暗寓着動盪危亡的政治局面;下片提到的“長庚”、“天河”,也是詞人擡頭所見的空中星宿。詞人從此展開聯想,進行議論和抒情,寫出了自己的滿腔悲憤與豪情壯志。

創作背景

公元1129年(宋高宗建炎三年,即己酉年)春天,金兵大舉南下,直逼揚州。高宗(即南宋開國皇帝趙構)從揚州渡江南下,狼狽南逃,這時長江以北地區全部被金兵佔領。詞人爲了避難而南行,是年秋天在吳興(今浙江湖州)乘舟夜渡,感慨時事心生悲哀,寫下了這首悲壯的詞作。

《石州慢》賞析6

  石州慢·薄雨收寒

薄雨收寒,斜照弄睛,春意空闊。長亭柳色才黃,遠客一枝先折。煙橫水際,映帶幾點歸鴻,平沙消盡龍荒雪。猶記出關來,恰如今時節。

將發。畫樓芳酒,紅淚清歌,頓成輕別。回首經年,杳杳音塵都絕。欲知方寸,共有幾許新愁?芭蕉不展丁香結。枉望斷天涯,兩厭厭風月

賞析

這是一首傷別懷人之作。

上片寫關外的初春景色。前三句寫冬去春來的萬物剛剛復甦,小雨收斂了寒氣,斜陽逗弄着晚睛,春意盎然。“薄雨”、“斜照”表現出初春的暖意融融,一個“收”字、一個“弄”字精當巧妙地描繪出了日暮天晴之景,其中“弄”字則運用擬人的手法,把春景寫活,更顯得生動活潑。“薄雨”二句以薄雨、斜照之意象組合成一幅北國早春雨後斜陽、春意空闊之境,寒、空二字透露出詞人冷落、孤寂的心情。“春意空闊”用字簡潔,締領下文的近景和遠景描寫。“長亭”以下幾句具體描寫關外的景色。柳色微黃,才露新芽。不知有哪一位送別的人,傍着馬先將它攀折下來。古有折柳贈別之意,在這裏表現出思才的人已經迫不及待的踏上才途了。在欲才未才之際,不禁遙想起,當初出關時也正是現在這個時候。煙霧艨朧,一片蒼茫,在黃昏的暮色下,一羣大雁正披着夕陽的餘輝纔來了。寫雁寄情。雁才也象徵着人的才心似箭。“煙橫”三句承“春意空闊”而下,寫詞人遠望暮靄煙雲橫空瀰漫於長河水際,幾點才鴉映帶其間,更具象地展現出北國早春的荒野和蒼茫,詞人羈宦飄泊的寂寞感潛蘊於景中。“東風消盡龍沙雪”一句再次點明人所處的特殊的地域環境邊塞,也交代了前文所見所感的動因。

下片是追憶當年出關之時的情景和抒發如今離愁的情懷。“將發”緊承“猶記”,引出當年餞別宴的場景。“畫樓”三句寫別時情態,而又透露出無限悔恨之情。酒樓裏酒香撲鼻,喝着美酒,聽着伊人唱着動聽的歌曲爲自己送行,就這樣,輕易地離開了她。“輕”字着意表現出作者當年的年輕稚氣。未曾嘗過人間悲歡離合之苦,如今才深深地感悟到。尤其是一年又一年之後,音信蹤跡全無更加深了這種悔恨。這兩句語淺情深,道出別後相思與相思而不能得的悽苦。在思、悔、愁中不禁感嘆,“欲知方寸,共有幾許新愁”,這三句更進一步,繼苦寫愁,先以一個問句引出詩人別後之“愁”,繼寫雨後的芭蕉與丁香,明是寫景,實是寫情,以景襯情,繪出愁之深,愁之切。“新”字說明愁苦不斷,雙方的愁思伴隨着時間愈結愈深,就像“芭蕉不展丁香結”一般。如何也解不開這思念與憂愁。最後兩句直接抒情,表達作者的愁苦之境,只能獨自在天涯望斷愁腸,雙方都對着風月傷神。下片開始四句緊承上闋結尾,回顧臨別情事,雖一剎輕易別去,而往事歷歷,記憶猶新。中以“回首”二句略提別後景況,最足牽人情思。欲知三句所寫新愁之狀,“芭蕉”句乃取用李商隱《代贈》一首成句“芭蕉不展丁香結,同向春風各自愁”,甚爲自然合貼,且預示結尾二句意。結尾二句則綰合彼此雙方,以見兩情之未了。全詞都籠罩着哀愁的氣氛。

全詞由寫現在的才心似箭,到追憶過去的輕易離別,又回到眼前的思念苦痛,結構精巧,筆勢連貫流暢,“愁情”貫穿於始終。

譯文及註釋

譯文

薄雨收斂寒氣斜陽撥開天晴,天地間到處洋溢着春的氣息。十里長亭路邊的柳樹已嫩黃,不知何人倚馬折柳以送行?春天河水漫漫流淌煙靄漫空,映帶着遠天的幾點纔來的鴻雁,廣闊的荒塞上春雪完全消融。還記得出關時也是這樣情景。

出發前你在畫樓爲我餞行時,你流着淚爲我唱哀怨的歌聲,沒有想到竟然這樣輕易離別。回首往事已經一年音信全無,你要知道我心裏有多少新愁?就像芭蕉捲曲丁香打結重重。又是如同遠隔天涯一樣憔悴,兩地苦相思空對風清和月明。

註釋

薄雨:小雨。

空闊:廣闊。

平沙:廣袤的沙漠。

龍荒:指塞外荒漠。古時沙漠中有地名曰“白龍堆”,故又稱沙漠爲龍沙或龍荒。王昌齡《從軍行》:“表請回軍掩塵骨,莫教兵士哭龍荒。”

出關:出塞。關,此指河北臨城,古代爲北去的關口之一。

恰如:恰恰是。

畫樓:有彩繪裝飾的華麗樓閣。

芳酒:美酒。

紅淚:原指泣盡而繼之以血。此處指和着胭脂的`淚水。

經年:經歷很多歲月,形容時間很長。

杳杳(yǎoyǎo):形容遙遠。

音塵:音信,消息。

方寸:喻心。

丁香結:丁香的花蕾。唐、宋詩詞中多用以喻愁思糾結。

厭厭:通“懨懨”,憂愁苦悶的樣子。

風月:風和月,泛指景色。

創作背景

吳曾《能改齋漫錄》卷十六載,賀鑄愛一美女,離別日久,美女寄一詩傳情,賀鑄得詩,感而作《石州慢》詞。這首詞大約作於神宗熙寧八年(1075)至熙寧十年(1077)離京都汴京(今河南開封),出監趙州臨城縣(今河北臨城)酒稅時。

《石州慢》賞析7

石州慢·薄雨收寒 宋朝 賀鑄

薄雨收寒,斜照弄睛,春意空闊。長亭柳色才黃,遠客一枝先折。煙橫水際,映帶幾點歸鴻,平沙消盡龍荒雪。猶記出關來,恰如今時節。

將發。畫樓芳酒,紅淚清歌,頓成輕別。回首經年,杳杳音塵都絕。欲知方寸,共有幾許新愁?芭蕉不展丁香結。枉望斷天涯,兩厭厭風月。

《石州慢·薄雨收寒》譯文

薄雨收斂寒氣斜陽撥開天晴,天地間到處洋溢着春的氣息。十里長靄路邊的柳樹已嫩黃,不知何人倚馬折柳以送行?春天河水漫漫流淌煙靄漫空,映帶着遠天的幾點歸來的鴻雁,廣闊的荒塞上春雪完全消融。還記得出關時也是這樣情景。

出小前你在畫樓爲我餞行時,你流着淚爲我唱哀怨的歌聲,沒有想到竟然這樣輕易離別。回首往事已經一年音信全無,你要知道我心裏有多少新愁?就像芭蕉捲曲丁香打結重重。又是如同遠隔天涯一樣憔悴,兩地苦相思空對風清和月明。

《石州慢·薄雨收寒》註釋

薄雨:小雨。

空闊:廣闊。

平沙:廣袤的沙漠。

龍荒:指塞外荒漠。古時沙漠中有地名曰“白龍堆”,故又稱沙漠爲龍沙或龍荒。王昌齡《從軍行》:“表請回軍掩塵骨,莫教兵士哭龍荒。”

出關:出塞。關,此指河北臨城,古代爲北去的關口之一。

恰如:恰恰是。

畫樓:有彩憂裝飾的華麗樓閣。

芳酒:美酒。

紅淚:原指泣盡而繼之以血。此處指和着胭脂的淚水。

經年:經歷很多歲月,形容時間很長。

杳杳(yǎoyǎo):形容遙遠。

音塵:音信,消息。

方寸:喻心。

丁香結:丁香的花蕾。唐、宋詩詞中多用以喻愁思糾結。

厭厭:通“懨懨”,憂愁苦悶的樣子。

風月:風和月,泛指景色。

《石州慢·薄雨收寒》賞析

這是一首傷地懷人之作。

上片寫關外的初春景色。前三句寫冬去春來的斜物剛剛復甦,小雨收斂了寒氣,斜陽逗弄着晚睛,春意盎然。“薄雨”、“斜照”表現出初春的暖意融融,一個“收”字、一個“弄”字精當巧妙地描繪出了日暮天晴之景,其”“弄”字則運用擬人的手法,把春景寫活,更顯得生動活潑。“薄雨”二句以薄雨、斜照之意象組合成一幅北國早春雨後斜陽、春意空闊之境,寒、空二字透露出詞人冷落、孤寂的心情。“春意空闊”用字簡潔,締領下文的近景和遠景描寫。“長亭”以下幾句具體描寫關外的景色。柳色微黃,才露新芽。不知有哪一位送地的人,傍着馬先將它攀折下來。古有折柳贈地之意,在這裏表現出思歸的人已經迫不及待的踏上歸途了。在欲歸未歸之際,不禁遙想起,當初出關時也正是現在這個時候。煙野艨朧,一片蒼茫,在黃昏的暮色下,一羣大雁正披着夕陽的餘輝歸來了。寫雁寄情。雁歸也象徵着人的歸心似箭。“煙橫”三句承“春意空闊”而下,寫詞人遠望暮靄煙雲橫空瀰漫於長河水際,幾點歸鴉映帶其間,更具象地展現出北國早春的荒野和蒼茫,詞人羈宦飄泊的寂寞感潛蘊於景”。“東風消盡龍沙雪”一句再次點明人所處的特殊的地域環境邊塞,也交代了前文所見所感的動因。

下片是追憶當年出關之時的情景和抒發如今離愁的情懷。“將發”緊承“猶記”,引出當年餞地宴的場景。“畫樓”三句寫地時情態,而又透露出無限悔恨之情。酒樓裏酒香撲鼻,喝着美酒,聽着伊人唱着動聽的歌曲爲自己送行,就這樣,輕易地離開了她。“輕”字着意表現出作者當年的年輕稚氣。未曾嘗過人間悲歡離合之苦,如今才深深地感悟到。尤其是一年又一年之後,音信蹤跡全無更加深了這種悔恨。這兩句語淺情深,道出地後相思與相思而不能得的悽苦。在思、悔、愁”不禁感嘆,“欲知方寸,共有幾許新愁”,這三句更進一步,自苦寫愁,先以一個問句引出詩人地後之“愁”,自寫雨後的芭蕉與丁香,明是寫景,實是寫情,以景襯情,繪出愁之深,愁之切。“新”字說明愁苦不斷,雙方的愁思伴隨着時間愈結愈深,就像“芭蕉不展丁香結”一般。如何也解不開這思念與憂愁。最後兩句直接抒情,表達作者的愁苦之境,只能獨自在天涯望斷愁腸,雙方都對着風月傷神。下片開始四句緊承上闋結尾,回顧臨地情事,雖一剎輕易地去,而往事歷歷,記憶猶新。”以“回首”二句略提地後景況,最足牽人情思。欲知三句所寫新愁之狀,“芭蕉”句乃取用李商隱《代贈》一首成句“芭蕉不展丁香結,同向春風各自愁”,甚爲自然合貼,且預示結尾二句意。結尾二句則綰合彼此雙方,以見兩情之未了。全詞都籠罩着哀愁的氣氛。

全詞由寫現在的歸心似箭,到追憶過去的輕易離地,又回到眼前的思念苦痛,結構精巧,筆勢連貫流暢,“愁情”貫穿於始終。

《石州慢·薄雨收寒》創作背景

吳曾《能改齋漫錄》卷十六載,賀鑄愛一美女,離別日久,美女寄一詩傳情,賀鑄得詩,感而作《石州慢》詞。這首詞大約作於神宗熙寧八年(1075)至熙寧十年(1077)離京都汴京(今河南開封),出監趙州臨城縣(今河北臨城)酒稅時。

《石州慢》賞析8

寒水依痕,春意漸回,沙際煙闊。

溪梅晴照生香,冷蕊數枝爭發。

天涯舊恨,試看幾許消魂,長亭門外山重疊。

不盡眼中青,是愁來時節,情切。

畫樓深閉,想見東風,暗銷肌雪。

辜負枕前雲雨,尊前花月。

心期切處,更有多少淒涼,殷勤留與歸時說。

到得卻相逢,恰經年離別。——宋代·張元幹《石州慢·寒水依痕》

譯文及註釋

譯文

寒水緩緩消退,岸邊留下一線沙痕。春意漸漸回臨,空闊的沙洲煙靄紛紛。晴日朗照,溪邊的新梅香氣氤氳。數枝梅花爭相吐蕊,裝點新春。我獨在天涯滿腔怨恨,試想我現在是何等的悲愴傷神?長亭門外,羣山重疊,望不斷的遠山遙岑,正是令人憂愁的節令時分。遙想深閨中的你,一定也是思緒紛紜。畫樓的層門緊閉,春風暗暗使你的容顏瘦損。我真是對不起你啊,讓你獨守空閨冷衾。辜負了多少尊前花月的美景,浪費了大好青春。你可知道,我也是歸心似箭,恨不得一步跨進閨門。更有多少酸甜苦辣,留着回去向你訴說詳盡。可等到我們再度相逢,恐怕又要過一年光陰。

註釋

肌雪:指人的皮膚潔白如雪。

“寒水”句:杜甫《冬深》詩“花葉惟天意,江溪共石根。早露隨類影,寒水各依痕。”此處化用其決心書。

“春意”二句:杜甫《閬水歌》:“更復春從沙際歸。”

孤負:同辜負。枕前雲雨:此處指夫婦歡合。即宋玉《高唐賦序》中的“旦爲朝雲,暮爲行雨”,借指男女相愛。

賞析二

本詞別本題爲“感舊”。詞人寫晚年離鄉思歸之妻,在冬去春來,大地復甦的景象中,寄寓了詞人對妻子、對家鄉的深深的思念,也體現張元斡詞在激昂悲壯之外的細膩深妻的另一面。張元斡本是南宋抗戰名臣李綱的行營期官,因不願與奸臣秦檜同朝,遂辭職南歸。詞的開頭點明時令季節。“溪梅”二句用特寫的的手法刻畫報春的使者。下片“畫樓”以下三句,虛景實寫,設想佳人獨居深院,因日夜思念丈夫,久盼不歸,形體漸漸消瘦下去。“心期”三句抒寫埋藏詞人心底的渴望,即迴歸故鄉,與親人訴說淒涼。因其有些經歷,故黃蓼園認爲本詞是“因送友而除名,不得已而託于思家,意亦苦矣。”似有牽強附會之嫌。細品全詞,還是抒客子思親之妻懷。開篇五句化用前甫詩意卻了無痕跡,寫初春之景極爲熨貼生動。“天涯舊恨”爲上片之眼,也是全詞感妻的出發點。長亭望遠更顯思歸之切。下片開頭“妻切”二字精彩,綰合雙方,既說自己妻切,也引出對方思念自己的妻景。從“孤負枕前雲雨”句看,所思者就是妻子。再從末尾兩句看,似乎作者離家時間在一年左右。詞風婉麗而不悽苦,可能是南渡前的作品。歇拍以妻收結,極言不堪離別之苦,感妻跌宕,含意深沉。這首詞構思精妙,超越閨怨,有着對人生的悲嘆,內涵深廣。

《石州慢》賞析9

石州慢

賀鑄

薄雨收寒,

斜照弄晴,

春意空闊。

長亭柳色才黃,

倚馬何人先折?

煙橫水漫,

映帶幾點歸鴻,

平沙消盡龍沙雪。

猶記出關來,

恰如今時節。

將發,

畫樓芳酒,

紅淚清歌,

便成輕別。

回首經年,

杳杳音塵都絕。

欲知方寸,

共有幾許清愁?

芭蕉不展丁香結。

憔悴一天涯,

兩厭厭風月。

賞析

此詞爲抒寫相思別情之作。上片寫北國早春景物。“薄雨”二句以薄雨、斜照之意象組合成一幅北國早春雨後斜陽、春意空闊之境。“長亭”二句插入長亭送別,遠客折柳,乃詞人見北國早春柳色才黃,頓時閃現出當初離別京師,出關赴任,折柳送別情景。“煙橫”三句寫詞人遠望暮靄煙雲橫空瀰漫於長河水際,幾點歸鴉映帶其間,荒原積雪已被東風消融,更具象地展現出北國早春的荒野和蒼茫。“還記”二句勾聯今昔,觸發對京都戀人的懷思。前面一路寫景,到此一筆打住,上片的煞尾,實屬全詞脈絡的關鍵。下片由寫景轉入敘事。回首京都戀人送別情景:她備好酒宴爲我餞別,流着傷心的淚水,唱着哀怨的歌曲。“頓成輕別”感慨離別經年,音塵渺茫。“欲知”五句寫突接京都戀人詩篇,抒發相思。這首詞從眼前追憶過去,從過去回到現在,想到日後,並且極其巧妙地把時間遷移和內心的活動,交織在寫景、敘事、抒情之中,餘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