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鐵關西館原文及賞析

原文

宿鐵關西館原文及賞析

岑參〔唐代〕

馬汗踏成泥,朝馳幾萬蹄。

雪中行地角,火處宿天倪。

塞迥心常怯,鄉遙夢亦迷。

那知故園月,也到鐵關西。

賞析

岑參首次出塞,寫過許多報繪邊塞生活,抒發懷鄉之情的優秀作品。這首詩就是其中的一篇,寫千里行軍途中對故園的懷戀。

詩的首聯寫清晨行軍圖景。初赴邊塞,千里行軍,可記載的很多,詩人舍掉其他事物,僅從戰馬汗水落地,又踏成泥水這一細節寫起,從而突出行軍的急促和艱苦,描寫是極真切的,沒有切身的感受是寫不出的'。之後,詩人才又補寫一筆;“朝馳幾萬蹄”,不僅點出時間:清晨,事件:行軍,而且以“幾萬蹄”交代出形馳之遠,與“朝馳”相映襯進一步突出行軍之急切,同時把首句細節描寫與長途行軍這一巨大場景聯繫在一起。這兩句僅從馬蹄着筆寫馬,而赴邊將士行軍的急切和艱苦卻已經表現很好了,似特寫鏡頭,渲染急促格調,帶起全篇。

詩的次兩句回顧行軍途中經歷。“地角”、“天倪”都極言邊塞之遠,而“雪中”、“火處”則形成鮮明對照,寫出邊遠行軍途中氣候變化的懸殊,從而用概括的筆墨爲上文行軍提供了一個特徵十分突出的廣闊背景。一“行”,一“宿”,概括了行軍途中單調而又艱苦的生活,聯繫“朝馳幾萬蹄”一句,可知“宿”是多麼的短暫,而“行”又是怎樣的長久。如果說首句寫的是次句的一個細節,那麼首聯所寫的就不過是次聯所瀉的長途行軍的一個極爲普通的剪影了。至此鞍馬風塵,餐風宿露的長途行軍圖景已寫得十分突出。

在前四句描寫千里行軍的基礎上,後四句轉寫遠赴邊塞的鄉思。“塞迥”和“鄉遙”承上文“地角”和“天倪”而來,是觸動詩人情思的客觀因索,“心”和“夢”都寫詩人情懷,轉得極爲自然。而一“怯”、一“迷”又細緻入微地寫出了初出邊塞的詩人對環境的陌生和畏懼,對故鄉的夢繞魂牽而又難以歸去。詩的最後兩句寫宿鐵關西館時的懷鄉之館:“哪知故園月,也到鐵關西”,照應題目點出月夜和鐵關。詩人宿於邊塞,唯以望月寄託懷鄉之情,而又不寫自己望月,卻反寫明月有情伴隨自己,從而使自己更添鄉思,望的是“故園月”,想的是故鄉情,把思鄉之情寫得很含蓄,很深切。

這首詩寫塞上行軍,從“胡朝至夜,層層歸結到“宿”字上,既有細節描繪,又有場景概括。寫鄉思,既有直接點示,又以景物烘托,寫得十分生動,也十分含薔。全詩八句,前六句描繪出籠時情景與心情,最後才以景物暗示出“宿”字,結構較別緻。

岑參

岑參(718年?-769年?),荊州江陵(今湖北江陵縣)人或南陽棘陽(今河南南陽市)人,唐代詩人,與高適並稱“高岑”。岑參早歲孤貧,從兄就讀,遍覽史籍。唐玄宗天寶三載(744年)進士,初爲率府兵曹參軍。後兩次從軍邊塞,先在安西節度使高仙芝幕府掌書記;天寶末年,封常清爲安西北庭節度使時,爲其幕府判官。代宗時,曾官嘉州刺史(今四川樂山),世稱“岑嘉州”。大曆五年(770年)卒於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