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軻刺秦王》賞析

《荊軻刺秦王》過一系列情節和人物對話、行動、表情、神態等表現人物性格,塑造了俠義英雄荊軻的形象。下面是《荊軻刺秦王》賞析,一起來看看!

《荊軻刺秦王》賞析

  一、整體把握

《荊軻刺秦王》的故事發生在戰國末期的公元前227年,即秦統一中國之前的6年。當時,秦已於公元前230年滅韓,又於公元前228年破趙(秦滅趙是在公元前222年),秦統一六國的大勢已定。地處趙國東北方的燕國是一個弱小的國家。當初,燕王喜爲了結好秦國,曾將太子丹交給秦國作爲人質。而秦“遇之不善”,太子丹於公元前232年逃回燕國。爲了抵抗強秦的大舉進攻,同時也爲了報“見陵”之仇,太子丹想派刺客去劫持秦王,“使悉反諸侯之地”;或者刺殺秦王嬴政,使秦“內有大亂”,“君臣相疑”,然後聯合諸侯共同破秦。荊軻刺秦王的故事,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發生的。

《荊軻刺秦王》波瀾起伏、驚心動魄的故事情節圍繞着一個“刺”字展開,人物的性格也隨着故事情節的推移,從人物對話、神態、動作的描寫和場面描寫兩方面得到栩栩如生的表現。

  (一)開端(秦將王翦破趙──願足下更慮之):行刺緣起。

文章一開始,就連用“破”“虜”“收”“進”“略”“至”六個動詞,寫出秦軍所向披靡,燕國危如累卵的形勢,使故事一開始就籠罩着緊張的氣氛,爲後面故事的展開定下了悲劇的基調。太子“恐懼”,心急如焚,“雖欲長侍足下,豈可得哉”一語,婉轉含蓄,微帶責難,使他與荊軻之間的矛盾也初露端倪。荊軻在此危難之際,毅然回答,“微太子言,臣願得謁之”,體現他“言必信,行必果”的俠義精神。然而“行而無信,則秦未可親也”,他提出要取信秦王,則非獻“樊將軍首”和“燕督亢地圖”不可。主人公一亮相,就表現出他勇而多謀、城府很深的性格特點。但由於太子丹“不忍”,與荊軻意見分歧,事情起了波折。

  (二)發展(荊軻知太子不忍──終已不顧):行刺準備。

這一部分包括準備信物、利刃、配備助手、怒斥太子、易水送別五個場面,其中“準備利刃”“配備助手”是行刺的必備條件,然屬次要情節,只一筆帶過。其他三個情節均突出了人物性格的不同側面,特別是“準備信物”的關鍵是激樊於期獻頭。荊軻體諒太子“不忍”,果斷地決定“私見樊於期”。一席對話,先動之以情,激起樊對秦不共戴天之仇;然後曉之以理,說明此舉一可報仇二可解燕國之患;最後告之以謀,讓樊於期明白自己的行動計劃。荊軻推心置腹,以誠感人,三言兩語使樊於期“仰天太息流涕”,繼而“偏袒扼腕而進”,甘心自刎獻頭。這一段對話和動作描寫,展示了兩個異中有同的人物的精神風貌:兩人都是燕趙慷慨之士,一個俠肝義膽,果敢勇決,擅長辭令,老於心計,俠士風度躍然紙上;一個義勇剛烈,熱肚直腸,武將形象栩栩如生。

“怒叱太子”表現了荊軻性格的另一個側面。古來俠士,一諾千金,而太子疑其“有改悔”,開口“先遣秦舞陽”,這種不信任之舉無異於是對荊軻人格的侮辱。“士可殺而不可侮”,荊軻一反平日之謙和,“怒斥太子”,正是他剛烈性格的表現。太子“遲之”,“疑之”,“復請之”,一方面表明他在大兵壓境之時的驚恐、焦急,同時也說明他浮躁多疑,謀事不周,恰好形成對荊軻的鮮明反襯。

“易水送別”拉開了慷慨悲歌的一幕,是“行刺準備”中的高潮。“皆白衣冠送之”,一筆道出一場生離死別,加以蕭蕭易水,變徵歌聲,垂淚涕泣,形成一種悽驚悲愴的氛圍,使人預感到事有不測。然而作者筆鋒輕轉,“變徵之聲”復爲“慷慨羽聲”,“士皆瞋目,發盡上指冠”,悲涼變爲悲壯,低沉變爲高昂,生離死別變爲同仇敵愾。這慷慨悲歌的場面,千百年來激勵了多少仁人志士去赴湯蹈火、義無反顧!描寫這一場面,作者像一位高明的'電影攝影師,運用點面結合和“蒙太奇”的手法,將全景鏡頭(“皆白衣冠送之”)、特定鏡頭(“既祖,取道”)、全景鏡頭(“士皆垂淚涕泣”)、特定鏡頭(“就車而去,終已不顧”)交錯次第展開,將一瞬間同時發生的各種現象交織起來寫,真是匠心獨運。

  (三)高潮(既至秦──必得約契以報太子也):廷刺秦王。

這一部分描繪荊軻與秦王正面交鋒,可謂波瀾迭起,荊軻的性格也表現得淋漓盡致。這一部分的情節可概括爲:厚遺蒙嘉──顧笑武陽──圖窮匕見──倚柱笑罵四個場面。

“厚遺蒙嘉”,得以引見,可見行事周密。獻圖時,年十二就殺人的秦武陽竟“色變振恐”,眼看事情就要敗露。在這猝然生變的節骨眼兒上,荊軻面不改色心不跳,幾句話,既遮掩了秦武陽失常的表情,又頌揚了秦王的威風,語意圓轉,滴水不漏,使秦君臣上下疑竇冰釋。再加上一“笑”一“顧”一“前”,沉着機智、鎮定自若,表明他的確具有超人的膽略和非凡的氣質,可謂神勇之人。而與秦武陽的“色變振恐”對照,孰勇孰怯,判然分明,與上文太子丹的疑荊軻信武陽的情節相照應。“圖窮而匕首見”,矛盾衝突達到白刃相見的地步。毫無精神準備的秦王“驚──起──絕──拔──操──急”,慌得連劍也“不可立拔”。與此同時,荊軻“取──奉──發──把──持──”,雙方展開了一場你死我活的搏鬥。霎時間,莊嚴的秦廷上,荊軻“逐”,秦王“走”,羣臣“愕”,上上下下“盡失其度”,最後竟出現“乃以手共搏之”的戲劇性場面。眼看着秦王要成爲劍下之鬼,由於侍醫夏無且以藥囊投軻,荊軻反被秦王“斷其左股”,轉瞬之間由優勢轉爲劣勢,最後反“被八創”,完全失去戰鬥力。這一部分多用急促短語,突出地渲染了千鈞一髮的緊張形勢。在這驚心動魄的搏鬥中,作者以羣臣的驚愕,秦王的惶急,左右的驚呼,襯托了荊軻的英雄虎膽。“倚柱笑罵”,繪形傳神,突出了荊軻的視死如歸。“惜哉劍術疏,奇功遂不成”(陶潛語),今日讀之,誰不爲之感慨欷歔?

  (四)結局(末段):荊軻被斬。一幕驚雷乍起、劍拔弩張的活劇,以秦王“目眩良久”告終。

  二、問題探究

  1.荊軻刺秦王的謀劃,表現了他怎樣的性格特點?寫太子丹“不忍”,有什麼作用?

荊軻的謀劃抓住瞭如何見秦王這個關鍵問題。他提出用樊將軍首與督亢地圖爲信物騙取秦王信任,具有超人的膽識和氣魄。他在太子心急如焚時才提出這個計劃,可見城府很深。太子“不忍”,反襯了荊軻智謀非凡。

  2.作者是怎樣描寫易水訣別這一場面的?

(1)抓住特點。如對送行者的描寫,抓住“白衣冠”這個特點。(2)突出重點。在衆多的人物中,重點寫荊軻;“既祖,取道”略寫,重點寫慷慨悲歌。(3)顧及全面。太子、賓客、高漸離、士等在場人物都顧及到,而且通過寫“士皆垂淚涕泣”“士皆瞋目,發盡上指冠”渲染淒涼悲愴的氛圍和同仇敵愾的氣勢。(4)有條不紊。人物活動按時間順序描寫。(5)結合寫景。“風蕭蕭兮易水寒”,給人以身臨其境的感覺。

  3.應該怎樣評價荊軻刺秦王的行爲?

荊軻刺秦王,是反抗強 暴的正義行動,而秦統一六國是歷史發展的趨勢,這是個人或少數人的願望改變不了的,所以只能以悲劇告終。荊軻刺秦王就與歷史發展過程中的消極因素作鬥爭來講,這場鬥爭具有合理性;就整個歷史發展過程進程來講,它有着很大侷限性。

對荊軻的評價,歷來見仁見智。北宋蘇洵非議荊軻“始速禍焉”。南宋鮑彪說“軻不足道也”。朱熹認爲“軻匹夫之勇,其事無足言”。但肯定荊軻的人也很多,第一個是司馬遷,《史記·刺客列傳》結尾說:“其立意較然,不欺其志,名垂後世,豈妄也哉。”左思的《詠荊軻》稱頌他“雖無壯士節,與世亦殊倫”,“賤者雖自賤,重之若千鈞”。陶潛說他“其人雖已沒,千載有餘情”。近代龔自珍讚揚他“江湖俠骨”。評者大都認爲,荊軻雖不懂得以一人之力難以挽狂瀾於既倒的道理,也不懂得秦帝國統一是歷史發展的必然趨勢,但他不畏強 暴、不怕犧牲,在國家多事之秋挺身而出、不避艱險的精神和氣概還是值得稱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