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三良原文賞析

詠三良原文賞析1

原文:

詠三良原文賞析

詠三良

朝代:唐朝

作者:柳宗元

束帶值明後,顧盼流輝光。

一心在陳力,鼎列誇四方。

款款效忠信,恩義皎如霜。

生時亮同體,死沒寧分張。

壯軀閉幽隧,猛志填黃腸。

殉死禮所非,況乃用其良。

霸基弊不振,晉楚更張皇。

疾病命固亂,魏氏言有章。

從邪陷厥父,吾欲討彼狂。

譯文及註釋:

譯文

衣冠整潔的三良正遇上明君秦穆公,他們才高志大,一顧一盼都光彩四射。

他們竭盡全力輔助朝政,使秦國與列國鼎足而立,受到四方稱頌。

三良效忠穆公懇切殷勤忠誠不二,君臣間恩禮情義就像秋霜般潔淨。

穆公在生時同三良就像一個人一樣,死了也不肯同三良分身。

壯士之軀埋閉在幽深墓道,勇猛之志只得填充在棺木中。

人死陪葬不是禮義之舉,況且還是用他的忠信良臣!

霸主的基業於是乎衰敗不振,而晉楚的國勢趁此壯大興隆。

魏武帝之子之所以不從父命,以人爲殉,是認識到父親被疾病搞迷亂了,遺命不需要遵從。

康公遵從非禮的殉葬作法,陷入父皇陷阱,我想揭竿而起討伐那昏庸的秦康公。

註釋

①秦穆公卒,以子車氏之三子奄息、仲行、針虎爲殉,皆秦之良也。

②明後:明君,謂秦穆公。

③幽隧:墓道。

④黃腸:蘇林曰:以柏木黃心致累棺外,故曰黃腸,指棺木。

⑤張皇:張大、擴大。

⑥從邪:指殉葬之作法。

⑦彼狂:指秦穆公子康公。

賞析:

詩的前半部分寫三良從具體參政到殉死身亡,寫得有聲有色,情感激昂,極具現實意味,作者將自己的切身參政經驗融入對歷史事件的.觀照,賦予史事以豐厚的現實內蘊和情感深度。詩作中的“一心在陳力”數語豈不正是詩人對其理想追求和自我遭際的表白?如果再聯繫到革新派首領王叔文被賜死,成員王伾、凌準相繼貶死的事件,那麼,此處對三良殉死的詠歎,又何嘗不可看作是對王叔文等慘死的悲悼?

更進一步,秦穆公以三良爲殉一事在歷史上是頗受非議的,但詩人自有看法,一方面,曰“明後”,曰“恩義皎如霜”,曰“生時亮同體,死沒寧分張”,大大表現出君主之賢明與君臣關係之密切,似乎是情之所致;另一方面,又鄭重指出:“殉死禮所非,況乃用其良?”,用“禮”爲標準,肯定秦穆公的非禮。詩人進一步引用《左傳》宣公十五年所載魏武子卒,遺命令嬖妾殉死,而其子改其命的故事,說道:“疾病命固亂,魏氏言有章”。從而樹起一塊標牌。孰是孰非一目瞭然。指出康公應像魏武子之子那樣去做,可是,康公不僅沒有這樣做,堅持了“禮所非”的殉葬制度,而且所殉之人竟是“良”,這豈不是罪上加罪?庸上加昏?因而詩人對此行徑不能不義憤填膺,以至公開宣稱“從邪陷厥父,吾欲討彼狂”這話還只是就史論史之言,實際上,柳宗元在此早已跳出了單純的詠史層面,而將批判的矛頭直接指向現實了。柳宗元在唐順宗永貞元年(805年)被貶來永州,他一直企盼朝廷召回京城重用,爲國效力,而憲宗執位(806年)後,仍信讒貶賢,柳宗元仍然流放在偏遠荒涼的永州任司馬,這不能不使柳宗元感到失望、迷茫和鬱憤。他欲討伐康公,實乃鞭撻諷喻憲宗;他爲穆公開脫,實欲爲順宗張目;他稱讚三良與穆公的生時同體,死不分張,實指王叔文等與順宗同歸於盡,藉以慰藉忠魂;他詠歎三良的冤枉而死,實即痛悼王叔文等革新志士的悲劇命運,藉以抒發自己的孤憤情懷。

詠三良原文賞析2

原文:

彈冠乘通津,但懼時我遺;服勤盡歲月,常恐功愈微。

忠情謬獲露,遂爲君所私。

出則陪文輿,入必侍丹帷;箴規響已從,計議初無虧。

一朝長逝後,願言同此歸。

厚恩固難忘,君命安可違。

臨穴罔惟疑,投義志攸希。

荊棘籠高墳,黃鳥聲正悲;良人不可贖,泫然沾我衣。

譯文

出仕爲官居要職,只怕蹉跎好時光。

一年到頭勤效力,常恐功績不輝煌。

忠情偶爾得表現,於是得寵近君王。

出門陪同在車邊,入宮服侍丹帷旁。

規勸之言即聽取,建議從來不虛枉。

一旦君王長逝後,願得一道把命亡。

君王恩厚難相忘,君命怎能敢違抗!

面臨墳墓不猶豫,獻身大義志所望。

草叢籠罩高墳墓,黃鳥啼鳴聲悲傷。

三良性命不可救,淚水沾溼我衣裳。

註釋

三良:指春秋時秦國子車氏的三個兒子:奄息、仲行、針虎。三人都是秦穆公的寵臣。穆公死,三人遵穆公遺囑爲之殉葬。

彈冠:彈去帽子上的灰塵,即整潔衣冠,指準備出仕爲官。乘:駕馭,佔據。通津:本指交通要道,這裏指高官要職。《古詩十九首·今日良宴會》:“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

時我遺:即“時遺我”的倒裝句,時不我待之意。我:指三良。

服勤:猶言服侍、效勞。《禮記·檀弓上》:“服勤至死。”孔穎達疏:“服勤者,謂服持勤苦勞辱之事。”盡歲月:一年到頭。

功愈微:功勞甚小。愈:更加。

謬(miù):錯誤,這是作爲臣子的自謙之詞。獲露:得到表現。

私:親近,寵愛。

文輿(yú):華美的.車子。這裏指穆公所乘之車。

丹帷(wéi):紅色的帷幕。這裏指穆公寢居之所。

箴(zhēn)規:規諫勸戒。響已從:一發言就聽從。

初無虧:從不拒絕或輕視。虧:枉爲。

言:語助詞,無意義。同此歸:一道去死。《史記·秦本紀》之《徵義》引應劭曰:“秦穆公與羣臣飲,酒酣,公曰:‘生共此樂,死共此哀。’於是奄息、仲行、針虎許諾。及公薨(hōng),皆從死。”

“君命”句:《史記·秦本紀)載,秦穆公死,康公立,遵照穆公的遺囑,殺了一百七十四人殉葬,秦大夫子車氏三於亦從殉,共“一百七十七人”。“君命安可違”即指此事。安,怎能。

“臨穴”句:面對墳墓沒有猶豫。罔(wǎng):無。惟:語助詞,無意義。疑:猶疑,猶豫。《詩經·秦風·黃鳥》:“臨其穴,惴惴其慄。”

投義:獻身於大義。攸(yōu):所。希:願。

“黃鳥”句:《詩經·秦風·黃鳥》:“交交黃鳥,止於棘。誰從穆公?子車奄息。維此奄息,百夫之特。臨其穴,惴惴其慄。彼蒼天者,殲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不可贖:不能挽救贖回。語本《詩經·秦風·黃鳥》:“彼蒼天者,殲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泫(xuàn)然:傷心流淚的樣子。《韓非子·外儲說右上》:“公泫然出涕曰:’不亦悲乎!’”

賞析:

這首詩具體創作時間大致有兩說:一說從這首詩的內容來看,當作於南朝宋武帝永八年級年(421年)之後不久,約在永九年級年(422年),陶淵明五十八歲;一說約作於東晉安帝義熙十年(414年),與《雜詩十二首》寫作時間相近,陶淵明五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