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上驚秋》蘇頲唐詩註釋翻譯賞析

作品簡介

《汾上驚秋》蘇頲唐詩註釋翻譯賞析

《汾上驚秋》是唐代詩人蘇頲(tǐng)的作品。此詩寫作者在汾水上驚覺秋天的來臨,抒發歲暮時遲的感慨,也反映了汾上地區深厚的歷史文化內涵。全詩採取了虛虛實實,若即若離,似明而晦,欲言而咽的表現手法來表達詩人的複雜心情,雖僅二十字,但字字勾連古今,意境含蓄,氣象幽遠,頗有歷史滄桑之感。

作品原文

汾上驚秋⑴

蘇頲

北風吹白雲,萬里渡河汾⑵。

心緒逢搖落⑶,秋聲不可聞。

作品註釋

⑴汾上:指汾陽縣(今山西萬榮南)。汾:指汾水,爲黃河第二大支流。

⑵河汾:黃河與汾水的並稱。《史記·晉世家》:“唐在河汾之東,方百里,故曰唐叔虞。”

⑶心緒:此處謂愁緒紛亂。隋孫萬壽《遠戍江南寄京邑親友》詩:“心緒亂如麻,空懷疇昔時。”搖落:樹葉凋零。

作品譯文

北風吹卷着白雲使之翻滾涌動,我要渡過汾河到萬里以外的地方去。

心緒傷感惆悵又逢上草木搖落凋零,我再也不願聽到這蕭瑟的秋風。

創作背景

這首詩當作於唐開元十一年(723年)或十二年(724年)的秋天。相傳漢武帝在其地獲黃帝所鑄寶鼎,因祀后土,並渡汾水飲宴賦詩,作《秋風辭》。開元十年(722年),唐玄宗聽張說之言,謂汾陽有漢后土祠,其禮久廢,應修復祭祀。開元十一年(723年)正月,唐玄宗到潞州、晉州,詩人爲禮部侍郎隨行,並有詩。二月在汾陰祀后土,詩人從行並寫了《祭汾陰樂章》。是年冬,出爲益州大都督長史。到開元十三年(725年)才又調回長安。外放的兩年,是蘇頲一生仕履中最感失意的時期,此詩可能就是這一兩年中的'一個秋天所作的。

作品鑑賞

這首五絕有興寄,有深意,是一首頗具特色的即興詠史詩。它採取了虛虛實實,若即若離,似明而晦,欲言而咽的表現手法來表達詩人的複雜心情。

此詩前二句化用了漢武帝《秋風辭》的詩意,首句即“秋風起兮白雲飛”,次句爲“泛樓船兮濟河汾”,從而概括地暗示着當年漢武帝到汾陰祭后土的歷史往事,並引發聯想唐玄宗欲效漢武帝的作爲。兩者何其相似,歷史彷彿重演,這意味着什麼,又啓示些什麼,詩人並不予點破,運用了留白手段。然而題目卻點出了一個“驚”字,表明詩人的思緒是受了震驚的。這不是由於個人遭遇而被震驚。就字面意思看,似乎有點像是即景自況。他在汾水上被北風一吹,一陣寒意使他驚覺到秋天來臨;而他當時正處於一生最感失意的境地,出京放任外省,恰如一陣北風把他這朵白雲吹得老遠,來到了這汾水上。這也合乎題目標示的“汾上驚秋”。因此,前二句的含意是複雜的。總的來說,是在即景起興中抒發着歷史的聯想和感慨,在關切國家的隱憂中交織着個人失意的哀愁。可謂百感交集,愁緒紛亂。

詩的後二句明確地說穿了詩人複雜紛亂的心情。“搖落”用《秋風辭》中“草木黃落”句意,又同本於宋玉《九辯》語“悲哉秋之爲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這裏用以指蕭瑟天氣,也以喻指自己暮年失意的境遇,所以說“逢”。“逢”者,愁緒又加上挫折之謂,暗示出“心緒”並非只是個人的失意。“秋聲”即謂北風,其聲肅殺,所以“不可聞”。聽了這肅殺之聲,只會使愁緒更紛亂,心情更悲傷。這就清楚地表明瞭前二句所蘊含的複雜心情的性質和傾向。

實際上,這詩的表現手法和抒情特點,都比較接近阮籍的《詠懷詩》。此詩的抒情形象透露出詩人有寄託,有憂慮,有感傷;但究竟爲什麼,是難以確切肯定的。他採用這種手法,可能是以久與政事的經驗,熟悉歷史的知識,意識到漢、唐兩代的兩個盛世皇帝之間有某種相似,彷彿受到歷史的某種啓示,隱約感到某種憂慮,然而他還說不清楚,也無可奈何,因此只能寫出這種感覺和情緒。而恰是這一點,卻構成了一種獨有的藝術特點:以形象來表示,讓讀者去理會。

開元十一年(723年)二月,玄宗來到汾陰祭祀后土,蘇頲其時正在禮部尚書任上,也從駕參加了這個祭祀盛典。蘇頲長期充任中樞要職,甚受玄宗器重。大概就在從駕祭祀后土之後,忽然被調任益州大都督府長史,到開元十三年才又調回長安。外放的兩年,是他一生仕途中最感失意的時期,這詩可能就是這一兩年中的一個秋天所作的。詩題“汾上驚秋”,是在即景起興中抒發着歷史的聯想和感慨,在關切國家的隱憂中交織着個人失意的哀愁。詩的前兩句化用漢武帝《秋風辭》中的“秋風起兮白雲飛”、“泛樓船兮濟河汾”詩句,概括地暗示着當年漢武帝到汾陰祭后土的歷史往事,同時也令人聯想到唐玄宗欲效漢武帝的作爲。後兩句進一步表露心緒:“搖落”用《秋風辭》中“草木黃落”句意,又同本於宋玉《九辯》語“悲哉秋之爲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這裏用以指蕭瑟天氣,也用以喻指自己暮年失意的境遇,所以說“逢”。“逢”者,愁緒又加上挫折之謂,暗示出“心緒”並非只是個人的失意。“秋聲”即謂北風,其聲肅殺,所以“不可聞”。聽了這肅殺之聲,只會使愁緒更紛亂,心情更悲傷。

作品點評

明代凌宏憲《唐詩廣選》:胡元瑞曰:“不可聞”三字自佳。明代李攀龍、葉羲昂《唐詩直解》:語簡而委婉,無限深情。明代唐汝詢《刪訂唐詩解》:急起急收,而含蘊不盡,五絕之最勝者。清代沈德潛《唐詩別裁》:一氣流注中仍復含蓄,五言佳境。清代黃叔燦《唐詩箋註》:是秋聲搖落,偏言心緒搖落,相爲感觸寫照,秋聲愈有情矣。清代李鍈《詩法易簡錄》:首句寫景,便已含起可驚之意,次句加以“萬里”,又早爲“驚”字通氣。“心緒”句正寫所以“驚秋”之故。前三句無一字說到“驚”,卻無一字不爲“驚”字追神取魄,所以末句只點出“秋”字,而意已無不曲包。弦外之音,實有音在;味外之味,實有味在。所謂含蓄者,固貴其不露,尤貴其能包括也。清代宋顧樂《唐人萬首絕句選評》:大家氣格,五字中最難得此。與王勃《山中》作運意略同,而此作覺更深成。清代胡本淵《唐詩近體》:起句飄然(首句下)。清代馬沅《唐絕詩鈔注略》:李瑛雲:絕句貴含蓄。此詩先虛寫,第四句始點“秋”字,截然而止,不言“驚”而意透。若三四倒轉便平衍,此用筆先後之法。

作者簡介

蘇頲(tǐng)(670—727),唐代詩人。字廷碩,京兆武功(今屬陝西)人。武則天朝進士,襲封許國公。開元(唐玄宗年號,713—741)年間居相位時,與宋璟合作,共理政事,朝廷重要文件多出其手。當時和張說(封燕國公)並稱爲“燕許大手筆”。原有集,已佚,現存《蘇廷碩集》,系後人所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