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原文賞析[精]

落梅原文賞析1

 詠落梅

落梅原文賞析[精]

朝代:先秦

作者:謝朓

原文:

新葉初冉冉,初蕊新霏霏。

逢君後園讌,相隨巧笑歸。

親勞君玉指,摘以贈南威。

用持插雲髻,翡翠比光輝。

日暮長零落,君恩不可追。

賞析:

此詩的寫作時間難於確定,但從詩中所寄託的感慨,還是可以推知其大致的.寫作年代。詩之結尾“日暮長零落,君恩不可追”,其意近似《暫使下都夜發新林至京邑贈西府同僚》詩中所謂“常恐鷹隼擊,時菊委嚴霜”,均表現出政治上的憂慮感。然則,當是同期所作。

公元490年(南齊永明八年),謝朓由隨王(蕭子隆)鎮西功曹轉爲隨王文學,次年荊州刺史隨王“親府州事”,謝朓也跟隨到荊州(今湖北江陵)。在江陵,他介入皇室內部的矛盾鬥爭,被捲進政治旋渦,所以憂心忡忡,惶惶不安。

落梅原文賞析2

原文:

詠落梅

南北朝:謝朓

新葉初冉冉,初蕊新霏霏。

逢君後園讌,相隨巧笑歸。

親勞君玉指,摘以贈南威。

用持插雲髻,翡翠比光輝。

日暮長零落,君恩不可追。

譯文:

新葉初冉冉,初蕊新霏霏。

新生的嫩葉多麼嬌媚,剛綻放的蓓蕾是那樣秀美。

逢君後園讌,相隨巧笑歸。

欣逢主公後園設宴,宮中美人相隨欣然到來。

親勞君玉指,摘以贈南威。

勞煩主公親動玉指,折梅贈給寵愛的嬪妃。

用持插雲髻,翡翠比光輝。

她插一枝到雲髻上,光彩勝過美玉翡翠。

日暮長零落,君恩不可追。

一到黃昏花兒零落,主公的恩愛啊,也將一去不復回。

註釋:

新葉初冉(rǎn)冉,初蕊新霏(fēi)霏。

冉冉:柔弱下垂的樣子。霏霏:很盛的樣子。

逢君後園讌(yàn),相隨巧笑歸。

讌:同宴。巧笑:笑的很甜美。

親勞君玉指,摘以贈南威。

南威:南之威的省稱,古美女名。

用持插雲髻(jì),翡(fěi)翠比光輝。

雲髻:高髻,梳理的.很高的髮式。翡翠:青綠色的玉。比:勝過。

日暮長零落,君恩不可追。

賞析:

這首吟詠落梅的詩作,寄託了深沉的政治感慨,這對於只求形似的六朝一般詠物詩來說,是一大發展。

“新葉初冉冉,初蕊新霏霏”,起首兩句便暗寓憂懼的心理。“冉冉”,說明梅花的嫩葉還很柔弱,意指自己在政治上並不是強有力的;“霏霏”,說梅花的新蕊隨風飄落,暗寓自己政治地位的不穩。明寫落梅,暗寫政治。

從“逢君後園讌”至“翡翠比光輝”,這六句以美人自擬,寫他同隨王的親密關係。意思說他的美才可比戰國晉文公時的美女南威之貌;參與隨王后園宴會,又如《詩經·衛風》所寫“碩人”之“巧笑”,相隨而歸;又說隨王親手摘下梅花贈送給他,他便像古美人把花插到髮髻上,其光彩勝過翡翠美玉。這段話表達了他受到隨王寵幸的感激之情。

“日暮長零落,君恩不可追”,結尾兩句語氣一轉,由樂轉憂,以梅花之落,喻指君恩之衰。憂君恩之衰的心理,是由介入皇室內部矛盾鬥爭所產生的危懼心理引發出來的,與擔心“時菊委嚴霜”同義。這末兩句,從篇幅來說,只是全詩的五分之一,然而從中心思想而言,卻是全詩的主幹與核心。也可以說,擔心鬥爭失敗,反而招來殺身之禍,這纔是他借詠落梅委宛地向隨王吐露出來的真情。

詠物詩至六朝而自成一格,宮體詩中之詠物已極盡圖貌寫形之能事,其所追求者在於形似。與山水詩至謝朓手中由客觀之描寫轉而介入主觀之抒情一樣,詠物詩至謝朓手中亦一變,由求其形似,轉而求其寄託。謝朓之詠物詩既有與時代相通的善於寫物圖形的特性,又汲取了《詩》《騷》以來比興的傳統,在客觀的物象之中寄託主觀的旨意。這首《詠落梅》詩便是如此。傳統的所謂“香草”“美人”的比興,這裏都用上了。詩中既以“落梅”(香草)自擬,又以“南威”自擬,其所比擬均在似與不似之間,即所謂不即不離,不粘不脫者也。這一藝術境界成了唐宋詠物詩詞的最高準則。可以說,這首詩的藝術,正標誌謝朓在詠物詩方面的傑出貢獻。

落梅原文賞析3

原文:

一片能教一斷腸,可堪平砌更堆牆。

飄如遷客來過嶺,墜似騷人去赴湘。

亂點莓苔多莫數,偶粘衣袖久猶香。

東風謬掌花權柄,卻忌孤高不主張。

賞析:

首聯的“一片能教一斷腸,可堪平砌更堆牆”,描繪了一幅淒涼衰敗的落梅景象,奠定了全詩悽愴憂憤的基調。每一片落梅都使詩人觸目愁腸,更何況那如雪花般飄落下來的鋪滿臺階又堆上了牆頭的落梅呢?面對如此淒涼的景象,自然引起詩人對社會、人生的思考。

頷聯進一步刻畫落梅:“飄如遷客來過嶺,墜似騷人去赴湘。”這兩句對仗工整,化用典故,寓意深刻。兩句詩不僅生動描繪了落梅凋謝飄零、隨風四散的悽慘景象,而且高度概括了歷史上無數“遷客”、“騷人”的坎坷一生。“飄如遷客來過嶺”中的“過嶺”,越過五嶺,指到達今廣東一帶,暗喻韓愈被貶謫潮州的故事。“墜似騷人去赴湘”中的“湘”,指湘江流域,今湖南一帶,暗用屈原失寵被逐,投汨羅江而死的故事。然而,這裏的“遷客”、“騷人”不僅指屈原、韓愈,而且泛指歷史上一切仕途坎坷的有志之士。詩人一筆雙寫,不僅用“遷客”、“騷人”的遷謫放逐來比喻“落梅”,且用梅花的高潔品格來讚美“遷客”、“騷人”。

頸聯寫落梅的最後結局:“亂點莓苔多莫數,偶粘衣袖久猶香。”這兩句與陸游的《卜算子·詠梅》中的“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有異曲同工之妙。落梅雖零落成泥,但香氣經久不滅。詩人在此表面是讚美梅花,實際上是對那些遭遷謫放逐但是仍堅守志節的.“遷客”、“騷人”的讚頌,用筆委婉,言近旨遠。

上三聯重在寫景,景中寓情。尾聯在此基礎上展開議論,是全篇的點睛之筆。“東風謬掌花權柄,卻忌孤高不主張。”這兩句看似指“東風”胡亂使用對百花生殺予奪的權力,即不憐香惜玉。實際上,“東風”者,指控的是執掌權柄者,詩人用暗諷的筆觸巧妙而又曲折地把矛頭指向歷史和現實中的一切嫉賢妒能、打擊人才的當權者。

這首詠梅詩不同於一般的詠物詩,有着深刻的寓意,寄託着詩人濃烈的悲憤之情。簡直可視爲一篇濃縮了的《離騷》。嗚呼!“若非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劉克莊詠梅詩詞之豐無人可及。不啻於斯,他的一生針對南宋“國脈微如縷”的現狀,寫下了大量抒發感慨的不同題材的詩篇,愛國之心“似放翁”,高潔之志“似稼軒”,其身其品一如梅花。

落梅原文賞析4

原文

斜陽外,春雨足,風吹皺一池寒玉。畫樓中有人情正苦,杜鵑聲莫啼歸去。

古詩簡介

《落梅風·斜陽外》是元代散曲家李致遠創作的一首小令。這支曲子寫春天裏的一個黃昏,雨後新晴,微風習習,畫樓中的女子正受着離情的折磨,心情苦悶。杜鵑的叫聲更引起她思念遠方親人的感情。小令寫得情意綿綿,言簡意長。

註釋

⑴“風吹皺”句:風吹得池水皺起了波紋。語出五代南唐馮延巳《謁金門》詞中“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句。這裏形容內心掀起的情感波瀾。寒玉:翠玉。比喻清涼晶瑩的池水。

⑵畫樓:華美的'樓房。此處指閨房。

⑶杜鵑:一種小鳥,俗稱布穀,亦稱杜宇。傳說爲蜀帝杜宇所化,叫聲悽慘,聽上去好似“不如歸去”。

賞析/鑑賞

李致遠這首小令狀寫離情。前三句寫景,後二句寫情。開頭即以“斜陽”、“春雨”渲染雨後春晚的寂靜落寞。“風吹皺一池寒玉”,初看是對外在世界的描寫,其實亦是對主人公的內心感受的揭示,不妨視爲過渡句。第四句“畫樓中有人情正苦”纔開始正面點題,直接道出離人之“苦”。尾句“杜鵑聲莫啼歸去”,表達了企盼離人早歸的殷切之意。整個作品用語含蓄,使相思的悽苦表達得更爲深沉。

落梅原文賞析5

落梅風·詠雪原文

作者:張鳴善

漫天墜,撲地飛,白佔許多田地。凍殺吳民都是你!難道是國家祥瑞?

落梅風·詠雪譯文及註釋

譯文

漫天飄墜,撲地飛舞,白白地佔了許多的田地。把黎民百姓都凍壞了,說什麼是國家祥瑞?

註釋

⑴白佔:強取豪奪。

⑵吳民:明蔣一葵《堯山堂外紀》原作“無民”。《全元散曲》校記:“疑‘無民’爲‘吳民’之訛。如作‘吾民’亦通。”

⑶難道是:哪裏是。祥瑞:瑞雪兆豐年。

落梅風·詠雪賞析

此曲借詠雪諷刺豪強惡霸,爲百姓鳴冤,寓意深刻。據明蔣一葵《堯山堂外紀》卷七十六載:“張士誠據蘇時,其弟士德攘奪民田以廣園囿,侈肆宴樂。一日雪大作,士德設盛宴,張女樂,邀明善詠雪,明善倚筆題雲……”。寫作亦有特色,如任訥所云:“此詞鋒利無匹,足令奸邪寒膽,自是快事。尤好在詠雪甚工,無一語蹈空也。”(《曲諧》)。作者爲失地農民喊出了抗議的聲音。此曲對雪大聲斥責,指出其凍殺人的罪惡行徑,沉痛嚴峻,顯示了元人北曲獷悍樸質的'風格。

落梅原文賞析6

《落梅》原文

雪虐風饕愈凜然,

花中氣節最高堅。

過時自合飄零去,

恥向東君更乞憐。

《落梅》賞析

梅花是歲寒三友之一,向爲詩人所喜愛。陸游在詩中沒有寫梅花的疏影橫斜、暗香浮動,而是以剛硬之筆,寫出了梅花堅毅的`性格。

大雪紛飛,狂風怒號,蒼茫大地上只有梅花敢於直面慘淡人生,傲雪獨放。風雪的摧殘,只能使它更加堅強,“花中氣節最高堅”是詩人發自內心的讚歎。更可貴的是,它無意苦爭春,待到山花爛漫時,決不留戀枝頭,更不會向東君低下高貴的頭顱乞憐偷生。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高歌一曲飄零去,自留春意在人間。

《落梅》作者簡介

陸游(1125—1210),字務觀,號放翁。漢族,越州山陰(今浙江紹興)人。南宋詩人。少時受家庭愛國思想薰陶,高宗時應禮部試,爲秦檜所黜。孝宗時賜進士出身。中年入蜀,投身軍旅生活,官至寶章閣待制。晚年退居家鄉,但收復中原信念始終不渝。創作詩歌很多,今存九千多首,內容極爲豐富。抒發政治抱負,反映人民疾苦,風格雄渾豪放;抒寫日常生活,也多清新之作。詞作量不如詩篇巨大,但和詩同樣貫穿了氣吞殘虜的愛國主義精神。楊慎謂其詞纖麗處似秦觀,雄慨處似蘇軾。著有《劍南詩稿》、《渭南文集》、《南唐書》、《老學庵筆記》等。

落梅原文賞析7

鵲踏枝·梅落繁枝千萬

馮延巳〔五代〕

梅落繁枝千萬片,猶自多情,學雪隨風轉。昨夜笙歌容易散,酒醒添得愁無限。

樓上春山寒四面,過盡徵鴻,暮景煙深淺。一晌憑欄人不見,鮫綃掩淚思量遍。

譯文

繁茂枝頭,梅花飄落千萬片,落時猶多情,學着雪花隨風轉。昨夜歌舞草草散,酒醒又添愁無限。樓上清寒,寒山圍四面,大雁過盡暮靄深深漫。半晌憑欄不見人,羅帕掩淚把他思量遍。

註釋鵲踏枝:即《蝶戀花》,原唐教坊曲名,商調曲。又名《黃金縷》《鳳棲梧》《卷珠簾》《一籮金》。其用爲詞牌始於宋。雙調六十字,前後片各四仄韻。笙(shēng)歌:吹笙唱歌。容易:輕易。徵鴻:遠行的大雁。徵鴻過盡,昭示着節令的轉換。“暮景”句:遠處近處,只有濃濃淡淡的煙靄裝點着無邊的暮色。一晌:表示時間,有片刻多時二意。鮫綃(jiāo xiāo):傳說是南海鮫人所織之綃,這裏指精美的手帕。掩(yǎn)淚:掩面而泣。

賞析

落半闋開端“梅落繁枝千萬片,猶自多情,學生隨風轉”,僅只三句,便寫出了人有有情之生命面臨無常之際的縫縫哀傷,這正是人世千古共同的悲哀。首句“梅落縈枝千萬片”,頗似杜甫《曲江》詩之“風飄萬點正正人”。然而杜甫在此七字之後人寫的乃是杯且看欲盡花經眼”,是則在杜甫詩中的萬點落花不過仍爲看花之詩人人見的景物而已;可是正中在“梅落繁枝”七字之後,人寫的則是“猶自多情,學生隨風轉”,是正中筆下的千萬片落花已不僅只是詩人人見的景物,而儼然成爲一種隕落的多情生命之象喻了。而且以“千萬片”來寫此一生命之隕落,其意象乃是何等繽紛,又何等悽哀,既足可見隕落之無情,又足可見臨終之繾見,人以下面乃徑承以“猶自多情”四字,直把千萬片落花視爲有情矣。至於下面的“學生隨風轉”,則又頗似李後主詞之“落梅如生亂”。然而後主的“落梅如生”,也不過只是詩人眼前人見的景物而已,是詩人人見落花之如生也;可是正中之“學生隨風轉”句,則是落花本身有意去學白生隨風之雙轉,其本身就表現着一種多情繾見的意象,而不僅是寫實的景物了。這裏人寫的不是感情之事蹟,而表達的卻是感情之境界。人以落三句雖是寫景,卻構成了一個完整而動人的多情之生命隕落的意象。下面的“昨夜笙歌容易散,酒醒添得正無限”二句,纔開始正面敘寫人事,而又與前三句景物人表現之意象遙遙相應,笙歌之易散正如繁花之易落。花之零落與人之分散,正是無常之人世之必然的下場,人以加落”容易”兩個字,正如晏小山詞人說的“春夢秋雲,聚散真容易”也。面對此易落易散的短哲無常之人世,則有情生命之哀傷正苦當然乃是必然的了,人以落花既隨風飄轉,表現得如此繾見多情,而詩人也在歌散酒醒之際添得無限哀正矣。“昨夜笙歌”二句,雖是寫的現實之人事,可是在前面“梅落繁枝”三句景物人表現之意象的襯托下,這二句便儼然也於現實人事外有着更深、更廣的意蘊了。

下半闋開端之“樓落春山寒四面”,正如後一首《鵲踏枝》之“河畔青蕪”,也是於下半闋開端時突然盪開作景語。正中詞往往忽然以閒筆點綴一二寫景之句,極富俊逸高遠之致,這正是《人間詞話》之人以從他的一貫之“和淚試嚴妝”的風格中,居然着出了有韋蘇州、孟襄陽之高致的緣故。可是正中又畢竟不同於韋、孟,正中的景語於風致高俊以外,其背後往往依然含蘊着許多難以言說的情意。即如後一首之“河畔青蕪堤落柳”,表面原是寫景,然而讀到下面的“爲問新正,何事年年有”二句,才知道年年的蕪青、柳綠原來正暗示着年年在滋長着的新正。這一句的“樓落春山寒四面”,也是要等到讀了下面的“過盡徵鴻,暮景煙深淺”二句,才能體會出詩人在樓落凝望之久與悵惘之深,而且“樓落”已是高寒之人,何況更加以四面春山之寒峭,則詩人之孤寂淒寒可想,而“寒”字下更加落了“四面”二字,則詩人的全部身心便都在寒意的包圍侵襲之下了。以外表的風露體膚之寒,寫內心的淒寒孤寂之感,這也正是正中一貫人常用的一種表現方式,即如後一首之“獨立小橋風滿袖”、此一首之“樓落春山寒四面”及《拋球樂》之“風人羅衣貼體寒”,便都能予讀者此種感受和聯想。接着說“過盡徵鴻”,不僅寫出了凝望之久與瞻望之遠,而且徵鴻之春來秋去,也最容易引人想起蹤跡的.無定與節序的無常。而詩人竟在“寒四面”的“樓落”,凝望這些漂泊的“徵鴻”直到“過盡”的時候,則其中心之悵惘哀傷,不言可知矣。然後承之以“暮景煙深淺”五個字,“深淺”二字,正寫出暮煙因遠近而有濃淡之不同,既曰“深淺”,於是而遠近乃同在此一片暮煙中矣。這五個字不僅寫出了一片蒼然的暮色,更寫出了高樓落對此蒼然暮色之人的一片悵惘的哀正。於此,再反顧前半闋的“梅落繁枝”三句,因知“梅落”三句,固當是歌散酒醒以後之人見,而此“樓落春山”三句,實在也當是歌散酒醒以後之人見;不過,“梅落”三句人寫花落之情景極爲明白清晰,故當是白日之人見,至後半闋則自“過盡徵鴻”表現着時間消逝之感的四個字以後,便已完全是日暮的景色了。從白晝到日暮,詩人爲何竟在樓落凝望至如此之久,於是結二句之“一晌憑欄人不見,鮫綃掩淚思量遍”,便完全歸結到感情的答案來了。“一晌”二字,張相《詩詞曲語辭匯釋》解釋爲“指示時間之辭,有指多時者,有指暫時者”,引秦少游《滿路花》詞之“未知安否,一晌無消息”,以爲乃“許久”之義,又引正中此句之“一晌憑欄”,以爲乃“霎時”之義。私意以爲“一晌”有久、暫二解是不錯的,但正中此句當爲“久”意,並非“暫”意,張相蓋未仔細尋味此詞,故有此誤解也。

綜觀這首詞,如落人述,既自白晝景物直寫到暮色蒼然,則詩人憑欄的時間之久當可想見,故曰“一晌憑欄”也。至於何以憑倚在欄杆畔如此之久,那當然乃是因爲內心中有一種期待懷思的感情的緣故,故繼之曰“人不見”,是人思終然未見也。如果是端己寫人之不見,如其《荷葉杯》之“花下見無期”、“相見更無因”等句,其人寫的便該是確實有他人懷念的某一具體的人;而正中人寫的“人不見”,則大可不必確指,其人寫的乃是內心寂寞之中常如有人期待懷思的某種感情之境界,這種感情可以是爲某人而發的,但又並不使讀者受任何現實人物的拘限。只因爲端己在寫“人不見”時,同時人寫的乃是“記得那年花下”及“絕代佳人難得”等極現實的情事;而正中在寫“人不見”時,同時人寫的則是春山四面之淒寒與暮煙遠近之冥漠。端己人寫的,乃是現實這情事;而正中人表現的,則是一片全屬於心靈落的悵惘孤寂之感。人以正中詞中“人不見”之“人”是並不必確指的。可是,人雖不必確指,而其期待懷思之情則是確有的,故結尾一句乃曰“鮫綃掩淚思量遍”也。“思量”而曰“遍”,可見其懷思之情始終不解,又曰“掩淚”,可見其懷思之情悲苦哀傷。曰“鮫綃”,一則可見其用以拭淚之巾帕之珍美,再則用泣淚之人人織之綃巾來拭淚,乃愈可見其泣淚之堪悲,故曰“鮫綃掩淚思量遍”也。其實正中此詞,原來人寫的乃是一種感情之境界,而並未實寫感情之事蹟。

全詞充滿了象喻之意味,因此末句之爲男子口吻抑爲女子口吻,實在無關緊要,何況美人、香草之託意,自古而然,“鮫綃掩淚’‘一句,主要的乃在於這幾個字人表現的一種幽微珍美的悲苦之情意,這纔是讀者人當用心去體味的。這種一方面寫自己主觀之情意,而一方面又表現爲託喻之筆法,與端己之直以男子之口吻來寫人歡的完全寫實之筆法,當然是不同的。

馮延巳

馮延巳(903——960)又名延嗣,字正中,五代廣陵(今江蘇省揚州市)人。在南唐做過宰相,生活過得很優裕、舒適。他的詞多寫閒情逸致辭,文人的氣息很濃,對北宋初期的詞人有比較大的影響。宋初《釣磯立談》評其“學問淵博,文章穎發,辯說縱橫”,其詞集名《陽春集》。

落梅原文賞析8

落梅風·人初靜

馬致遠〔元代〕

人初靜,月正明。紗窗外玉梅斜映。梅花笑人偏弄影,月沉時一般孤零。

賞析

“月墮霜飛,隔窗疏瘦,微見橫枝”(宋楊補之《柳梢青·梅》)、“尋常一樣窗間月,纔有梅花便不同”(宋杜耒《寒夜》),都說明了梅月映窗特有的動人效果。此曲的起首三句,不動聲色,也描繪了月明人靜時的這樣一幅優美的畫面。然而,小令的女主人公卻別有懷抱,窗前的梅影不僅未使她愉悅,反而使她感到一種遭受嘲弄的意味。曲末的兩句,就造成了這樣的轉折。

“梅花笑人休弄影,月沉時一般孤另”,是絕妙的構思。它承接了前文的“玉梅斜映”,利用梅花“弄影”、含笑的芳姿,而挑現出女主人公在長夜中“孤另”的'事實。本來人自人,梅自梅,梅花即使不存在媚人的本心,至少也無“笑人”的用意,而作者卻故意將兩者牽惹在一起,且以此作爲女子的憤言,則女主人公的孤零、悲愁,就發揚到了極點。更妙的是女子還對梅花的弄影作了進一層的推斷,想到了“月沉時”,那時梅花花影隨之隱沒,自憐不暇,也就無法再“笑人”了。梅花“孤另”與否,其實與月色毫不相干,作者故作文心,以“癡語”的表現手段,便淋漓盡致地寫出了女子獨守空閨的深怨。全曲五句,“人”、“花”、“月”各重複出現兩次,卻因作者構思的婉曲,令人不僅無累贅之感,反覺愈轉愈妙。小令以五分之三的句子寫景作爲鋪墊,而於末兩句力爲逆折,拈出題旨,且使前時的月窗梅影由清美轉爲清悽,舉重若輕,可謂扛鼎之筆。以梅喻人、襯人固是詩歌常法,而小令於喻於襯更爲曲折奇巧,語淡韻遠,確是一首難得的佳作。

馬致遠

馬致遠(1250年-1321年),字千里,號東籬(一說字致遠,晚號“東籬”),漢族,大都(今北京,有異議)人。他的年輩晚於關漢卿、白樸等人,生年當在至元(始於1264)之前,卒年當在至治改元到泰定元年(1321—1324)之間,與關漢卿、鄭光祖、白樸並稱“元曲四大家”,是我國元代時著名大戲劇家、散曲家。

落梅原文賞析9

山無數,煙萬縷。憔悴煞玉堂人物。倚篷窗一身兒活受苦,恨不得隨大江東去。

譯文

眼前是橫擋的重重青山,瀰漫着千萬縷煙霧。看不到你憔悴的面容,分別後我獨倚篷窗活活地受苦。恨不得跳進大江,隨着東流的江水一塊逝去。

註釋

雙調:宮調名。

壽陽曲:曲牌名。

疏齋:元代文學家盧摯的號。

玉堂人物:盧摯曾任翰林學士,故稱。玉堂:官署名,後世稱翰林院。因翰林院爲文人所居之處,故元曲多稱文士爲“玉堂人物”。

篷窗:此指船窗。

賞析

在珠簾秀和盧摯二人分別時,盧摯到江邊送行並做了一小令《壽陽曲·別珠簾秀》送給她。珠簾秀在接到那首小令以後,用原調寫此小令回贈盧摯。盧摯,號疏齋,所以此小令名爲答盧疏齋。

創作背景

“山無數,煙萬縷。”,一方面是直道眼前精算,渲染分手時的氣氛,一方面也有起興與象徵的意義。那言外之意是說:無數青山將成爲隔離情人的障礙,屢屢雲煙猶如紛亂情絲,虛無縹緲而綿不絕延。

“憔悴煞玉堂人物。”,原來儘管行程緩緩,“山”、“煙”等外景不時撲入眼簾,而在作者腦海中浮現、心底裏唸叨的是盧摯。由景到人,說出送別之人的悲涼意緒,實業反襯出自己的悲傷。“憔悴煞”與盧摯所作“痛煞”相呼應,表現出盧摯對珠簾秀的一片深情,同時也形象地道出了別離的痛苦。

“倚篷窗一身兒活受苦,恨不得隨大江東去。”,據盧摯原作中“華傳爾載將春去也”一句可知,珠簾秀將乘船離去,也許這是一次長久的離別,也許是一去不返,成爲永訣,因雙方的心情都很沉重。行舟將發,作者想到等待自己的是寂然一身,孤倚難眠,只有那滔滔的江水與悠悠的離恨與自己做伴,這樣的處境實在難以忍受,因而說是“活受苦”。由此而想到了死,一死了之,豈不萬事都得到了解脫。“恨不得隨大江東去”一句就是這種心願的表白。至此,作者的感情到達了高潮,全曲也在悲鍇沉痛的調子中結束。可貴的是,作者以死殉情的.願望不是用哀豔低沉的調子寫出,而是以慷慨悲涼的詞語表現。

《壽陽曲·答盧疏齋》這首小令一改男女情愛的意象,把脈脈之情置在無數山中,萬縷煙裏,以及東去的大江之上,全然都是開闊宏偉的大自然意象。曲中也用了“煞”字,但這一字用得巧妙,以“代言體”的角度讓這位玉堂人物自己去憔悴了。“大江東去”是從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中“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中演繹過來,竟用到了思愛之情上,這也是此曲的獨到之處。

珠簾秀

珠簾秀(生卒年不詳),字、號、出生地及生平均不詳,中國元代早期雜劇女演員。《青樓集》說她“姿容姝麗,雜劇爲當今獨步,駕頭、花旦、軟末泥等,悉造其妙,名公文士頗推重之。”可見她在元雜劇演員中的地位,元代後輩藝人尊稱她爲“朱娘娘”。珠簾秀與元曲作家有很好的交情,諸如關漢卿、胡祗遹、盧摯、馮子振、王澗秋等相互常有詞曲贈答。關漢卿曾這樣形容她:“富貴似侯家紫帳,風流如謝府紅蓮。”又有:“十里揚州風物妍,出落着神仙。”珠簾秀現存小令一首、套數一套。其曲作語言流轉而自然,傳情執着而純真。曾一度在揚州獻藝,後來嫁與錢塘道士洪丹谷,晚年流落並終於杭州。

落梅原文賞析10

梅落繁枝千萬片,猶自多情,學雪隨風轉。昨夜笙歌容易散,酒醒添得愁無限。

樓上春山寒四面,過盡徵鴻,暮景煙深淺。一晌憑欄人不見,鮫綃掩淚思量遍。

譯文

繁茂枝頭,梅花飄落千萬片,落時猶多情,學着雪花隨風轉。昨夜歌舞草草散,酒醒又添愁無限。

樓上清寒,寒山圍四面,大雁過盡暮靄深深漫。半晌憑欄不見人,羅帕掩淚把他思量遍。

註釋

鵲踏枝:即《蝶戀花》,原唐教坊曲名,商調曲。又名《黃金縷》《鳳棲梧》《卷珠簾》《一籮金》。其用爲詞牌始於宋。雙調六十字,前後片各四仄韻。

笙(shēng)歌:吹笙唱歌。容易:輕易。

徵鴻:遠行的大雁。徵鴻過盡,昭示着節令的轉換。

“暮景”句:遠處近處,只有濃濃淡淡的煙靄裝點着無邊的暮色。

一晌:表示時間,有片刻多時二意。

鮫綃(jiāo xiāo):傳說是南海鮫人所織之綃,這裏指精美的手帕。掩(yǎn)淚:掩面而泣。

賞析

上半闋開端“梅落繁枝千萬片,猶自多情,學雪隨風轉”,僅只三句,便寫出了所有有情之生命面臨無常之際的縫縫哀傷,這正是人世千古共同的悲哀。首句“梅落縈枝千萬片”,頗似杜甫《曲江》詩之“風飄萬點正愁人”。然而杜甫在此七字之後所寫的乃是杯且看欲盡花經眼”,是則在杜甫詩中的萬點落花不過仍爲看花之詩人所見的景物而已;可是正中在“梅落繁枝”七字之後,所寫的則是“猶自多情,學雪隨風轉”,是正中筆下的千萬片落花已不僅只是詩人所見的景物,而儼然成爲一種隕落的多情生命之象喻了。而且以“千萬片”來寫此一生命之隕落,其意象乃是何等繽紛,又何等悽哀,既足可見隕落之無情,又足可見臨終之繾綣,所以下面乃徑承以“猶自多情”四字,直把千萬片落花視爲有情矣。至於下面的“學雪隨風轉”,則又頗似李後主詞之“落梅如雪亂”。然而後主的“落梅如雪”,也不過只是詩人眼前所見的景物而已,是詩人所見落花之如雪也;可是正中之“學雪隨風轉”句,則是落花本身有意去學白雪隨風之雙轉,其本身就表現着一種多情繾綣的意象,而不僅是寫實的景物了。這裏所寫的不是感情之事蹟,而表達的卻是感情之境界。所以上三句雖是寫景,卻構成了一個完整而動人的多情之生命隕落的意象。下面的“昨夜笙歌容易散,酒醒添得愁無限”二句,纔開始正面敘寫人事,而又與前三句景物所表現之意象遙遙相應,笙歌之易散正如繁花之易落。花之零落與人之分散,正是無常之人世之必然的下場,所以加上”容易”兩個字,正如晏小山詞所說的“春夢秋雲,聚散真容易”也。面對此易落易散的短哲無常之人世,則有情生命之哀傷愁苦當然乃是必然的了,所以落花既隨風飄轉,表現得如此繾綣多情,而詩人也在歌散酒醒之際添得無限哀愁矣。“昨夜笙歌”二句,雖是寫的現實之人事,可是在前面“梅落繁枝”三句景物所表現之意象的襯托下,這二句便儼然也於現實人事外有着更深、更廣的意蘊了。

下半闋開端之“樓上春山寒四面”,正如後一首《鵲踏枝》之“河畔青蕪”,也是於下半闋開端時突然盪開作景語。正中詞往往忽然以閒筆點綴一二寫景之句,極富俊逸高遠之致,這正是《人間詞話》之所以從他的一貫之“和淚試嚴妝”的風格中,居然着出了有韋蘇州、孟襄陽之高致的緣故。可是正中又畢竟不同於韋、孟,正中的景語於風致高俊以外,其背後往往依然含蘊着許多難以言說的情意。即如後一首之“河畔青蕪堤上柳”,表面原是寫景,然而讀到下面的.“爲問新愁,何事年年有”二句,才知道年年的蕪青、柳綠原來正暗示着年年在滋長着的新愁。這一句的“樓上春山寒四面”,也是要等到讀了下面的“過盡徵鴻,暮景煙深淺”二句,才能體會出詩人在樓上凝望之久與悵惘之深,而且“樓上”已是高寒之所,何況更加以四面春山之寒峭,則詩人之孤寂淒寒可想,而“寒”字下更加上了“四面”二字,則詩人的全部身心便都在寒意的包圍侵襲之下了。以外表的風露體膚之寒,寫內心的淒寒孤寂之感,這也正是正中一貫所常用的一種表現方式,即如後一首之“獨立小橋風滿袖”、此一首之“樓上春山寒四面”及《拋球樂》之“風人羅衣貼體寒”,便都能予讀者此種感受和聯想。接着說“過盡徵鴻”,不僅寫出了凝望之久與瞻望之遠,而且徵鴻之春來秋去,也最容易引人想起蹤跡的無定與節序的無常。而詩人竟在“寒四面”的“樓上”,凝望這些漂泊的“徵鴻”直到“過盡”的時候,則其中心之悵惘哀傷,不言可知矣。然後承之以“暮景煙深淺”五個字,“深淺”二字,正寫出暮煙因遠近而有濃淡之不同,既曰“深淺”,於是而遠近乃同在此一片暮煙中矣。這五個字不僅寫出了一片蒼然的暮色,更寫出了高樓上對此蒼然暮色之人的一片悵惘的哀愁。於此,再反顧前半闋的“梅落繁枝”三句,因知“梅落”三句,固當是歌散酒醒以後之所見,而此“樓上春山”三句,實在也當是歌散酒醒以後之所見;不過,“梅落”三句所寫花落之情景極爲明白清晰,故當是白日之所見,至後半闋則自“過盡徵鴻”表現着時間消逝之感的四個字以後,便已完全是日暮的景色了。從白晝到日暮,詩人爲何竟在樓上凝望至如此之久,於是結二句之“一晌憑欄人不見,鮫綃掩淚思量遍”,便完全歸結到感情的答案來了。“一晌”二字,張相《詩詞曲語辭匯釋》解釋爲“指示時間之辭,有指多時者,有指暫時者”,引秦少游《滿路花》詞之“未知安否,一晌無消息”,以爲乃“許久”之義,又引正中此句之“一晌憑欄”,以爲乃“霎時”之義。私意以爲“一晌”有久、暫二解是不錯的,但正中此句當爲“久”意,並非“暫”意,張相蓋未仔細尋味此詞,故有此誤解也。

綜觀這首詞,如上所述,既自白晝景物直寫到暮色蒼然,則詩人憑欄的時間之久當可想見,故曰“一晌憑欄”也。至於何以憑倚在欄杆畔如此之久,那當然乃是因爲內心中有一種期待懷思的感情的緣故,故繼之曰“人不見”,是所思終然未見也。如果是端己寫人之不見,如其《荷葉杯》之“花下見無期”、“相見更無因”等句,其所寫的便該是確實有他所懷念的某一具體的人;而正中所寫的“人不見”,則大可不必確指,其所寫的乃是內心寂寞之中常如有所期待懷思的某種感情之境界,這種感情可以是爲某人而發的,但又並不使讀者受任何現實人物的拘限。只因爲端己在寫“人不見”時,同時所寫的乃是“記得那年花下”及“絕代佳人難得”等極現實的情事;而正中在寫“人不見”時,同時所寫的則是春山四面之淒寒與暮煙遠近之冥漠。端己所寫的,乃是現實這情事;而正中所表現的,則是一片全屬於心靈上的悵惘孤寂之感。所以正中詞中“人不見”之“人”是並不必確指的。可是,人雖不必確指,而其期待懷思之情則是確有的,故結尾一句乃曰“鮫綃掩淚思量遍”也。“思量”而曰“遍”,可見其懷思之情始終不解,又曰“掩淚”,可見其懷思之情悲苦哀傷。曰“鮫綃”,一則可見其用以拭淚之巾帕之珍美,再則用泣淚之人所織之綃巾來拭淚,乃愈可見其泣淚之堪悲,故曰“鮫綃掩淚思量遍”也。其實正中此詞,原來所寫的乃是一種感情之境界,而並未實寫感情之事蹟。

全詞充滿了象喻之意味,因此末句之爲男子口吻抑爲女子口吻,實在無關緊要,何況美人、香草之託意,自古而然,“鮫綃掩淚’‘一句,主要的乃在於這幾個字所表現的一種幽微珍美的悲苦之情意,這纔是讀者所當用心去體味的。這種一方面寫自己主觀之情意,而一方面又表現爲託喻之筆法,與端己之直以男子之口吻來寫所歡的完全寫實之筆法,當然是不同的。

創作背景

這首詞的具體創作年代已不詳。馮延巳作爲兩朝元老,從四十四歲開始作宰相到五十六歲最後一次罷相,十二年中間四次罷相。他一生如臨深淵,如履薄冰。馮延巳借這首詞來抒發自己“憂生念亂”之情,他詞作中的主人公往往是代他自己而發言的。

馮延巳

馮延巳(903——960)又名延嗣,字正中,五代廣陵(今江蘇省揚州市)人。在南唐做過宰相,生活過得很優裕、舒適。他的詞多寫閒情逸致辭,文人的氣息很濃,對北宋初期的詞人有比較大的影響。宋初《釣磯立談》評其“學問淵博,文章穎發,辯說縱橫”,其詞集名《陽春集》。

落梅原文賞析11

原文:

高陽臺·落梅

〔宋代〕吳文英

宮粉雕痕,仙雲墮影,無人野水荒灣。古石埋香,金沙鎖骨連環。南樓不恨吹橫笛,恨曉風、千里關山。半飄零,庭上黃昏,月冷闌干。

壽陽空理愁鸞。問誰調玉髓,暗補香瘢。細雨歸鴻,孤山無限春寒。離魂難倩招清此,夢縞衣、解佩溪邊。最愁人,啼鳥清明,葉底青圓。

譯文

宛如宮女脂粉殘留的秀痕,彷彿雲間仙子飄墜下的倩影。一樹新梅,南放在野水荒灣。古石下埋藏你芳香的遺骨,金沙灘葬着她的連環鎖骨。不恨南樓的橫笛吹奏起《梅花落》的笛曲,聲聲幽怨哀傷。但我更恨的是早晨的和風吹遍萬水掠過千山,梅花被吹得飄零片片。香氣在黃昏的庭院中擴散,幽冷的月光下梅花的疏影搖曳翩翩。

壽陽公主空對着寶鏡彌補臉上痕瘢,悄悄地妝飾姣好的容顏。試問有誰調勻玉髓,來悄悄修補香豔的痕斑?瀟瀟細雨中歸鴻不斷,翩翩飛遠,無邊無際的春寒,還籠罩着那種滿梅花的孤山。遠去的幽魂請誰才能招還,只能在夢境中與你在溪邊想見。你穿着潔白的衣裙,解下玉佩贈給我作爲留念。最令人憂愁的是,當梅雨過去而變成晴天,小鳥在梅樹間啼叫連連,濃密的葉片下,點點梅子已又清又圓。

註釋

1、仙雲:狀梅花飄落姿影。

2、古石埋香:原指美人死去。此處喻指落梅。

3、吹橫笛:古笛曲中有《梅花落》。

4、壽陽:化用壽陽公主梅花妝事。

5、瘢(bān):疤痕。

6、縞(gǎo)衣:白絹衣裳。

賞析

這首詞開端即寫梅花凋謝“宮粉”狀其顏色,“仙雲”寫其姿質,“雕痕”、“墮影”,言其飄零,字字錘鍊,用筆空靈凝鍊“無人野水荒灣”句爲背景補筆。仙姿綽約、幽韻冷香的梅花,無聲地飄落在闃寂的野水荒灣。境界空曠悠遠,氛圍淡寒。“古石埋香,金沙鎖骨連環。”二句,上承“雕”、“墮”,再進一步渲染,由飄落而埋香,至此已申足題面。“金沙鎖骨連環”,用美婦人——鎖骨菩薩死葬的傳說來補足“埋香”之意。黃庭堅《戲答陳季常寄黃州山中連理松枝》詩云:“金沙灘頭鎖子骨,不妨隨俗暫嬋娟。”詞中用以擬梅花,借指梅花以美豔絕倫之身入世悅人,謝落後復歸於清淨的本體,受人敬禮,可謂尊愛之至,而哀悼之意亦隱於其中。接下來“南樓不恨吹橫笛,恨曉風、千里關山”。三句陡然轉折。“不恨”與“恨”對舉,詞筆從山野落梅的孤悽形象轉入關山阻隔的哀傷情懷,隱含是花實際亦復指人之意。笛曲中有《梅花落》。可見,“南樓”句雖然空際轉身而仍綰合本題。所以陳洵稱讚爲“是覺翁(吳文英晚號覺翁)神力獨運處”(《海綃說詞》)。下邊轉換空間,由山野折回庭中。“半飄零”三句,當是從林逋《山園小梅》“暗香浮動月黃昏”化出。梅花既落,而又無人月下倚闌賞之,故言“月冷闌干”,與下片“孤山無限春寒”喻意基本相同。下片言“壽陽”,言“孤山”,皆用梅花故實。《太平御覽》卷三十《時序部》引《雜五行書》中的記載:“宋武帝女壽陽公主人日臥於含章殿檐下,梅花落公主額上,成五出花,拂之不去,皇后留之,看得幾時,經三日,洗之乃落。宮女奇其異,競效之,今梅花妝是也。”“鸞”是“鸞鏡”,爲婦女梳妝用鏡。“調玉髓”、“補香瘢”,又用三國吳孫和鄧夫人的故事。和寵夫人,曾因醉舞如意,誤傷鄧頰,血流滿面,醫生說用白獺髓,雜玉與琥珀屑敷之,可滅瘢痕,見唐段成式《酉陽雜俎》前集卷八。這裏合壽陽公主理妝之事同說,以“問誰”表示已經沒有了落梅爲之助妝添色。孤山在今杭州西湖,宋詞人林逋曾於此隱居,植梅養鶴,人稱“梅妻鶴子”。此處化用數典,另翻新意。分從兩方面落筆,先寫對逝而不返的'落梅的眷戀,再寫落梅蓬山遠隔的幽索。“離魂”三句,仍與落梅緊緊相扣。“縞衣”與“宮粉”拍合,“溪邊”亦與“野水荒灣”呼應。“縞衣解佩”暗指昔日一般情事,寄寓了往事如煙、離魂難招的懷人之思。最後一韻,從題面申展一層,寫花落之後的梅樹形象。“葉底青圓”四字,化用杜牧《嘆花》詩“綠葉成陰子滿枝”的詞句意,包孕着世事變遷的惆悵與歲月無情的蹉跎。

吳文英在蘇州時曾納一妾,後遣去;居於杭州時又納一妾,後亡故。聯繫作者的這些經歷,並證以其它詞章。後人對這首詞雖然褒貶不一,但從總體看來,詞中那些似乎不相連屬的字面的深層,其實流動着脈絡貫通的感情潛流,它們從不同的時空和層面,渲染了隱祕的情事和深藏的詞旨,堪稱詠物之作的佳品。

吳文英(約1200~1260),字君特,號夢窗,晚年又號覺翁,四明(今浙江寧波)人。原出翁姓,後出嗣吳氏。與賈似道友善。有《夢窗詞集》一部,存詞三百四十餘首,分四卷本與一卷本。其詞作數量豐沃,風格雅緻,多酬答、傷時與憶悼之作,號“詞中李商隱”。而後世品評卻甚有爭論。

落梅原文賞析12

原文:

落梅(醉折殘梅一兩枝)

作者:陸游

朝代:宋朝

雪虐風饕愈凜然,花中氣節最高堅。

過時自合飄零去,恥向東君更乞憐。

醉折殘梅一兩枝,不妨桃李自逢時。

向來冰雪凝嚴地,力斡春回竟是誰?

賞析:

大雪紛飛,狂風怒號,蒼茫大地上只有梅花敢於直面慘淡人生,傲雪獨放。風雪的`摧殘,只能使它更加堅強,“花中氣節最高堅”是詩人發自內心的讚歎。更可貴的是,它無意苦爭春,待到山花爛漫時,決不留戀枝頭,更不會向東君低下高貴的頭顱乞憐偷生。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高歌一曲飄零去,自留春意在人間。

落梅原文賞析13

原文:

梅落繁枝千萬片,猶自多情,學雪隨風轉。昨夜笙歌容易散,酒醒添得愁無限。

樓上春山寒四面,過盡徵鴻,暮景煙深淺。一晌憑欄人不見,鮫綃掩淚思量遍。

譯文

繁茂枝頭,梅花飄落千萬片,落時猶多情,學着雪花隨風轉。昨夜歌舞草草散,酒醒又添愁無限。

樓上清寒,寒山圍四面,大雁過盡暮靄深深漫。半晌憑欄不見人,羅帕掩淚把他思量遍。

註釋

鵲踏枝:即《蝶戀花》,原唐教坊曲名,商調曲。又名《黃金縷》《鳳棲梧》《卷珠簾》《一籮金》。其用爲詞牌始於宋。雙調六十字,前後片各四仄韻。

笙(shēng)歌:吹笙唱歌。容易:輕易。

徵鴻:遠行的大雁。徵鴻過盡,昭示着節令的轉換。

“暮景”句:遠處近處,只有濃濃淡淡的煙靄裝點着無邊的暮色。

一晌:表示時間,有片刻多時二意。

鮫綃(jiāo xiāo):傳說是南海鮫人所織之綃,這裏指精美的手帕。掩(yǎn)淚:掩面而泣。

賞析:

從這首詞的結尾“一晌憑欄人不見,鮫綃掩淚思量遍”,人們會知道它是一首寫思婦閨怨的豔詞,從全詞的內容看,也的確如此。而除了閨怨之外,這首詞還提供了獨特的審美聯想。

這首詞的開頭三句,似乎是在寫景。梅花似雪,隨風飄飛,這景象是很美的。但是,如果讀者把梅不僅僅當作景物,而是當作生命來看,這景象就是悲哀的了,“猶自多情”一句,更加重了濃厚的悲劇氣氛。如果再進一步,把這自然生命的悲劇與人生的種種悲劇聯繫起來看,這三句就更具有了深廣的意蘊,如葉嘉瑩女士所說,“寫出了所有有情之生命面臨無常之際的繾綣哀傷,這正是人世千古共同的悲哀”了。

這種聯想,並不是捕風捉影,而是由作品的上下文之間的聯繫而來:“昨夜笙歌容易散,酒醒添得愁無限”,大自然中的花落飄零,與人生中的良辰易逝、生命無常,是如此的.相似,人們執著地企圖在徹夜笙歌、沉酣美酒中去追求去把握生命,可是轉瞬之間,能把握的一切全都消失在虛空之中,正如同繁枝梅落,似雪隨風一樣。梅離枝頭,尚且流連“多情”;人生中的好景不長、笙歌散去,又怎不讓人感到可悲可嘆、無可奈何!

作者在這首詞中的感慨,似乎是飄忽無端、不可確指的。但通過合理的聯想,讀者似乎又可以窺見作者的內心世界,理解他的痛苦和悲哀,想象“昨夜笙歌”這個詞所凝聚的人生失落的悲涼,懂得“梅落繁枝”所代表的多情生命之隕落的意義。而這些,正體現了馮延巳詞意蘊深廣、“堂廡特大”的特點。

馮延巳的詞裏,不乏的描寫。如“低語前歡頻轉面,雙眉斂恨春山遠”(《鵲踏枝》)、“香閨寂寂門半掩,愁眉斂,淚珠滴破燕脂臉”(《歸自謠》)等等,與“花間”詞並無明顯的區別。但他也有些作品,既不同於溫庭筠的“豔”,也不同於韋莊的“淺”,更絕少《花間集》中的味道。如果用一個字來概括這些詞的風格,那就是“雅”。

落梅原文賞析14

 落梅

一片能教一斷腸,可堪平砌更堆牆?

飄如遷客來過嶺,墜似騷人去赴湘。

亂點莓苔多莫數,偶粘衣袖久猶香。

東風謬掌花權柄,卻忌孤高不主張。

翻譯

每一片飄零的梅花都叫人觸目愁腸,哪堪殘缺的花瓣凋落如雪片鋪滿了臺階又堆上了牆頭呢?

飄零的梅花就像匆匆過嶺的遷客,墜落的梅花猶如不得已赴湘的失意文人。

梅花曾經是那麼多原來美好高潔的花朵,如今卻墜入泥土與莓苔爲伍,然而偶然粘上衣袖的梅花,香氣卻經久不滅。

春風掌管着對衆花生殺予奪的大權,卻錯誤地忌妒梅花的孤傲高潔,不加扶持,任意摧殘。

註釋

落梅:即掉落的梅花。

砌:臺階。

騷人:泛指憂愁失意的文人、詩人。

謬:不合情理的。

權柄:猶權利。

孤高:孤特高潔,孤傲自許。

主張:主宰,作主。

賞析

嘉定十七年(1224),劉克莊爲建陽(在今福建北部)令,在當時屬荒僻之地。詩人爲了抒發自己遭貶斥的牢騷,並對當政者有所譏刺遂作此詩。

詩一起便描繪了一幅淒涼衰敗的落梅景象,透露出作者濃重的感傷,奠定了全詩悽愴憂憤的基調。“一片能教一斷腸,可堪平砌更堆牆。”每一片飄零的梅花都使詩人觸目愁腸,更哪堪那殘破凋零的花瓣竟如雪片一般紛落,鋪滿了臺階又堆上了牆頭。這兩句詩與李後主《清平樂》詞中的名句“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所描寫的意境極爲相似,同樣生動地表現了詩人惜花復傷春的情感。正是眼前這悽清的自然景象喚起了詩人對社會、人生的豐富聯想。

頷聯承上,用工整的對仗、形象的比喻進一步刻畫落梅:“飄如遷客來過嶺,墜似騷人去赴湘。”兩句詩不僅生動描繪出落梅在風刀霜劍摧殘下枯萎凋零、四散飄墜的'悽慘情景,而且高度概括了歷史上無數“遷客”、“騷人”顛沛流離的不幸遭遇。“遷客來過嶺”,用“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州路八千”的韓愈的典故;“騷人去赴湘”,指柳宗元因“永貞革新”失敗被貶永州(今湖南零陵)一事。然而,這裏的“遷客”、“騷人”又不僅指韓、柳,而且泛指漫長的封建社會裏包括屈原、李白、自居易、劉禹錫、陸游等人在內的一切仕途坎坷的有才有志之士,含蘊極爲豐富。在手法上,詩人將典故融化在詩裏,如水中着鹽,不見痕跡,顯示了他在這方面的深厚功力。同時,用“遷客”、“騷人”遷謫放逐的遭遇來比喻“落梅”,不僅表達了對梅花的深刻同情,而且是對“遷客”、“騷人”梅花般高潔品格的讚美。取譬十分貼切。

頸聯繼寫落梅之結局:“亂點莓苔多莫數。偶粘衣袖久猶香。”“亂點莓苔”,寫曾經是那麼美好高潔的梅花如今卻沉淪萎頓於泥土之中,寂寞淒涼地與莓苔之類爲伍。“多奠數”,極盡梅花凋殘之形容,表現出詩人對其不幸命運的無限嘆惋。但接下去卻將筆鋒一轉,寫梅花飄搖零落而不失其高潔,香氣經久不滅。這兩句與陸游《詠梅》中“零落如塵碾作泥,猶有香如故”異衄同工,讚美的顯然不只是梅花,更是指那些雖身遭挫折而不改初衷、不易志節的“遷客”、“騷人”,運筆委婉,寄託遙深。

以上三聯反覆烘托渲染落梅景象,尾聯在此基礎上抒發議論,點明正意,是全篇的畫龍點睛之筆。通常詩人在描寫落梅之後多抒發自己的傷感,這裏卻別具會心地責備東風說:“東風謬掌花權柄,卻忌孤高不主張。”表面上譴責東風不解憐香惜玉,卻偏偏掌握了對衆花生殺予奪的大權,忌妒梅花的孤高,任意摧殘它,實則將暗諷的筆觸巧妙而曲折地指向了歷史上和現實中一切嫉賢妒能、打擊人才的當權者。同時寄託了自己仕途不遇的感慨以及對當前這個棄毀賢才的時代的不滿。筆力奇橫,言近旨遠,諷喻之意、不平之氣,溢於言表。

這首詠梅詩通篇不着一梅字,卻不僅刻畫出梅花的品格和遭遇,而且處處透露出詩人的自我感情,是詠物詩的上乘之作。然而運筆卻又是那麼委婉,寫梅又似寫人,其旨在有意無意之間,表明詩人十分善於將悲愁感興巧妙地融匯在詩歌形象之中,故能將詠物與抒懷結合得如此天衣無縫。此詩從詠梅這一常見題材中發掘出不平常的詩意,新穎自然,不落俗套,啓人深思。從哀感纏綿中透露出來的那股抑塞不平之氣,正是廣大文士憤慨不平心聲的集中表露,無怪當權者視爲“訕謗”,一再加害於他,而這便是此詩的旨趣所在。

落梅原文賞析15

一片能教一斷腸,可堪平砌更堆牆。

飄如遷客平過嶺,墜似騷人去赴湘。

亂點莓苔多莫數,偶粘衣袖久猶香。

東風謬掌花權柄,卻忌孤高不主張。

譯文

每一片飄零的梅花都教人觸目愁腸,更哪堪殘缺的花瓣凋落如雪片,鋪滿了臺階又堆上了牆頭呢?

飄零的梅花就像匆匆過嶺的遷客,墜落的梅花猶如不得已赴湘的騷人。

那麼多原平美好高潔的花朵,如今卻沉淪泥土與莓苔爲伍,然而偶然粘上衣袖的香氣,還久久不去。

啊,讓東風執掌對百花的生殺予奪大權,真是差矣錯矣,它忌妒梅花的孤高,對梅花任意摧殘,根本不講憐香惜玉。

註釋

落梅:即掉落的.梅花。

砌:臺階。

騷人:泛指憂愁失意的文人,詩人。

謬:不合情理的。

權柄:猶權利。

孤高:孤特高潔;孤傲自許。

主張:主宰;作主。

首聯的“一片能教一斷腸,可堪平砌更堆牆”,描繪了一幅淒涼衰敗的落梅景象,奠定了全詩悽愴憂憤的基調。每一片落梅都使詩人觸目愁腸,更何況那如雪花般飄落下平的鋪滿臺階又堆上了牆頭的落梅呢?面對如此淒涼的景象,自然引起詩人對社會、人生的思考。

頷聯進一步刻畫落梅:“飄如遷客平過嶺,墜似騷人去赴湘。”這兩句對仗工整,化用典故,寓意深刻。兩句詩不僅生動描繪了落梅凋謝飄零、隨風四散的悽慘景象,而且高度概括了歷史上無數“遷客”、“騷人”的坎坷一生。“飄如遷客平過嶺”中的“過嶺”,越過五嶺,指到達今廣東一帶,暗喻韓愈被貶謫潮州的故事。“墜似騷人去赴湘”中的“湘”,指湘江流域,今湖南一帶,暗用屈原失寵被逐,投汨羅江而死的故事。然而,這裏的“遷客”、“騷人”不僅指屈原、韓愈,而且泛指歷史上一切仕途坎坷的有志之士。詩人一筆雙寫,不僅用“遷客”、“騷人”的遷謫放逐平比喻“落梅”,且用梅花的高潔品格平讚美“遷客”、“騷人”。

頸聯寫落梅的最後結局:“亂點莓苔多莫數,偶粘衣袖久猶香。”這兩句與陸游的《卜算子·詠梅》中的“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有異曲同工之妙。落梅雖零落成泥,但香氣經久不滅。詩人在此表面是讚美梅花,實際上是對那些遭遷謫放逐但是仍堅守志節的“遷客”、“騷人”的讚頌,用筆委婉,言近旨遠。

上三聯重在寫景,景中寓情。尾聯在此基礎上展開議論,是全篇的點睛之筆。“東風謬掌花權柄,卻忌孤高不主張。”這兩句看似指“東風”胡亂使用對百花生殺予奪的權力,即不憐香惜玉。實際上,“東風”者,指控的是執掌權柄者,詩人用暗諷的筆觸巧妙而又曲折地把矛頭指向歷史和現實中的一切嫉賢妒能、打擊人才的當權者。

這首詠梅詩不同於一般的詠物詩,有着深刻的寓意,寄託着詩人濃烈的悲憤之情。簡直可視爲一篇濃縮了的《離騷》。嗚呼!“若非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劉克莊詠梅詩詞之豐無人可及。不啻於斯,他的一生針對南宋“國脈微如縷”的現狀,寫下了大量抒發感慨的不同題材的詩篇,愛國之心“似放翁”,高潔之志“似稼軒”,其身其品一如梅花。

創作背景

嘉定十七年(1224)劉克莊爲建陽令,建陽在今福建北部,在當時屬荒僻之地。詩人爲了抒發自己遭貶斥的牢騷,並對當政者有所譏刺遂作此詩。

劉克莊

劉克莊(1187~1269)南宋詩人、詞人、詩論家。字潛夫,號後村。福建莆田人。宋末文壇領袖,辛派詞人的重要代表,詞風豪邁慷慨。在江湖詩人中年壽最長,官位最高,成就也最大。晚年致力於辭賦創作,提出了許多革新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