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方舟經典語錄

我們的謊言是純淨的,不摻和一絲真-相。

蔣方舟經典語錄

前兩天照畢業照。四年過得真快。時間是殺豬刀還是手術刀?

今天跟朋友總結我的人生理想,其實就是希望一輩子能不麻煩任何人地活着。

文人之所以相輕,是因爲窮,沒有共同的利益因果。顛倒也成立:因爲相輕,所以不可能形成共同利益,更窮。

照畢業照那天,發現要穿西裝,就近抓了個男生慌慌張張借了他的西裝。大學結束得都如此倉促惶然,如此喪家犬。

每次從我媽支付寶裏偷錢,淘寶都讓我寫理由,只能不尷不尬地寫”反正就是有理由”和“扶貧”,盜亦有道真難礙…

大一的時候很絕望,到處拽着人胳膊問:“有沒有什麼東西是讓你覺得還有希望的?”現在不會了:既然沒希望,那自己就要當希望。

在我們班其實我是一個特老實的小孩,都欺負我。每次有掃地,特別髒的就讓我來掃,而且這時候他們纔會稱我爲小作家,一直讓我幹活去了。

昨天跟失戀的小同學聊天。說戀人每天見面扯淡擁抱親吻,久而久之,就離不開了。如果這就是愛,那也太可悲了。如果這不是愛,那愛又是什麼嘞~ —

聽人講了一個真實故事,肖申克的救贖+基-督山伯爵+悲慘世界,實在是迷人至極,好幾天都魔怔一樣反覆想這個故事。作爲小說家活在這個時代實在是幸運。

覺得自己是名人,結果路上也沒有人看我,覺得這個人好有病埃而且跟同學一塊兒去買東西的時候,他們會介紹我是少年作家,都會打折扣的。打八五折,結果貴了好多。

未來應該是無窮大的,上學還有堅持自己的生活這兩邊都應該是堅持住的,放開一邊,或者退學或者是放棄自己的生活,未來就會變成窄得都可以摸到了,我不會這樣,我都會堅持下來。

鳴沙山上。女人對沙漠有天生的歸屬感吧,因爲無邊無際的景緻更容易讓人想到永恆。曾看過加繆的一篇小說,寂寞的女人整天在沙漠邊緣看日出日落,與黃沙私通,生命漸漸和沙漠融爲一體。

從前,我不相信愛情,因爲愛情會帶來傷害。運氣好的是少數人,大多數人在愛中屢戰屢敗,可是愛情需要屢敗屢戰埃能找到真愛的,並不只是運氣好的那些人,更是在傷痕累累後,仍然相信愛情的人。

理想不是用來實現的,是用來靠近的,但是自由撰稿人根本不算理想,我現在就算是一個職業化的寫作者,因爲現在我每天都要給報紙寫一篇800字的文章,應該是個職業化的行業,其實這個很容易辦到,不一定要退學才能達到。

重要的是過程,在這個學校的過程一定是必須經過的,學到並不是知識,重要是學的過程。我覺得在學校裏其實很快樂,可以體會到在社會上體會不到的快樂,當小組長啊,當大隊長啊,然後早戀啊,早戀不算。各種各樣的快樂在社會中體會不到的。

最近每次表示對世俗成功的淡漠,就會被人說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讓我“多接地氣”。最初還誠惶誠恐,覺得一定是自己錯了。現在終於明白“接地氣”是多可笑的說法,花了這麼多年終於讓思維掙扎出世俗泥淖,憑什一夜之間,又心甘情願滾回去?

因爲我覺得人的力量何其大,一定能夠儘自己最大的堅持的,而且其實到底真的要放棄一些東西,但是放棄是兩邊各要放棄一點,這樣兩邊的重量才能一樣重,這樣走完這段路所付出的`努力也要小一些。其實我是有點羨慕她,因爲我現在閱讀量沒有以前那麼大了。

我從前對自己的要求,一向與我媽對我的要求看齊,曾經不堪重負過。高中時,每次她大包小包來我住宿的學校看我,我都哭着控訴,說我所有的人格缺陷和生活災難全是她造成的。現在她對我的要求只有兩個:一個是去享受日常的快樂,一個是要去愛人,主動愛人。

給某雜誌寫關於90後的文章。想到身邊很多90後指責這個世界太壞,而自己只有變得比它更壞才能夠去適應,或者自我開脫地想:“時局太壞,破罐破摔。” 比起學會懷疑,我更願意他們學會相信,去相信一些簡單的真理,堅守一些永恆的善意。邦有道,順水推舟;邦無道,亦可擇善從之。

世界並非不完善, 或者正沿着通向完善的漫漫長路緩緩發展. 不, 世界在每一瞬間都是完美的: 所有罪孽都已然領受神恩, 所有孩童都是潛在的老人, 所有嬰兒都已打上死亡的印記, 而所有的垂死者必獲永恆的生命. ——在所有似是而非的話裏,最喜歡《悉達多》這段,每次讀都會莫名其妙地平靜下來。

人總是太輕易地就說出出:”人生啊不過是……“這句話。人生啊,不過是一壺濁酒,幾句昏話,清醒幾次醉幾次。人生啊,不過是放得下幾個人,放不下幾個人。人生啊,不過是幾年蹉跎、幾年荒廢、幾年遠行、人生啊,不過麻屋子紅帳子,裏面睡了個大胖子。這種話聽多了,越發覺得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今天心情非常糟糕,覺得處於無法更低落的人生谷底。傍晚時,放下懸而未決的焦頭爛額,散了會兒步,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毫無目的地走了,走着走着,我的不如意、熊熊燃燒的焦慮、奄奄一息的野心,慢慢地全消失了變得平靜了。大概是一個人走得足夠遠了,久了,就終於願意承認:命運安排的,本來就是寂寥。

昨天去參加法國作家奧利維埃?羅蘭的小說《紙老虎》的討論會。他曾經是法國五月革命的重要學生領袖,如今卻說“我不再相信革命,哪怕金錢的霸道讓人無法忍受”。他反思了革命和青春的雙重荒謬,說用十年才走出”革命”後的失落和空虛。這種如狂歡結束的寂寥不奇怪,托洛斯基說:“革命,是如此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