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們都學會了沉默作文

時光,就像一臺攝相機,每一個片段都促使着我們回憶。轉眼之間,纔會發現,自己已經在頃刻之間改變了這麼多,慢慢變得世故而圓滑,慢慢的脫離了一開始的自己……

後來我們都學會了沉默作文

回想自己的過去,令我深知改變最大的便是課堂,我曾感受到課堂上從所謂的思想碰撞到最後的沉默寡言,同學們從一開始的興致勃勃到最後的興味索然。那時候,我也是一個願意參與課堂討論的孩子,卻不曾想,最後的自己卻是變得畏畏縮縮。

小時候,自己是願意投入課堂的,因爲當時是單純的對周圍的一切產生好奇,偶爾也會主動舉手,那時的語文課堂並不要求概括文章大意,瞭解中心思想,評析人物之類的,只是單純的學習拼音和字詞。後來,又有了更高的要求,我又慢慢發現老師的講課方式也慢慢偏向程序化,講的每一課都在隱晦的走一個相同的步驟,明明自己覺得索然無味但又不好意思提出來,還是心理上的作用,好面子,害怕別人否定自己的觀點。

我曾記得,小時候給自己改變最深的是一節語文公開課。當時課堂的內容主要是評析孔融讓梨,說得好聽一點就是評析。其實老師一開始就表明支持孔融讓梨的行爲,而且她私底下也已經跟我們“打好招呼”,後來才發現,這只是老師爲了漲工資的常用手段。但,我內心其實並非很支持這一觀點,孔融的目的雖然是出於孝順但同時也是一種搶風頭的行爲,這就造成了只有孔融纔會讓梨這一錯覺。同桌其實也很贊同我的觀點,當他非常自信的發表自己的言論時,老師自然是崩不住,竭力想刻意引導他,並混淆了他言論的意思。當時的我們並不知道這是否是有意無意的行爲,但終究課後語文老師找了同桌進行了一場思想教育,但並不是關於孔融讓梨之中的思想爭論,而是老師單方面的“教導”。自此,我便不再開始主動發言,我的同桌卻依舊會在課堂進行自己的一番思辯。最後,他成了老師眼中的“刺頭”,在老師樂此不疲的“打擊”下,他終於不敢在課堂上發表自己的觀點,他慢慢的學會了沉默。

後來,我們爲了學習,爲了考試,爲了得到老師的讚揚,慢慢的,我們手上多了一本工具書,爲了融入這節課堂,慢慢的,我們開始學會翻工具書,並樂此不疲的在課堂上念着書上的`解讀,慢慢丟失了一個寶貴的東西——想法。到了後來,纔會發現,一個課堂幾乎是靠老師的刻意引導和同學的刻意迎合才使其推進。儘管大家的內心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贊同,但這又怎樣呢?得到老師的讚揚不就好了嗎?

上了國中,幾乎人手一本工具書,一部分是爲了應付作業,一部分是爲了應付老師的問題。但教育局又規定,不能買工具書。

這該怎麼辦呢?有了,乾脆就不舉手了。要麼就在課堂上偷偷地看。自此,語文課堂上,老師每丟出一個問題就跟奪命似的,整個課堂都十分沉默,原因都一樣,害怕自己的思想不被老師所認同,稍微有幾位活躍一點的,還是自己之前偷偷翻過工具書的,當時的語文老師也是一個直腸子,感覺到同學的回答跟標準答案几乎一樣,就會不留情面的說出:“你看了參考答案吧?”這下好了,徹底沒有人敢舉手發言了。整個課堂都徹底陷入了沉默。

到了後來,我特地問了那些舉手發言特別活躍的同學,有的是爲了得到老師的讚揚,有的是爲得到同學的誇讚,滿足虛榮心理,還有的是爲了“神祕獎勵”,更有甚者是憐憫老師一個人在課堂上尷尬,願意去當託……

慢慢的,大家也學着揣摩別人的心意,有的問題不該問的不問,僅僅是害怕科任老師懷疑自己上課神遊而告知班主任。

上了高中,所有的麻煩事都如洪流而至,又要寄宿,又要學習,又要處理好人際關係,課堂上沉默寡言,課後也被瑣事和想法束縛而無法去向老師請教。

到了後來,經歷得多了,纔會發現,什麼思想的碰撞交流,什麼探討的幌子,都早已是一張被刻意編織的網,而你卻只能進入這張網,和裏面的人周旋,慢慢得變得世故而圓滑,但自己卻又渾然不知……

慢慢的,我們的沉默也被刻意化,被冠上了認真傾聽或是語無倫次、埋頭認錯的象徵。潛移默化似的,很多事情都成爲了一種形式,一種刻意的形式,一種能夠緩解當前形勢的形式。

後來的後來,我們都學會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