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荊軻

在高亢激憤的鼓聲中,他驀然轉身與生訣別,一往無前地踏上險惡的征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一位壯士啓程於易水之畔,把前途交給命運,把背影交給後世評說。

我眼中的荊軻

作爲戰國四大刺客中唯一失敗的人,荊軻的名氣卻遠大於專渚、聶政和要離。這其中不乏有悲情色彩對他人格的渲染,但更不能刨去他自己的人格魅力,並於事件本身之外樹立起荊軻偉岸高大的形象。

首先使我印象深刻的是荊軻的智謀。這在他與太子的談話中就能看出一二。他很準確地分析出秦王心心念念夙夜想得到樊於期的首級和地圖,並計劃以此做信物來博得秦王信任以方便行事,見機劫持秦王或直接將他刺殺。而後,其智慧又在與樊於期談話中露出端倪。先以提起樊於期家人被誅他自己遭懸賞的事喚醒他的怨恨之念,又不明確說出,而是模糊說出報仇已有辦法,讓樊於期先表明是否願意報仇。從而使他對之後所述的報仇之法的行使中他所需做的犧牲無法拒絕。最後步步逼迫,使樊於期自殺。可能從這件事上,其他人也能得出荊軻殘酷無情、陰險的結論,但我對此不能苟同。因爲取首級做作信物的的目的還是基於國家大義,這樣做得以報國仇家恨,所以荊軻國雪恥、報恩,逼死樊於期的無奈之舉背後,他考慮的是大義而非置個人於不義。名聲敗壞等更次的事。何況,他爲人臣,避免了太子丹名聲受損也何嘗不是忠的體現呢?而且,畢竟樊於期的自刎還是主觀上的自願,荊軻詞句也揹負着樊於期的使命、責任,也可以評價爲勇於擔當。後面荊軻在見秦王前賄賂寵臣,掩飾的膽怯行爲的隨機應變之舉,也是他智慧的體現,在此就不一一贅述了。

其次,膽魄更是荊軻人格魅力中最有吸引力的部分。在太子丹與荊軻討論相關事宜時,荊軻肯定也知道不管是採取哪種策略脅迫秦王,自己的生死都會再他答應出使那一刻被裁決了。荊軻久之的考慮及後來的臣駑下,恐不足任的推辭常被人詬病爲怯懦和畏縮不前。我都覺得不然。在用久之和形容的很長一段時間內,荊軻考慮到的更多是自己能否勝任此事,而不是世俗的生死。因爲這件事上的個人英雄主義,在個人註定留名青史之餘,可能會使燕國失去良機,並給予秦爆發積蓄已久宿怨的藉口影響燕的前程。從荊軻的回答看,他就置於生死於度外了。太子丹的急切,更使他相信燕國此行無更好人選,自己非去不可。於是,毅然允諾。之後的易水別離中,荊軻平靜地與衆人相別,又在踏上征程時,表現出終已不顧的豪邁,更把他的膽魄、鎮定描繪得淋漓盡致。在面見威風八面、不可一世的秦王時,他毫無懼色,鎮靜地自陳使命、責任。強烈的愛國之心賦予他勇氣與當時的氣氛抗爭。在刺殺無望時,仍立於柱箕踞以謾罵把對秦王的暴虐的憤懣爆發出來,使人心爲之激動。這種勇氣早就超越匹夫之勇,是精神、意志層面的堅定不移和一往無前。

必定又會有人提出這樣的聲音:可惜荊軻將所有天賦、長處用於一件跟上錯誤的事,差點逆於人心渴望統一的願望,置民於水火,導致更長時間的分裂帶來的苦痛。但是駁斥這種說法也極爲容易。人心渴望統一是因爲統一往往意味着安定而非秦的苛政、暴虐、淫威,即使它可能是歷史中的`環節中必要的一環。而且如果分疆而治僅是保留文化風俗差異,不一定會差於統一。否則按此論說,世界應消除差異、保持統一,許多文化、民風也隨之消亡。這只不過是空間的廣度不同,本質是一樣的。只在於統一的概念,所泛指的是層次大小有區別。一個諸侯國安定也是統一的體現,這本身就不是一個有侷限性定論。說不定,荊軻還能使七國恢復合縱連橫,互相牽制達成默契的時代。歷史所謂的順應潮流,都是看到之後歷史後我們的評價。而荊軻之刺秦王的初衷也有反諸侯之侵地的出於正義不畏強暴的一層緣由,並不能說他爲履行一人的意志或僅本國範圍內的安定而荼毒黎民。本身敢於以渺小的個體去衝擊歷史,未來站在歷史的風口與浪尖,就已經極爲值得佩服了。

田光的死是出於對義的執着。面對同樣的懷疑,不信任,荊軻未選擇自殺,因爲田光只是士,而荊軻爲田光推薦,揹負着信任和逆轉乾坤一雪國恥的使命所以他只有刺秦纔算死得其所。

可以說,荊軻的死,是波瀾壯闊的,在我眼中,他是那個敢於永載歷史重壓,與大勢背道而馳的英雄,是將國家大義奉爲信條並用生命去奉行的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