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軼事爲題目的作文

人到中年事業無成,卻多了一些懷舊的情絲。看着眼前一張張稚嫩的臉龐,總是讓我想起,兒時的事情。最近更是清晰,閒來無事就隨筆寫了下來。

童年軼事爲題目的作文

xx年是悲痛的一年,三位偉人相繼離去,伴隨着老天開的大玩笑億萬中國人悽悽嚦嚦了整整一年,卻沒有影響到我們這些光腚的鄉下娃子們,雖然每天餓肚子,依然是快樂的。

仲夏的家鄉是炎熱的,我們卻是不怕的。光着身子,渾身曬的黝黑,像泥鰍一樣,穿梭在池塘、溝渠中;只有那些整天裹着衣裳的人才怕,如果脫去了衣服,只需要一會兒就能讓你脫一層皮。黃河的水順着田間的引水渠緩緩的流淌着,勞作的人們累了、熱了,可以手捧着洗一洗,也可以喝點解渴。七月的天是誰也保證不了的,看着還朗朗晴空呢!誰知道哪會兒遊過一片雲就能江河決堤。人們一邊詛咒這該死的大熱天,可一邊誰也不願意下點雨,只在內心存了那麼一點希冀,稍稍盼着能刮點兒風!

今年與往年不一樣,來了許多解放軍叔叔,聽大人們說要下大雨了,解放軍叔叔是來幫我們搶收莊稼的',雖然年齡小我們也是與他們可以比肩的,跟在大人的後面,扛着一捆麥子,小身體全部被麥稈包圍;一個一個緩慢移動的麥捆,好像有了生命的精靈自己在努力的趕往打麥場,不至於浪費了三個多月的成長。有些力量不足的,只能抱着麥捆摔跤,輕了小了也得把它背到打麥場,即便是掙斷了用布條做的褲腰帶。

天陰了,燥熱的空氣一下子涼了下來,人們的腳步越來越快了,不….不是在走——是跑,是快速的跑。天空的烏雲在翻轉、在滾動,就連那平時最慢的老黃牛,都感覺到了,車轅上下顛簸着。打麥場上人聲,車聲,牲畜的聲音混成一片,但是是有序的,誰也沒有影響到誰。孩子們背麥子背的累了,甩開掛在身上的小布衫,沒做下來緩緩,幾個人一組相互追逐、嬉鬧,流竄在麥垛之間,沒有理會天上的烏雲,更沒理會大人焦急的眼神、嘶啞的吼叫。

早上起來蹲在鍋竈前,邊幫媽媽燒火,邊看媽媽把一小片一小片的麥芽面往鍋底上擠、壓;二姐用碗的側面幫媽媽擀已發了綠芽的麥子,雖然能壓出白色的有點粘稠的水,但怎麼也不能把他們揉成一團。麥芽面做的餅很甜(麥芽糖就是這樣做成的),但誰也不願意吃這種食物!

大人們依然在用塑料膜搭起的棚子裏忙碌着,把打下來的麥子分成好多種、好多份,沒有被雨水泡的裝麻袋,並且用塑料薄膜包好運走,發芽的就地分發給百姓算是一年的口糧。我們隨另一撥大人在田裏撈麥子,一把把、一捆捆輕拿輕放,動作大了哪些長着綠苗的麥芽就會與穗脫離。田裏的麥茬已經泡軟了一點都不紮腳,歡快的腳丫濺起一個個水花,只有偶爾跳出的青蛙才能停息。沒有割倒的麥子也重新向宇宙告示“春天”再次來到,一個個頭頂着小綠帽,傲視蒼穹。

雨還在下着,家家的房屋都用土圍起了一個小的堤壩,等到第二天醒來,鞋、盆、凳子等都與頭同位,於是全家人又開始了一場大會戰。房子是不能住了,有幾家的房長時間被水浸泡已倒塌了,加上連續的地震,只能住在隊裏統一搭建的草棚裏,孩子們便有了集會,嬉鬧的場所,搞起了大串聯。

連綿陰雨下了四十多天,地裏已經沒有什麼收成了,到處都是水,田間的溝渠河灣也都滿了,草隨水長,田地裏的玉米也成了水草,小魚在根莖之間遊戲。烏雲依然在天空翻轉,風夾雜着雨點衝擊着草棚,打在塑料膜上,一陣啪啪聲響;男人們都蹲在門口,抽着手卷的旱菸,婦女們仰望着滴水的草棚,不時的把接滿水的盆端出去傾倒,孩子們依然是不消停的,在草炕上打滾,原本沒怎麼束縛的單褲也掉了,引來一陣嬉笑,孩子是無所謂的提起褲腰,憋着小嘴,兩手用勁,拽了拽,把小肚子都勒出了一道深槽,雙手交換把布條褲帶頭別在兩側繼續翻滾。村外路邊的幾個雙臂合抱不過來的大柳樹連根拔起,幾隻自家養的奶羊站在上面啃咬綠的嫩枝、嫩葉。小爺爺手裏捧着二叔從南邊帶回來的廣播匣子,裏面支支吾吾說不清道不明是什麼。晌午的時候二哥二姐回來了,兩人都溼透了,每人手裏都拿着兩吊用柳條串的鯉魚,今天的晚飯有着落了,雖然沒有油,還有點腥味!晚上的晚飯還算是晚飯,大半鍋的水煮魚,上面漂着一些野菜葉,零星的有幾個油花,那是魚的油,媽媽說現在正是魚肥的季節;家裏人多,但每人都能吃到好多魚,小心翼翼的把魚骨頭收拾的乾乾淨淨,就連串門的族叔也是一樣。

陰沉了好久的天終於笑了,陽光普照在大地上,只有不願離去的幾片白雲還把陰影投射在地面,泥濘的路面上多了許多不相稱的印跡,人們又開始了一次新的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