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寒冬國中作文

暑期從大西北過來,陪着歷史車輪旋轉不停的聲音,就順勢看了看蘭州、隴南、天水、西安一帶。縱使隴原邊塞的鳴沙山被西北特有的風種不停地吹散而又堆積成為一座座不勘入眼的土丘,每每難眠之夜,我始終記得民勤人,乃至生我養我育我的山水和文化,一切皆是精神,一種象徵。

那個寒冬國中作文

輟學跟隨父親打工踏上鄂爾多斯文明都市的幾年間,是停留在騰格裏沙漠忘記名字的地段。西南連接景泰漫水灘小鎮,東北靠近蒙古大草原深處平原村莊。一縷陽光、一方土地、一份念意或者信步踏在牛養遍地奔跑的印痕之上,風吹過,雜草翻躍中熟悉的味道間斷性的襲入鼻孔甚至能讓人在異鄉悄然窒息,故鄉彎曲寂寞的身影毅然會重現在異地,從另一個地方悄悄奔赴而來。令人由然生畏,感慨頗多,我的故鄉依山傍水依舊在那裏。

幼年在貧窮里張望生活,生死輪迴經歷過一次。薄弱的殘體在寒風中足以感知我靈魂的扣問,從來沒有一線生機讓我欣慰或者得到希望,貧苦者永遠是屬於沉睡在歷史最底層的囚徒,土地承受着我們人類無法承受的煎熬和對命運安排的不滿現實的低落。風雪暴餐的幾年光陰,回頭審視,零落荒原也不再有多少願望。前些年徘徊於生命低谷的母親,活着是屬於最奢侈的夢了,睡眠早在一個黑夜染着了或單調或複雜的色彩,然而在那個疾病氾濫、人情淡寞的年代裏,難免傷情悲落,血淚成災。

這一次,走在南方的鐵路邊上,沿着列車北去的身影,抬頭看看遠方尚未變色的灌木叢林,認真回憶那些快被記憶風化的過往,彷彿風在思念中寂寞,未見故鄉大雪封山的奇蹟。有幸的是呆在江南數日,雪也跟着來了。一次蒼白的.洗禮在蔚藍的天空沉現出久久難以忘卻的平靜。不可否認北方的孩子在南方期待着一場又一場大雪覆蓋房屋的景象。壯觀與清爽本是在家鄉那裏經常出現的代名詞,江南蒙熱或者人心向冷的這裏難得一見。欣慰?失落?沿着鐵軌襲擊着似曾相識的村莊。一場秋雨一場情,鄉村土地原本並不清晰的輪廓在那場大雨沖刷的時候,退去了一些塵色,雨水帶給農民收穫的微笑,嘴角翹起,談笑風聲,常見的情景一樣墜入雙目,我沒有忘記或者始終在用另種方式表達對育的那片土地的敬畏與欽佩。根深蒂固,與此同時稻草、牧地以及不知年齡的雙人擁抱難以入懷的香水梨果樹在我的印象中蒼老許多,荒原裏幾片鮮綠少見卻又不足為奇。轉眼空氣即將轉涼,事實證明我可以窺視的東西不多了,包括那個唯一可以見證故鄉存在的房屋與牛馬。

也是”冬天”,雪地打工。外公是去了的,在那個寒冬,我沒有一滴淚水,也沒有感恩的思緒,色彩在那裏永遠變得或濃或淡……

整個”冬天”我在南方的天花地板所造温室裏,暖氣輔助我呼吸。不覺一場雪來的及時,比起那些雨水更讓人清醒,舒服,純樸,自然。揮霍青春,揮霍風雨,風來雨去順着自然的方向,我在適應,適應一種無人問津的生活方式。老一輩走了,給予我的不是金錢也非勢力。時間倉促,流水匆匆,青如春,人如花,善良的童年縫隙裏依然留存着年少的”幸福”和希望。如今站立南方車流大街之上,餘温散盡的午後,冷空氣吹過臉龐,繼而吹向北方,我想起那裏的山,水和在家勞作的父老鄉親。那些皴裂的皮膚,蒼老的髮髻,僵硬的身軀隨着這車流一去不復返,若干年後我們也會在這些人羣之間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