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掛零的老章活在當下，樂在“閨”中不城不鄉散漫慣了。
5歲時的老章很喜歡錶妹，有一次，他非常殷勤地送牛奶給表妹喝，表妹卻不喝，還睜大眼睛瞪了他好一會兒説：真奇怪，我喝我媽媽的奶，所以我長得像我媽媽，可是，你總是喝牛的奶，怎麼也長得像你媽媽呀？為此，表妹還給他起了綽號叫“長不牛”。童年的老章很為這名字驕傲，認為姓唐的表妹很聰明，喜歡含手指頭，應該叫她“奶糖”。
“長不牛”同學已經上三年級了，還念念不忘去了北方的“奶糖”。他對班上一個叫“大白兔”的女生很有好感，可是此“大白兔”從未注意過他。然而，突然有一天放學後，“大白兔”偷偷地塞給他一盒巧克力和一袋白兔奶糖，外加一張小紙條。“長不牛”同學欣喜若狂，一路拆開巧克力和大白兔，以萬分激動的心情香甜地吃起來。到家，才小心翼翼地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寫着：請幫我把巧克力和大白兔奶糖退還給班長，謝謝！“長不牛”同學因此用積攢了半年的零花錢給班長賠了巧克力和大白兔。從此，單相思“大白兔”成了他國小時期最輝煌而鮮為人知的歷史。
上中學時，隔壁住了一對雙胞胎女孩。有一次，雙胞胎妹妹要求他用那些漂亮的'子彈殼給她做一艘航母模型，他欣然接受使命，整整花了三個月，終於做成了一艘壯觀的航母。他急切地把它獻給鄰家女，女孩果然愛不釋手，一邊摸着模型一邊感歎：這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航母了，麻煩你給我姐姐也做一個吧。他又開始收集材料，從“長不牛”變成了“航母痴”。
直到上大學前，“航母痴”不知道是該喜歡妹妹還是姐姐了，也不知第二個航母送誰了。不過對於學文科的他大學寫點情書的事，倒是信手拈來。他曾給同年級的一個女生寫了一封洋洋灑灑激情火辣長達萬字的情書，其大意可歸為一句：如果你是嫦娥，我願作豬八戒。這事不知怎麼就傳為了笑柄。有同學煞有介事地告訴他道：我們繫有一句有名的歇後語：如果你是嫦娥，我願作豬八戒——調戲你沒商量。他也笑得噴飯道，我早就知道這事了，卻心想，你就不知，我就是那個聰明的“豬八戒”！
“豬八戒”參加工作，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可惜他的頭卻越來越禿。有一次約會，他戴上假髮，買了玫瑰，在十字口等候，眼看那姑娘快步走來，突然一陣河風吹起，把他的假頭套掀到河邊。姑娘説真是“莫章法（發）”，他又羞又氣，一誤再誤。日薄西山的老章，有一次在街頭遇到初戀情人，現已是明日黃花，但他還是跑上去寒暄，可初戀情人卻半晌沒認出他。老章是誰啊——聰明的“豬八戒”！善於自嘲自解，他説：“我就是那個‘莫章法’啊！
退休後，“莫章法”愛上了股市，也愛上了愛“割肉”的“韭菜姑”。你道“韭菜姑”是誰？表妹“奶糖”小時候隨父北上，後嫁人，丈夫10年前車禍走後，她不再嫁娶。去年才回家鄉，因為炒股，凡見“綠油油”的行情就要割肉，再看準後逢低買進。來股市混時間的人都知道她有這兩下，都叫她“韭菜姑”。老章的投資分析技術自然是“韭菜姑”的真傳。他們自然也在行情中產生了“行情”，“牛”起來了。“韭菜姑”不再叫他“長不牛”而逢人便稱他——長（章）得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