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學者隨筆

過了很長時間,我還是會想起平泉寺,或者不應該僅僅是想念這個寺廟,而是它周圍時間空間的巧合。這巧合促成了一幅美景,這美景打動了我。我常常想起,我就站在寺中間的空地上眺望,八九個青葱的山頭像和藹的臉龐,微笑着俯視寺廟。那一天,剛下過雨,山頭的植物嫩綠青翠,似乎還裹着雨的水滴。這裏少人居住,除了一座小廟,沒有別的建築,因而廟顯得雅緻,含蓄而風韻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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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則不同,在這裏,山是主人,它本該怪石嶙峋,偉岸粗獷,可事實上它似優雅的女子,嫣然一笑,攝人心魄。是的,我因為山俊秀的體態而怦然心動。 為它傾倒的人不只是我,一位與這裏頗有淵源的巴師傅,不僅視她為美麗的女郎,更把她當作聖潔的母親。他一貫認為,從幾座山的山腰汩汩流出的山泉,就是山們豐美的乳汁。多少年來,他們深情凝望着腳下的兒女,給予他們安穩安定,給予他們幸福安康。因為她的博愛她的善良,百年千年以後,村莊變了,人員變了,可山依舊是那麼秀麗多姿。

平泉有耐人尋味的歷史,寺和平泉山莊的主人其實是唐相李德裕。不説些許神祕的傳説,單是有記載的平泉的興盛就已經令人驚豔。平泉朝遊是唐人盛景之一,大詩人白居易雖守着鍾靈毓秀的伊闕,依然忍不住對平泉的讚美和喜愛,還專門作詩記錄。牛李黨爭李德峪流放海南,標誌着平泉的`衰敗。我想,奔波苦熬的流放途中。李德峪一定無數次想念平泉舊家,那微笑着的美麗女神是否還笑容依舊,青春依舊。 現在的它,默默無聞,佔據着自己的一小片土地。春去秋來只與花草樹木相伴,卻不曾有過寂寞。可以想見它的未來嗎?車水馬龍,歌舞生平?無論怎樣,山是不語,它只留人瞻仰。

那天回來時,又淅瀝地下起雨,煙雨畫一般的景色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目中。它美得飄渺美得讓人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