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雁聲聲喚兒歸散文

一、

鴻雁聲聲喚兒歸散文

殷殷燕趙大地,歷史悠久,物產富饒。幽燕北麓,山清水秀,人傑地靈。

在一處不大的青山腳下,住着張攀和薛登夫婦二人。張攀以前在山西一家煤礦當技術工人,工作已有幾年了。雖然小兩口在一起的日子聚少離多,但是頗有積蓄,兩人相敬如賓相處如膠似漆。在小山村蓋起了二層小樓,樓上樓下電燈電話,還買了全村第一臺彩色電視機。村裏人每晚聚集來看電視,無不伸出大拇指嘖嘖稱讚。

薛登在鄉里中學任教,擔任畢業班主任。由於工作兢兢業業不辭辛苦,和學生關係相當融洽,加上優秀的教學水平,她帶的畢業班一直在全縣名列前茅,薛登多次被評爲縣級優秀教師。

時光追溯到1994年,張攀和薛登二人喜結連理,婚後夫妻和睦,第二年就生了雙胞胎男孩。大兒子叫張飛,二兒子叫張翔。這真是天地造化,全村人都來道賀,二人樂得合不攏嘴兒。

由於二人都忙於工作,無暇照顧孩子,只好請了一個叫王紅的保姆幫忙照看。王紅家住在離此不遠的小鄉村,由於地處山區。平日裏除了種些玉米和柿子,再也沒有其他收入來源。丈夫錢黑好吃懶做,家中生活日漸拮据。出於無奈,爲了生計,王紅進城打工,遇到了急於尋找保姆的薛登。

爲了增進孩子和王紅的感情,薛登讓孩子和王紅一塊吃住,一道玩耍。平日裏也會買些衣服給王紅,王紅來到張家,也算盡心盡責,買菜、做飯、餵奶、哄孩子,一晃三年過去了。

可能在薛登家的生活舒適的緣故,結婚兩年一直未育的王紅終於懷孕了,無奈戀戀不捨地辭去了保姆工作回家待產。

爲了照顧漸漸淘氣的寶貝兒子,張攀辭去廠裏穩定的技術工作,自己出資幾十萬元,買了三臺大卡車,租給當地司機搞運輸,他負責組織貨源。憑着和原廠良好的人際關係,倒賣煤炭。這樣既照顧了老婆孩子,還能維持生計,日子紅紅火火。兩年下來收入不菲。

二、

XXXX年9月9日上午,天降不測風雲。不滿五歲的二兒子張翔出門玩耍,再也沒有回來。這可急壞了父親張攀,當天夜裏,發動所有親朋好友四處打聽,沒有孩子下落。

第二天,在鄉里教書的薛攀得到消息緊急回家,看到原本活潑可愛的一對兒子少了一個,趕緊上前抱住大兒子哭了起來。她再也不能丟棄這寶貴的命根子了。薛登所在學校校長也發動全校師生幫着打探消息,沒有得到任何消息。爲了照顧大兒子並尋找二兒子,薛攀辭去了爲之奮鬥多年的教師工作,這對薛登無疑不是重重一擊。

每天早晨醒來,薛攀都要到村子外通向城裏的路口吼幾嗓子:“小娃,你在哪裏,快快回來。小娃,你在哪裏?媽媽想你了。”

山村的初秋,雲淡天高,一片蔚藍,片片白雲上南飛的鴻雁聽到這呼喚,喔喔附和,好像在說:可憐的母親,我們到南方爲你尋找。可憐的孩子,何時能回到母親的懷抱。

每天晚上臨睡前,她從來沒有間斷到門口遙望遠方,用手輕敲門扉:“小娃,你在哪裏,媽媽再也不離開你了,你快回來!”

這聲淚俱下的呼喚,落在門前的梧桐樹上,驚得烏鴉都不敢鳴叫。傳到四周低矮的山巒,山巒上的衰草舞動秋風陣陣,涼意颼颼。傳到鄉親們的耳輪中,大家知趣地不再去張家看電視了,張家的電視從此再也沒打開過。有時候大兒子嚷嚷着看電視,薛登勸說:“孩子,聽媽媽的話,好好學習。打開電視,媽媽就聽不到弟弟呼喚媽媽的聲音了。”

將近五歲的孩子好奇而天真的眼睛眨了眨:“媽媽,弟弟跑哪裏去了呢?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聽罷孩子幼稚的話,薛登眼淚刷刷滾落,她不確定孩子是否還能回來,她趕緊迴轉身用衣袖擦拭眼淚,她不想讓孩子看到她哭:“好孩子,以後千萬不要自己出去玩,一定不要跟陌生人搭話,記住媽媽的話。”

“媽媽,我記住了。是否所有叔叔阿姨也不能說話了呢?弟弟去哪兒了?”

“你的弟弟去了很遠的地方,迷路了,警察叔叔正帶着他往回走呢。”薛登說着,不禁思忖,是否所有叔叔阿姨都值得信任。

薛登一步不離地守着大兒子,誓言不找到二兒子決不離開這個村莊,她一定等孩子回來。每天開飯時間,她都要擺上二兒子喜歡的帶着小牛圖案的飯碗和刀叉。她心裏默唸,孩子肯定去了某個地方,他一定能夠回來的。有時候嚼着飯菜她就停下來了,她感到孩子在喊:“媽媽餵我,媽媽抱我。”薛登自此每天都是苦澀的淚水伴着飯粒嚥下去。她不由自主地念叨:“都是媽媽的不對,不該丟下你不管。”

爲了找孩子,張攀辭去了搞運輸的三個司機,把運輸車低價處理了。每天開着小車大城小縣挨家挨戶尋找,並張貼告示。

話說這天張登開着車來到山東冠縣某化工廠附近小解,人困馬乏,心情低落到極點,一邊吸着煙,一邊想象着兒子可愛的身影。

“爸爸,爸爸,快來救我!”怎麼感覺孩子在呼喚呢,他猛擡起頭,顧不上掐滅菸頭,循聲望去,沒有一點影子。鎮靜一下,才發覺原來是幻覺。

這時化工廠濃煙四起,火光沖天,人們紛紛喊着:“起火了,起火了!有人放火!抓賊呀!”正在張攀猶豫間,化工廠兩個保安衝出大門,把張攀逮住,扭送廠派出所。

張攀無緣無故成了放火犯,廠門口有他未熄滅的菸頭爲證,張攀被判15年入獄改造。

三、

張攀放火入獄的消息傳來,薛登癱軟在牀上,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相信丈夫能做出這樣的傻事,她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該怎麼維持。她帶着孩子來到監獄,張攀嗓音已經嘶啞得說不出話來。他喉嚨蠕動着,粗而低沉地吼道:“火是我放的,都怪我大意。照顧好大兒子,千萬別再弄丟了。”說着扭頭離開。

“不會的!你怎麼會幹出這種傻事?”薛登想極力印證自己的說法是正確的`,也想讓丈夫親口說出不是他放火的事實。獄警走過來勸道;“孩子丟了,精神受到打擊,難免做出傻事!回家吧,回家好好看管孩子。”警察把她攆了出去。

薛登不知道,在她回頭走出監獄的瞬間,張攀用頭“砰砰”撞擊監獄的鐵欄杆:他承認放火的理由,是爲了讓薛登不要再爲自己的事分心,是爲了讓她更好地照顧孩子。他相信一切必將水落石出,但是心裏那委屈,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他被獄警捆住手腳送到病房,叫來醫生打了鎮定劑。

四、

薛攀滿腹疑問帶着孩子回到家裏,一路上恍恍惚惚有如夢裏。“媽媽我餓了,我想吃冰激凌。”聽到孩子的叫聲,她才如夢初醒,整整一天了,孩子跟着自己滴水未進。來到小賣部給孩子買了冰激凌,放下十塊錢轉身就走。小賣部店主叫住她說:“還未找零錢。”看着她遠去的背影,店主可憐的搖了搖頭:“哎,老天作孽呀,老天不長眼,這麼重的災難落到一個女人身上,一個極好的女人身上。”

正在恍惚間,快到家門口了,大梧桐樹下有孩子的“啊啊”聲。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花包袱裏裹着一個女嬰,大概有一週多了,有力的手腳使勁亂抓亂蹬。包裹裏還有一個紙條:由於沒有能力撫養,請好心的人兒收留這個可憐的女嬰,孩子一週另三個月了,名字叫錢茉莉。再看這小女孩,大大的眼睛,甚是可愛。看到薛登,竟然笑了。一種母性偉大的愛涌上心頭:也許是天意,我一定要把這個女嬰養大。

進的屋來,薛登放下女嬰,她熱了牛奶分給兒子和女嬰喝。兒子很喜歡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小妹妹,在一旁逗着她玩。一段時間內,多少緩解了薛登壓抑已久的情緒,也沒有時間多想丈夫的境況。母性使然,薛登全力投入到照顧兩個孩子身上。薛登還請來了年近七旬的老母料理家務,買些蔬菜洗洗尿布等等。

儘管每天晚上她也思念疼她愛她的丈夫,可是丈夫讓她照顧好孩子的囑託言猶在耳,一時間也顧不上許多了。沒過兩個月薛登的頭髮全部變白了,她的面頰日漸變瘦。她心中祈禱:丈夫的冤屈終歸有一天會大白於天下,兒子總有一天會大步流星走來。每每想到此,她才能稍事休息一會兒,這個乖巧不愛哭的女嬰多少也給她帶來些慰藉。

五、

光陰荏苒,日月如梭。大兒子張飛如願以償考進了省師範學院,同班一個叫錢翔的,眉清目秀,濃眉大眼,高高的個子。二人脾氣秉性甚是相投,一塊吃、一塊住,長跑不甘落後,學習成績不分伯仲。只是張飛能歌善舞瀟灑浪漫一些,錢翔沉穩善辯幽默風趣一些。張飛穿着時髦好看一些,錢翔家庭條件較差,穿得樸素自然一些。張飛的油亮的黑髮向左疏,錢翔順溜的長髮向右梳。不過怎麼看人們都感覺像一個模子裏印的,怎麼也不相信世界上真有長得如此相似的人,說不定這就是緣分,同學都說不如你們認了盟兄弟吧。這種相濡以沫的日子一晃過去了兩年。

張飛的妹妹張茉莉和錢翔的妹妹錢百合也如願以償考進了師範學院。張茉莉留着長長的辮子,辮稍繫着蝴蝶結,緊緻合體的褲子,上身真絲短襟打扮更顯嫵媚。雖然是單眼皮,可長長細細白白的脖頸,心形吊墜在脖子裏左搖右擺不知迷倒多少師長。錢百合也是單眼皮,長長的披肩發飄逸自然,陣陣髮香。一身緊身衣褲,高腰長靴增添幾分婀娜,雖然更換的衣服不是很新,但是乾淨整潔,一看便知是個勤快愛乾淨的女子。

星期五傍晚,張飛和錢翔相約兩個妹妹都來見面,紛紛買了大袋子好吃的。兩人心裏說不出有多麼悸動。張飛想:“錢翔的妹妹一定很美!不知如何嬌羞動人。”錢翔想:“張飛的妹妹一定氣質非凡,想必桃花一般!”

正巧兩個妹妹同時來到哥哥宿舍門前,你看我,我看你,猶豫着同時舉起手要敲門,這時門開了:“歡迎兩位美女入場!”

八目相對,顧盼流離,目不暇接。

張飛被錢百合的冷豔俊俏吸引了,目瞪口呆。錢翔被張茉莉的美豔豐滿迷住了,目不轉睛。一時間這個世界定格了一般,還是張飛反應快,自我介紹起來:“我是張飛,茉莉的哥哥,歡迎百合大駕光臨!”

“我是錢翔,百合的哥哥,歡迎茉莉駕臨寒舍,蓬蓽生輝。”

兩對兄妹認識了,一來二往好感日漸加深,相互之間暗戀起對方來。

六、

日子就像東流水,稍縱即逝。

轉眼兩個哥哥就要畢業了,而且被一家國企教育機構選中,正在準備報到期間得到通知,張飛的爸爸刑滿出獄。張飛把這激動人心的消息告訴了情同手足的好友錢翔,錢翔也激動地說:“好啊,我一定要去,我們租一輛好車,風風光光接老人回家。”

由於急於見到分離多年的爸爸,恨不得一下子飛到父親身邊。張飛打電話給母親,讓她自己租車去監獄,他和錢翔一塊從學院直奔監獄。

H市的監獄在城市北郊,由於近幾年加大城市發展,監獄北部蓋了很多高樓大夏,這裏成了繁華地段,寬敞的馬路四通八達。說來也巧,張飛的車子和張飛媽媽租的車子同時到達,張飛拉着錢翔,準備把他介紹給媽媽。張飛媽只顧看眼前這個熟悉的身影了,過馬路時沒有注意後面疾馳而來的吉普車,眼看就要撞到她的身上,說時遲,那時快,剎那間錢翔一個健步衝上前去用手猛推薛登一把:“阿姨,快閃開!”說話間,薛登怔在一邊,小汽車擦着錢翔小腿急速劃過。

人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錢翔,張飛趕緊跑過來:“錢翔,怎麼樣,傷到沒有?”

“只是小腿受了點傷,沒事的。”

張飛顧不得多想:“媽媽,你接爸爸吧,我送錢翔去醫院。”張飛心急如焚,看到股股噴涌的鮮血,迅速脫去外衣,爲錢翔緊緊捆綁住傷口。

“好的,孩子,快快去吧,可不要耽誤了治療。好孩子,是你救了我!我可怎麼謝你呀?”薛登回過神來,知道自己闖禍了。

七、

來到醫院,醫生說錢翔的小腿傷到了主動脈,失血過多。需要和病人一樣的O型血,張飛一聽急了:“我就是O型血,醫生,就輸我的血吧!”

“好的,好的,別急,我們還要化驗確認一下。”醫生安慰着張飛。

寬大的病房裏放着兩張大牀,張飛和錢翔分別躺在兩張牀上,鮮紅的血液從張飛粗壯的血管裏靜靜地流到錢翔的血管。錢翔慢慢睜開眼,輕輕地瞥了張飛一下,豎起了拇指。

窗外,薛登和張攀焦急地徘徊。張攀明顯瘦多了,雪白的頭髮更見憔悴。只是他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好人救了自己妻子一條命。

約莫過了四個多小時,醫生讓家屬進屋探望。薛登和張攀先來到張飛跟前,張飛用食指掩在嘴上:“噓,是他,錢翔,我的室友救了母親。”

薛登二人轉身看着打着石膏的錢翔,上前緊緊握住錢翔的手:“讓我們怎麼謝你呀!”

錢翔笑笑:“是他,張飛,你們的親兒子給我輸的血,我還要感謝他。”房間裏一片和睦笑聲,薛登夫婦看着兩個互敬互助的年輕人,心裏第一次樂開了花,只是覺得錢翔這麼眼熟。

薛登問起了錢翔家裏都有什麼人。錢翔說:“我有一個妹妹,母親叫王紅。”

“王紅,是否家住某鄉某村?”薛登睜大吃驚的眼睛。

“是啊,阿姨。你認識我母親?”錢翔好奇地問道。

“豈止認識,你媽還在我家照看過張飛呢!等你養好傷出院了,我們一定見見面!”

八、

大概過了半月左右,錢翔傷好出院,說好了親自到醫院來接的母親臨時有事沒有到來,錢翔有些不高興。張飛說:“可能實在脫不開身。”不容分說,張飛把錢翔親自送到家。

見過王紅,張飛一口一個阿姨,只是王紅開心地應承着。錢翔說:“媽,我的好友張飛,大學四年同學,這次受傷是他爲我輸的血。還有張飛的媽媽是薛登,她說你還做過她家保姆呢!”

王紅怔住了:“你說什麼?”

“張飛的母親是薛登!你們認識,得空我們一定要聚聚!”

“啊啊,是嗎,一定聚聚,有機會一定聚聚。”王紅推說有些頭痛:“你帶張飛到附近飯館吃些飯吧,我就不去了,多謝你啊!”

等錢翔把張飛送走,回到家裏,埋怨起母親來:“媽,你也真是的,怎麼待人這麼冷淡?他可是我的大學好友,將來我們還要在一起工作呢!”說着進屋再也不理她了。

深夜,王紅和丈夫錢黑翻來覆去睡不着:“我就知道早晚這一天會來到,要不就跟孩子說了吧。”

“說什麼,臭婆姨,說了孩子還不是要跑了!到頭來雞飛蛋打一場空!”錢黑不甘心。

第二天一早,錢翔氣呼呼敲開父母的門,留下一句話:“我爲你們兩個所作所爲感到羞恥!走,跟我走,我們要和張飛的父母交代清楚!”

王紅和錢黑不知所措,被錢翔生拉硬拽上了出租車。他要讓自己的父母把真相告訴自己的生身父母。

九、

XXXX年.王紅生下一對雙胞胎姐妹,大的叫錢茉莉,小的叫錢百合。一對雙胞胎姊妹的到來沒有給王紅帶來歡快和溫馨,反而換來丈夫錢黑的謾罵和毒打:“你個臭婆姨,生的誰的野種。連個帶把的都生不來,把我的酒水錢花去給這兩個妞妞,養大了還不是嫁給人家遠走高飛。”說着咕咚仰脖灌下一大口酒,呼呼睡去,這時睡夢中的孩子尿炕了,受不了溼濡,一個勁兒的哭。王紅每天餵奶累得精疲力竭,招呼錢黑給孩子換尿布,錢黑一個酒瓶砸到窗戶上摔得粉粹,嚇得兩個孩子一個勁兒往孃的懷裏鑽。

王紅一邊安慰着孩子,一邊唸叨:“你個窩囊廢,自己沒本事。生男生女是我一個人的事嗎?錢掙不來不說,還打罵嚇唬孩子,算的什麼男人?”發泄完了,王紅想起了僱主張攀家,張攀家一對雙生兒子,自己一對雙生女兒,何不如此這般。於是一個罪惡的計劃涌上心頭,她叫來丈夫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錢黑本是三代單傳,一根獨苗,想到略施小計就能換來兒子,並把自己的女兒託付給有錢人家,他一個勁兒誇老婆有心機,並答應一旦得到兒子,改邪歸正出外打工,餵養孩子。罪惡的計劃經二人一拍即合,巧妙實施了。

十、

金秋十月,瓜果飄香。晴朗的天空中鴻雁南飛,這成羣的大雁飛翔中有意無意地排成人字形陣,也許它要讀懂人字的含義。也許它在疑問,爲什麼人字是張開寫的,人世間到底有多少哀怨糾紛使人離散。鴻雁喔喔的叫聲能否換來更多的相聚,只有浩瀚蒼穹能得到答案了。

張飛和錢翔雙雙陪着王紅和錢黑來到了派出所,他們要把深藏17年的祕密和盤說出,爲自己犯下的罪惡抱恨終生。

兩年後,一對妹妹大學畢業。張飛和錢百合,張翔和錢茉莉雙雙喜結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