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心的父親散文

在村上幹過一段時間,父親終於成家並剛喜得小兒—我的大哥,這時組織上來通知,父親調去離家幾十公里外的瀏陽縣黨校,在那有時教政治課,有時又抽調去成爲政府工作組的成員,被派到較偏的東鄉深山老林裏寨子裏去,目的是傳達和監督執行黨的長遠或應急的發展、穩定農村的方針、政策。

匠心的父親散文

因當地貧困落後,父親被安排住在平時閒置的茅房裏,據當地人說,因裏面死過人,常常在夜深人靜時鬧鬼,但我父親經歷過殘酷戰爭的洗禮,又是無神論的共產黨員,所以他會硬着頭皮往裏住的,他後來回憶時對我說:在人生地不熟的爛屋住第一晚還是有點心驚驚的,他想的自我寬慰壓驚的辦法是:進屋後即用手電簡照遍牀上下和四個牆角,有老鼠的話將其趕跑,同時對房內有一個全方位的瞭解,並將電筒和一根棍子放在枕邊,之後就可以安然入睡了。常常一個地方要住上半年至一年。每個獨立的'工作組員像是上級政府、黨組織安插在各個村野角落的雪亮眼睛,明察秋毫,在通訊不發達的條件下,也能及時瞭解各地不同的情況,在生活物資極爲貧乏緊張時候,人們抵禦自然災難的能力薄弱,這種貼近一線,服務最基層的老土工作方法是十分有效和迫切的,如遇乾旱,急需柴油和抽水泵抽水解決,就需如實彙報情況,需上級供銷社分配下來,這樣有利全國上下如整盤,均衡發展,有利於社會穩定。

父親復員後的第六年,母親生下了我,父親賜我名叫“武”,我常思考,父親是以我這名字來紀念他入朝作戰這段不平凡的經歷?還是因聯合艦隊風波,中蘇兩國外交惡化,中國人在遠近出現了蘇美兩強大敵人,爲隨時準備打仗,國人需更重視更高級別地強化武裝力量呢?

待我長到四歲多,已有了些觀察和記憶力了,在一不冷不熱的一天,住下屋的大隊書記捎來消息,說按我父親的吩咐,叫我媽下午收工吃過燭光晚餐後,到他家來等我父親的電話。第二天,媽帶我早起,坐幾個小時汽車到了縣黨校,父親見到一年也難得去一次的我們,當然特別高興,我也是第一次坐汽車出遠門,感到很新奇,第一次吃饅頭,第一次見到明亮的玻璃窗和會發射出耀眼光芒的電燈泡和收拾得乾乾淨淨稍寬敞的父親的睡房,我很興奮,白天就開始不斷地在父親的牀上從牀頭到牀尾翻跟斗,一點也不覺得頭暈和疲勞,其他老師進房見到也有些好奇,那幾晚我也不知怎麼與爹媽一起擠在同一張牀上睡到天亮的,以後的很多年,老師們還常打聽“翻跟頭的娃”長多高了,讀書怎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