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有朵雲散文

我知道時間永遠回不去了,我永遠不可能再見到生命中那朵實實在在的雲彩!曉雲,這個讓我曾經歡樂、幸福、傷感、難忘、重生的女孩,在我執筆的此時,就綻開在內心裏最柔軟的地方,遠而近着!

風中有朵雲散文

(一)我與曉雲的幸福時光

19XX年曉雲13歲,比我大一歲,她的住處離我家不是很遠。我們從小就認識,我們一起上學,一起結伴回家,一起在家鄉的小河邊釣魚,一起在村莊的一座土山上玩耍。那時候,曉雲總是扎着兩個長長的辮子,辮子的末端扣着一朵茉莉花式樣的飾品。曉雲最喜歡笑的,我一直覺得她的笑能給我很多的感覺:溫暖、平靜、美麗、樂觀等,曉雲笑的時候,有兩個小酒窩,那兩隻眼睛可明亮了,直至現在,還能覺得那束光總能穿過歲月直達我的內心。

我們兩家關係十分好,曉雲也和我從小要好,就在那年,我們兩家約定,等小孩長大了,就結爲親家。那時我還不懂愛情,我只知道,我和曉雲在一起時很快樂

後來的日子,我有時跟曉雲開一些玩笑,比如她以後是我老婆,要怎樣怎樣之類的,曉雲就會假裝生氣,她會用美麗的小手輕輕打我,那段歲月就像故鄉雨後的天空,明亮清澈!

曉雲喜歡唱歌,她的聲音很好聽。那些電視裏的歌唱明星,沒有我特別喜歡的,我只喜歡曉雲的歌聲。記憶中,曉雲最喜歡孟庭葦的歌曲。那時農村貧困,小孩身上沒有什麼零花錢,每次父母給一點錢我都攢下來,除此之外有時還去撿垃圾廢品賣,也記不清我究竟用了多長時間,終於給曉雲買了一臺磁帶播放機。那年曉雲15歲,我清晰地記得曉雲那天抱了我,儘管總在一起,但平常我們也只不過拉拉手,偶爾搭搭肩,而這樣抱我很長時間還是頭一次,我的臉通紅的,心撲撲的,任由曉雲把頭埋進我的懷裏,我的面孔觸碰着她柔軟的頭髮,有點恍然入夢的感覺。那天曉雲很感動,眼淚掉下來有點梨花帶雨的感覺,說話用詞也很奇怪!她詢問我怎麼有這麼多錢買的時候,竟用了“鉅款”這個詞語,當我輕描淡寫說了事情的經過!她又輕輕敲打我的身子,說我好傻好可愛!

我給曉雲買了一個孟庭葦專輯的磁帶,是盜版的。因爲錢不夠了,有些地方會有些小的雜音,但這並沒有影響曉雲的興奮之情。磁帶的第一曲是孟庭葦的代表作《風中有朵雨做的雲》,曉雲最喜歡聽這首曲子了!說實話,我喜歡孟庭葦的聲音,但我還是更喜歡曉雲唱給我聽。

那天她的歌聲在我的記憶中是最閃亮的一次,那是她第一次完整地唱完那首歌曲,深情、清澈、動聽,眼睛帶着一點淚光,陽光把我和她包圍在一起,我的身體沉浸在歌聲的河流裏,心靈被洗滌得更明亮。直到現在,我還能清晰地記得那首歌曲的歌詞:“風中有朵雨做的雲/一朵雨做的雲/雲的心裏全都是雨/滴滴全都是你/風中有朵雨做的雲/一朵雨做的雲/雲在風裏傷透了心/不知又將吹向哪兒去/吹啊吹吹落花滿地/找不到一絲絲憐惜/飄啊飄飄過千萬裏/苦苦守候你的歸期/每當天空又下起了雨/風中有朵雨做的雲/每當心中又想起了你……”

我們一起讀完國中,又上了同一所高中,這期間曉雲對我幫助很大,曉雲成績比我好些,在學習上,我有時缺少點耐心與刻苦,曉雲總會把我從偏離的軌道上拉回來。曉雲告訴我:人在世界上,要認真對待自己,對待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

我和曉雲很少吵架,只有一次曉雲跟我生氣,因爲我欺負了一個低年級的學生,曉雲責怪了我,好幾天都不搭理我,最後我沒有辦法,認真寫了份檢討,在她面前像個犯錯的學生,請求老師的原諒。我向她保證:以後不會欺負別人,不會鬧事,好好學習。她這才原諒了我,原諒我的那天,四周沒人,我想抱一下她,她把我推開後,又把她的小手放在我的手上,我說給我唱那首歌吧,她笑了笑說:“看你表現。”

17歲那年暑假,沒有想到這是我跟曉雲的最後一起度過的暑假!

曉雲生日前的某一天,我兩坐在樹蔭下的草地上,曉雲問我,生日那天會送她什麼禮物。我從我衣服上扯開一個鈕釦交給她,開玩笑說把心送給她!她把釦子小心翼翼地裝進自己的口袋裏,還開玩笑說會把那顆釦子縫在褲兜的一角,這樣我的心就跑不了了。她的笑容讓我好陶醉。那天我想親她嘴,曉雲有點不願意,看着我有點不高興的樣子,湊過來抱我。

我說:“雲姐姐,讓我親下不?”

她的眼神閃過了一些遲疑,還沒有等她思考,我就把嘴貼在她的嘴上,她沒有拒絕,也沒有迴應,那紅紅的臉蛋像成熟的紅蘋果,第一次吻沒有想象中的感覺,但是經過時間的沉澱,還是覺得那麼美好。我記得那天陽光激情地呼應着自然的一切,我抱了小云很長時間,在這期間,我的手還有些不安分,在我的祈求下,小云把我的手,從她的衣服裏放到她柔軟的胸上。當手與肌膚觸碰的時候,心跳有些像被驚動的魚兒一樣慌張,怦怦亂跳。我們兩緊緊地靠在一起,融合成一個世界,我覺得身下的草地是那樣的柔軟,不遠處的河流蕩漾着金黃的色彩!風兒慢慢撩動小云的絲絲柔情,她的眼睛努力地迴避着我,不知過了多久,她換了個姿勢,很自然地掙脫開我的手。小云說以後不要這樣得寸進尺,說的時候還是帶着溫柔的笑意。她告訴我,我們目前還是要把學習搞好,以後如果可以,我們可以考進同一所大學。

“如果成績跟不上我的腳步,就別想跟我……?”

“老婆,遵命!”

“下次再喊老婆,我就不理你了!”

我摸了摸小云的臉蛋,說:“好,不說,不說。”就這樣那天,我與曉雲聊了好久,我與曉雲一起憧憬着美好的未來!對我來說我覺得很慶幸,能遇到曉雲這樣的女孩,她美麗、純潔、善良,對待每件事都很認真、細心。最重要的是小云對我真好。

(二)曉雲的離去,讓我悲痛欲絕

我永遠沒有想到這卻成了我與曉雲的最後一次相見!關於這段最後的畫面,後來在我的記憶中放映過無數次,很長的時間裏,曉雲的'笑容總會從天空的高處灑落下來,慢慢破碎成點點淚光。

第二天,曉雲傳來噩耗,曉雲在下河洗鞋子時不小心溺水而亡!

我沒有去看曉雲冰冷的屍體,我呆呆的站在一個無人的地方,把曉雲的美麗,用一點點的碎片慢慢地拼湊出來,然後又慢慢地撕碎。曉雲在我的天空在不斷地飄起,墜落。我一會大喊,一會沉默。我的眼淚一遍遍地衝洗着自己的面孔,我不知道自己該怎樣面對自己的身邊的一切,我的世界開始凌亂起來,導致自己也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改怎樣面對家鄉的河流,面對那落在水裏的太陽,更不知道怎樣面對自己的家人,怎樣面對曉雲的父母?於是我把自己丟棄在一個無人的地方,讓自己一次次地進行悲痛與歡樂撕殺的輪迴。我的身體幾經墜落,有好幾次都好像要進入另一個世界,但一種掙扎的責任感,總又把我拉回來。我嘗試着用曉雲的聲音說話,把身體擺成一個曉雲的姿態,天空中有一些雲朵孤獨地飄着,我的目光呆滯地灑在裏面,然後淚滴是晴空下又一場雨。

曉雲走了?曉雲真的走了!曉雲永遠地走了!

我不想在父母面前表現得太憂傷,我也不想在曉雲的父母親面前太憂傷,我只能強行包裝着我脆弱的情感!

我病了,我終於病了!在我開學時候,我得了一種怪病,在無限想念曉雲的過程中,突然無法平靜自己,我怕老師端着茶水上課,還有上課的時候我無法集中,另外我總想上廁所。

(三)帶着我的曉雲重生

我休學了,我沒有辦法治好我這個奇怪的病。曉雲死後,留給我一些東西,一件縫着我鈕釦的裙子,還有一本日記!

我找到了一種緩解心情的方式,就是給曉雲寫詩,這段日子裏,我一直把我對曉雲的思念之情,都用詩歌表達出來,我用詩歌來描述那些曾經的過往。

《小云》

我,把自己洗乾淨了

卻找不到曬的地方

我身體的水珠

滴答,滴答

媽媽說

回家,回家

我身體裏有個小云啊

她總跟我對話

她的話啊

滴啊,滴啊

我說

回家,回家

天空有一朵白雲啊

我對媽媽說

天空有一朵小云啊

滴答,滴答

如果雲知道

如果雲知道

我把自己寫哭了,我也快樂了!

通過寫詩,我的心情平靜了好多。後來我慢慢發現,我沒有那麼悲傷了,感覺曉雲又漸漸融入了我的血液裏,我想努力地把曉雲那份美麗延伸下去,就像她那日記裏描述的堅強,樂觀。我經常對着天空的雲朵,把她想象成曉雲。

經常我也會把那孟庭葦的磁帶拿出來聽,聽那曲《風中有朵雨做的雲》,這是曉雲最喜歡的歌曲,聽着聽着,我好像能感覺到曉雲的歌聲。

日子慢慢地過去,我的心情一天天好起來,我的身體漸漸地住了另一個曉雲,我覺得曉雲的品格與我融合在一起。

《雲》

一條河流,滋潤我的一生

除了愛情,還有落在水裏的那片雲朵

搖曳着美麗的身姿

而我,那個採摘的人啊,舞動着

填補四季的空白

緩緩走進天空深處

雲不語,河流不語,我默默地

站在四季的腳下

畫一幅美麗的油畫,把自己的身體

灑在上面,濺出雲朵,天空

河流的聲音,飄過

一朵雲飄着,沒有消亡,

在一江春水

在一夏之陽

在一秋之果

我趕在冬天的一場大雪前

用我的一片天空

擁抱你!

時間真的可以縫合傷痛, 我的怪病自然地好了。經過一學期休學,我的成績掉了一些,儘管比別人少學了一學期,儘管大學聯考時考數學經歷了一場嚴重的拉肚子導致數學只考了46分,但我的總分依舊可以能去上一所大專學院,儘管不是很好。父母親想讓我復讀下,我沒有,我想還是要爲家境不是很好的他們着想。

大學聯考結束後,我來到了小云的墓前,把那本日誌,還有那件留給我的裙子,都燒了,一陣煙霧幻化成一朵朵雲,慢慢地綻放出來。我想這些東西我真的不需要了,我應該把她歸還給曉雲。離開墳墓時,我好像覺得曉雲笑了!

(四)後來

後來的日子,我帶着身體裏的曉雲不斷前行,這個豐富多彩的人生,曉雲總與我同在!風中總有一朵雨做的雲朵,開在我身體前行的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