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徙隨筆散文

風雨雪飄不在意,千里還家爲團聚。人類規模最大的遷徙就在我們的身邊。

遷徙隨筆散文

“秋天來了,天氣涼了,大雁南飛了”。這是一首遙遠的兒歌,唱出的是在季節變化下的候鳥爲了生存而北雁南飛的遷徙。

今天的人們已經很少去觀注排成人字形的大雁南飛的景象了,因爲我們自己也在遷徙。每年的春運期間,車站,碼頭。機場到處都是人頭攢動,演繹着車水馬龍般的世紀遷徙。巧合的是我們今天的遷徙也跟候鳥一樣也是季節性的,也是爲了生存的遷徙。只是我們今天的遷徙多了一些文化的原因和社會的理由。

社會的發展需要人們從一個城市到另外一個城市去工作,城市的發展需要大批的農業人口進入城市工作。由於我國的僵化的戶籍制度的桎梏,所有從外地進入城市工作的人們都被稱作外來人口。這座城市等於就是明確地告訴你,你只能在這個城市賣力氣,但是不會承認你是這個城市的一員。更別談成爲這個城市的主人。

其實早期的農業人口進入城市並不是政府爲了替農業人口創收而推動的。而是農業人口嚮往城市的生活,爲了增加自己的收入而到城市謀生的結果。農業人口進入城市以後,他們乾的是城市裏的人們不願意乾的`最苦最累最髒的工資又是最低的工作。他們住無定所,工作屬於臨時工。如果丟了工作就只能到車站碼頭去棲身,一段時間裏政府和媒體把他們稱作盲流民工。隨着時間的推移,城市的管理者覺得這些廉價的勞動力其實可以加以利用。城市也離不開他們,他們也依賴這些城市。這就好像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城市一方面接納了這些人,一方面又拒他們於千里之外。擔心這些泥腿子搶了他們的福利,搶了他們的飯碗。因爲人畢竟都有一些自私,不管他的職務有多高,素質有多好。如果有一個外來人要去他的口袋裏摳鈔票,那是肯定不行的。進入了城市的農業人口被迫遊離於城市與農村之間,被媒體定性爲農民工。在城市裏他們就像外星人一樣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十足的二等公民。他們像從一個遙遠的地方飄過來,從春到夏,從秋到冬,因爲這農民工的身份,也因爲他們自身受教育程度的問題,他們所從事的工作是勞動強度最大又最不掙錢的事情。這就正應了一句俗語:賺錢的不吃力,吃力的不賺錢”。雖然政府一次又一次地提高最低基本工資的標準,但是也無法改變現狀。

他們像一片雲,一片無可適從的雲,在城市裏飄忽不定。工作是臨時的,居所是暫時的。其他的節假日他們不一定能享受得到,但是春節到來了,那千里萬里之外有他們的家,有他們的老爹和老媽。他們個個思鄉情切,人人歸心似箭,哪怕是車站外被堵得水泄不通也別無選擇。回家,回家過年。冰雪封不住風雨阻不斷的歸家的遷徙路。

這是人類歷史上最壯觀的遷徙,但也是一種無奈的遷徙。在人類的發展歷史上只有殘酷的強迫移民,而沒有這樣大規模的無奈的遷徙。從社會發展的角度來看,這種遷徙還是正面的,人口的流動有助於社會的進化,有助於物品的流通,可以推動消費進而推動經濟的發展。遺憾的是農民工是一羣低收入人羣,而那些高收入的人羣卻是不在遷徙之列。

遷徙爲生存而遷徙,遷徙爲發展而遷徙。今年飛回來,明年飛出去。南雁北歸,北雁南飛。東方去打工,西面去淘金。遷徙遷徙年年遷徙,一方面是爲了發展,一方面是爲了自己的生存。從農村到城市工作,無論你去了多少年,都丟不掉原生的身份,一個尷尬的稱謂“農民工”。

遷徙,回家過年,短暫的停留。再遷徙,一個年年上演的人類最大的人口流動就在身邊。一邊是長途跋涉的艱辛,一邊是老弱病殘的留守。有評論說人們每年匆匆忙忙的回家過年是思鄉,其實這些只是說對了一半,思鄉與鄉情雖然是每一個心中的眷念。但是回家過年的人們心中更多的還是無奈。空巢一樣的家,守着空巢的老人孩子纔是人們實實在在的牽掛。每逢過年不知道有多少個家庭在翹首期盼親人的歸來,也不知道有多少老人和孩子在家裏望眼欲穿?

春節過去了,當城市裏的人們還在家裏享受着溫暖甜蜜的時候,“農民工”們卻在打理行包,他(她)們即將離開溫馨的家,依依不捨的踏上未知的他鄉,這一去也許又是一年,又要過上一年的牛郎織女般的生活。

遷徙在他鄉,一種生活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