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抒情散文

我的童年是在鄉村度過的,那裏祥和,溫暖,簡單質樸。

我的童年-抒情散文

童年純真,四季都美,夏季的蟬鳴從心間傳來,彷彿從兒時開始,就從未停息過。

小時候,對於夏季,除了可以吃冰棍,最快樂的就是捉蟬。

每逢暑假,拋開學校吩咐的假期作業,忘記家人囉嗦的囑咐,村裏小夥伴們成羣結對的捉蟬,少則兩三個,多則五六個,走過大街,穿過小巷,不畏風雨,不懼悶熱,就這樣,穿梭在村裏,徘徊於樹下。

蟬,也叫知了,七八月份的鄉村,空氣中瀰漫着燥熱的氣息,太陽烘烤下的花草,都軟弱的彎下腰,夏季的風,吹過臉龐,是一種刺激的“溫暖”。頭頂的陽光格外刺眼,不忍直視,馬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整個村落都進入了午休,午間的村莊,屬於我們。

村裏的路,是用那種小石子鋪成的,路的兩邊都是樹葉遮掩的村舍,樸素的鄉村建築,帶給人一種原始的美。

那時,我們約好在村頭的那棵老桐樹下見面,平時經常組隊就三個人,裝備是兩個細長的竹竿,大約五六米,用來夠蟬殼,還有一根戴帽子的杆子,用來捉知了,在還有一個塑料袋,一個大口的塑料罐子,袋子裝蟬殼,罐子裝知了,檢查好裝備,就可以出發了。

不管是夠蟬殼,還是捉知了都是有講究的,馬路邊基本都是粗大的樹,知了爬的太高夠不着,我們經常都是在田間的樹林裏徘徊,那裏既涼快,知了又多,而且差不多都能夠着。

樹林裏奇形怪狀的樹,高的矮的,粗的.細的,有被風折斷的樹幹傾倒下來,有不知長了多少年的老樹,要五六個人才能抱得住,樹皮粗糙,有的枝幹已經枯死,飽受多少滄桑,還有盤踞的老樹根等等。

陽光透過葉間的縫隙灑下來,一條條光柱,給林間增添了一種奇幻色彩,捉知了也是要看樹的,像那種白楊樹,樹皮相對而言比較光滑,一般知了很少,就算有,也被繁瑣的楊樹葉遮擋,不好下手,梧桐樹則比白楊受歡迎一些,而知了最喜愛的還是那種長殘的老榆樹,我見過大約兩米長的樹枝上,就有六七個,但榆樹數量很少,一整片小樹林基本就三四棵,即便這樣,辛苦勞作一中午,也會滿載而歸。

捉知了的時候要有技巧,看見知了先調整好長杆,不能讓杆子碰到枝葉,以前嚇到它,樹枝各種各樣,知了也有不一樣的姿態,當它頭朝上,這是最佳的撲捉時機,當它背對着我們,我們應該站在它的斜下方,用帶帽的長杆對準,杆子要順着知了爬行的方向,迅速朝着斜上方扣下,百發百中。當它腹對我們,這是不理想的撲捉,這時候,要從知了的身後,帶帽的杆子由後向前,由上到下一起進行,緩緩靠近,生怕碰到細微的枝條,否則前功盡棄。

三個人有明顯的分工,一個人專門捉知了,蟬殼有時附着在草上,或是距離地面很近的樹上,一個人負責用手摘,另一個則用杆子夠,有時可以換着來,在樹蔭下捉知了,時不時傳來麻雀的叫聲,它們歡快的在林間穿梭,無憂無慮,伴隨着斷斷續續的蟬鳴,林間總是那麼熱鬧,就像我的童年,總是那麼快樂。

我們玩着歇着,看着村莊中嫋嫋升起的炊煙,煙霧繚繞的鄉村,從遠處看,像是與世隔絕的桃源,一切顯得祥和,舒適。太陽已經暗淡下來,沒有那麼刺眼,西邊的天空,紅霞萬丈,彩雲齊驅,宛如雙龍戲珠般,在空中呈現。

收拾好裝備,準備回家吃飯,除了下雨之外,每天中午都是這樣度過的,如果運氣好,可以捉到三四十隻知了,蟬殼大約有半斤,基本就是這樣。

回到村裏,跟小夥伴把戰利品平分,拿好裝備,各回各家,爲晚上再做準備。

日薄西山,夕陽走過每一片磚瓦,留下歲月的足跡,等着我去發現,走過每一個屋檐,風乾了落在檐角的樹葉,掠過每一間瓦房,給平靜和諧的鄉村送來幾許夜空的星光。

天就這樣黑了,還在仰望夕陽的我,兒時的自己只希望,午後過了直接就是傍晚多好。

傍晚,就是夕陽最後一抹餘暉消失的時候,天邊依稀可以看見月亮,或殘缺,或圓滿,零散的星光在月邊靜靜地閃耀,蟬鳴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各種蟲鳴。

對於在土裏的蟬,有的地方叫蟬蛹,有的地方叫爬殼,顧名思義,就是會爬的蟬殼,各種地方叫法不一樣,我們村裏都叫爬殼。

我們依舊約好,村頭的那棵老桐樹,此時的裝備都變了,一人一個手電筒,一個塑料罐,捉爬殼的最佳時候是在傍晚,那時候大部分蟬都開始撥開土壤,朝着枝頭爬去,基本都是剛爬上樹,或者爬上樹不高,用手就能夠着。

晚上的田野,彷彿一個夜空,一個手電就像是一盞星光,不停地在田野裏閃耀着。晚上的小樹林並不是那麼安全,因爲地勢崎嶇,有大小深淺溝壑,有時一腳踩在溝裏,有時被花椒樹劃傷臉頰,那時的我們彷彿早已忘掉這些危險,心中單純的想着如何能捉到更多的蟬,每一片小樹林都是一羣人,有大人,有小孩,都是一個村子,所以吵吵鬧鬧,有說有笑。

人多的地方熱鬧,但捉不到多少蟬,我們三個經常會去蘋果園,梨園這些地方,雖然困難比小樹林要大很多,但是一晚上下來,最少也能捉到一百多,果園的樹非常討厭,樹不高,都是一些比較細的枝條,長滿樹葉,觸摸之後,渾身都是瘙癢的,再加上蚊蟲較多,一般人是不來這裏的。當然,付出的努力和收穫成正比的。

其實還有一種比較高端的手法,就是在樹幹上人能夠到的地方,有塑料紙纏上一圈,當蟬的爪子碰到光滑的塑料紙,或停在樹幹上,或落在地上,然後,輕鬆地就可以捉到了,這個方法的確很好,但對於那時的我們來說,不是那麼現實。

夏天日長夜短,夜深了也就十點多,這時候除了被我們捉到的,都已經爬上枝頭,等待明日的破殼飛上樹梢。

周圍的燈光少了,是時候回家了,回到村子裏,門前基本都是納涼的人,有的躺在涼蓆上望着夜空,有的坐在凳子上聊着心事。捉回來的蟬,留上一點自己吃,其餘都買給收購的人,一晚上平均收入就在二十元,那時候,對於一天只有五毛零花錢的我,是不少的,我把攢下的二十元放到我的存錢罐裏,再把存錢罐放到一個小箱子裏,最後把小箱子放在牀底,那時候,就是這樣。

村頭的那棵老梧桐,給我的童年遮風擋雨,在歲月走過之後,還會剩下多少滄桑,留下多少斑駁,老梧桐,見證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長,童年裏的老梧桐依舊挺拔,高大。

童年充滿了歡樂,在無憂無慮中成長,在家人的呵護下長大,童年的夏季,對於長在農村的我,是最美的回憶,我的鄉村沒有山水,但林間的蟬鳴,是最動聽的交響樂,夜色中的田野,仿似另一個星空。

童年,沒有憂傷,只是單純的成長,歲月的書櫃擺放着用回憶書寫的日記,偶然翻開,滿滿的都是童年的微笑,沉甸甸的都是童年的純真。

鄉村簡單質樸,總是祥和溫馨,童年天真無邪,但已是過去。許多年後,我會把童年當做一首歌,唱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