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核桃散文

我們這兒有句俗語:“七月核桃,八月梨,九月的柿子亂趕集。”農曆七月已至,新鮮核桃開始上市。

七月的核桃散文

市場邊一對老夫婦守着一攤新收的核桃,核桃殼上的水分還沒晾乾,去除外皮時殘餘的絨絨的絲絡也鮮鮮地附在殼上。攤主展示的核桃仁飽滿瓷實,一看就讓人忍不住停下腳步。

核桃有兩種,我們這裏把它們分別叫做“夾核桃”和“米核桃”,“夾核桃”又叫山核桃、野核桃,殼內溝槽又深又窄,核桃仁很難取出,不適合食用,常有投機商把它們攙在“米核桃”裏坑蒙顧客,如今也有人利用它溝深壑顯的特點,把它衝成薄片,製成各種工藝品。

“米核桃”就是我們常吃的這種,這兩種核桃從外觀也能判別:“夾核桃”外殼溝突較爲明顯,“米核桃”外殼較爲平滑,溝突的地方只有大致的紋路。

小時候,有的人家院子裏有核桃樹,那是想都不用費神想的,所幸村外也有,南嶺的一條溝裏有幾株,北山下杏欄子有一排,十幾株的樣子,誰種的不知道,只記得那時歸大隊,又因爲零散,四周不挨有人看守的山林果樹,形同無主。

自小成績很好的二姐,七年級時因爲桌間距與同學鬧了點矛盾,也因爲眼饞自小一塊長大的夥伴們退學後自由自在的生活,開學不長時間就輟了學,與夥伴們一起,要麼打撲克、納鞋墊,要麼拿着繩、鐮,到山上割柴草,要麼揹着提籃去摟柴火,挖野菜,整日滿山遍野地躥,哪個旮旯裏有什麼自然熟記於心。每年秋天滿覆着柴草或野菜的提籃裏總會有不少核桃被挎回家,再被放到乾草垛中。

核桃的硬殼外還有一層綠色的外皮,富含汁液,這些汁液一旦濺到衣物上,很難洗去,沾到手上也是久久不能消褪,因此,誰若嘴饞,急於去除外皮,不管你是把它浸在河水中,在石塊上磨,還是用利器砍割,雙手接觸過外皮的地方都會變成棕黑色,大人一看就會打趣:“又偷核桃了?”

去除外皮後患最少的方法,就是把核桃埋到乾草垛中悶,悶幾天後,外皮萎縮蔫鬆,一剝很容易脫落。但悶的時間不能太長,否則,核桃仁也會悶的變質。

多數時間,二姐只顧忙於享受採摘的樂趣,那些悶在草垛裏的核桃,只好由我接管。

剝去外皮的核桃,往往不等晾曬,就被我順手砸開,變質的隨手扔掉,飽滿的核桃仁很少能完整的剝出,往往因爲砸外殼時力度掌握不好而四分五裂,偶爾有保持四分之一完整的,會讓人激動不已,從平緩處揪住果仁外層略泛淺黃的'軟皮小心地揭起,一塊白生生的核桃仁呈現在眼前,等不及下一塊剝出,放進嘴裏一嚼,脆生生、香甜甜又水汪汪的,讓人忍不住嚼之又嚼,直至細碎異常。

小孩子畢竟缺少經驗,有時二姐採回來的核桃還不成熟,軟皮包裹的只是一些凝脂樣的或濃或稀膠體,膠體就膠體吧,要飯的不能嫌飯涼,只要能入口的,都成了我的腹中之物。

或許是從那時開始,我對鮮核桃有了一份特殊的鐘愛,每到秋季總忍不住買上一些。雖然幹核桃一年四季都有,但它吃不出鮮核桃那種水靈靈、香濡濡的感覺,也因爲那層軟皮不易去除多了一份苦味,沒有鮮核桃甜的醇,香的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