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在音符旋律中流淌抒情散文

一樣的溫馨關懷,兩類的場景畫面,悄悄鋪陳、細細綿展,輕盈揮灑於醫院和安養中心之間。苦難的人走不出來,有福的人走了進去。在這人們心靈最需要膚慰的地方,發抒真情,散播幸福,綿綿彩繪那幅人性光輝最動人的詩樣圖景……

幸福在音符旋律中流淌抒情散文

  一

停妥車子,走上斜坡,就在即將抵達醫院大門之際,一陣悠揚的樂音,突然從透明玻璃縫隙之間,源源不絕流瀉而出。一顆原本驛動的心,也隨之而逐漸平靜了下來。

穿過兩道電動玻璃門,走入挑高、寬敞的醫院大廳,那悅耳動聽的音樂源頭,立即呈現在眼前。一架平臺鋼琴,一支小小提琴,在兩位女性音樂志工的密切協同下,汩汩流淌出天籟一般的樂曲篇章。

這些音樂篇章,類皆以大家耳熟能詳的流行歌曲和鄉村民謠爲主軸。因爲,這裏並非一場正式的音樂演奏會,而是一個僅能暫時洗滌煩憂的心靈饗宴之處。適合一般人的和諧樂曲,乃成爲首要的選擇,而非着眼於音樂的藝術成分。

醫院,基本上是一個較爲憂傷的地方,來到這裏的人,絕大部分都是病人和家屬。病痛纏身,心靈鬱悶,短暫的音樂欣賞,成了他們療傷止痛,探尋壓力出口的一道良方。也正因爲它賦有着此一深層的特殊意涵,因此每天下午,院方都會刻意安排一場約一小時左右的各式音樂聚會,讓病患和家屬,至少能夠有一個休憩和喘息的空間。

在這大廳之中,沒有固定的座椅,一、二十張輪椅,不整齊地散佈於大廳各處,形成了一幅猶如天女散花般的拼圖圖案。音樂悠揚,節奏起伏,路過的行人,紛紛放緩匆匆而行的步履,有的甚至停下腳步,駐足靜心聆聽,藉以調和氣息,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煩憂。

在這幅簡單的音樂圖卷裏,沒有豪華的舞臺佈景,沒有刻意的座位安排,只有一架固定擺放的平臺鋼琴,在輕鬆隨興的氛圍之中,恣意地蘸色點妝出一道美麗的人間風景。雖然大家彼此陌生,但是相逢自是有緣。當然,還真得要特別感謝這兩位音樂人,能夠離開封閉的象牙之塔,輕盈地走入這個堪稱苦難卻又富有希望的地方。

這種聞聲救苦、拔苦予樂的大愛精神,真有如觀世音菩薩一般。她們挪出時間、義務前來,這就是所謂的志工精神,永遠只知付出不求回報。一曲終了,掌聲響起,那熱情的掌聲,堪稱是她們最佳的回饋。此時,在寬敞的醫院大廳之中,個個笑顏綻放,朵朵心花逐開,就猶如蓮池水中微風搖曳的燦爛蓮花一般。

笑容漣漪慢慢擴大,輕盈盪漾着每個人的心靈深處。當然,也包含着我們這幾位,特地前來探訪一位病患的慈濟人……

  二

  遠處雷聲隆隆,天空細雨微飄,綿綿的雨絲沾衣欲溼,輕盈地灑落位於博愛路“愛河之心”附近的區域。雨溼大地,天空黝黑,在這大雨即將來臨之際,恣意鋪陳出了一個不同於烈日豔陽之下的午後場景。

離開喧譁的街道騎樓,隱入高聳的高樓夾層。臨窗鳥瞰,弧形的跨虹吊橋,和筆直的椰林大道相互輝映;心靈徜徉,川流不息的喧囂車輛,與安養院內的寧靜氣息彼此交織。在這曲直與動靜交錯幻化之間,潑灑出了一幅多樣化的人生際遇圖景。

一張黏貼於九樓大門電梯外側的告示單,揭示着一羣志工即將於今天下午前來的訊息。午覺過後,安養中心院內的老人們,早已在護理人員的'協助下,坐着輪椅,整齊列隊於狹長的大廳之中,靜靜等待慈濟人的到來。

不同於寬敞的醫院大廳,老人安養中心的格局,顯然就相形見絀不少。沒有挑高的空間建築,也無熙來攘往的流動視野,它們絕大部分爲私人團體所設立,類皆居處於高樓大廈的樓層之中。由於居處高樓,缺乏空曠的前庭,所以能夠自由活動的空間,也就顯得相當有限。只有一條長長的走廊,簡易地成就了每一次的安養中心關懷。

在這建築有點封閉的安養中心裏,擡頭不見藍天白雲,俯視未知大地晴雨,只有那午後穿透玻璃的走廊陽光,依稀見證着外頭的天氣景象而已。掃描着此一封閉的場景,設身處地推測院內長輩們的心靈世界,想必也並不會怎樣的開朗。

爲了突破這番長期靜謐的環境,設法炒熱現場的封閉氛圍起見,主持人特地開放大家點歌,而開場音樂〈快樂的出航〉,也就在此一特殊的因緣之下揚帆起錨。這首懷念老歌,不僅揭開了安養中心關懷的序幕,也掀起了安養中心二十多位老人家,那塵封已久的往日情懷。

〈快樂的出航〉這首閩南語懷念老歌,依時間回溯推估,應是這羣老人家青少年時代的共同記憶,它敘述着揚帆出航的一絲喜悅,也訴說着糾結內心的幾許離愁。在“綠色的地平線,青色的海水”中,“一路順風念歌詩”,快樂地出航;而那份的情難離情緒,也順着“爸爸啊!媽媽啊!我會寫批(信)寄乎你,暫時的分離,請你免掛意”的悠悠旋律,展露出潛沈壓抑於內心的聲聲無奈。

這首歌詞的內容意境,相信是大家內心共同的寫照,無論是院內老人家或是慈濟人,都會有着這樣的心情牽扯,只是每個人所面對的場景,往往有所不同而已。慈濟志工,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寬闊的天地之中活動,恣意做自己喜歡的事;而院內長輩們,卻僅能於狹長有限的水泥空間之內徘徊,等待親人的姍姍來臨。

緣起緣落,時光匆匆,在〈一家人〉的手語樂音聲中,依依不捨地結束了今天一個多小時的關懷活動行程。無論是雙手合十致意,或是以大拇指點頭感謝,大家都在“相依相惜,彼此都感恩”聲中,互道珍重再見,期待下個月週日午後的再相逢……

  三

親身經歷了這些苦難的場景,回想起了目前擁有的幸福,一首〈很幸福〉的音樂旋律,不禁油然躍動於起伏的腦海之中。靜靜聆聽,細細品味,依循這優美的人生旋律,體會那蘊含其中的意境與深情。

音符氤氳迴盪,旋律旖旎縹緲,在這兩類堪稱人生低潮的地方,串起了盈盈升起的心靈願景。見苦知福,讓喃喃埋怨淡然離棄;珍惜擁有,讓幽幽心灰匿跡遠揚。在這幸福旋律的曲折縈迴之中,潑墨出人生柳暗花明的未來希望,抒寫着生命東山再起的無限憧憬。

歌聲綿綿裊繞,旋律潺潺流淌――在那回憶的深處,有着我們之間最真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