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州姑娘散文

青春年少居彬州七載,我怎能不鑑賞彬州姑娘。

彬州姑娘散文

每天清晨,我爬上荊刺叢生的西城拐角,沿南城牆慢跑,從西溝到南溝,彬州姑娘們三三倆倆擔着小巧的水桶,踏着姜嫄的足跡,進溝爲全家人挑來清澈的泉水。勞動的彬州姑娘是一片片亮麗的風景,展現在侍郎池,展現在石龍窩;她們又是一朵朵俊俏的梨花,綻放在楊家臺,綻放在水簾洞,散佈在梨鄉的角角落落。

從城牆上下來,走進涇河灘地,無論走在哪一條田坎上,隨時都能見到她們窈窕的.身影。她們一會兒雙手使剪疏花疏果,一會兒又在大棚下繡花般侍弄甘藍苗,一會兒又在油菜田裏荷鋤歌唱,不大工夫,卻又見她們像一羣快活的黃鸝鳥,分散飛到一家家白牆紅頂的農舍裏,轉眼間給客人端出了三千年歷史的彬州御面,令人垂涎三尺。

清晨,下弦月還掛在西邊的樹梢,一顆兩顆的淡星還沒有在雲影中隱去,彬州姑娘就起牀了,她們有的灑掃庭院,有的下地幹活。柔弱的晨颸,吹得她們長長的髮絲輕飄漫舞,濃濃的朝霞給她們的輪廓塗上一層夢幻般的色彩,無論多麼高明的畫家都描繪不出的顏色,昨夜夢境裏的白馬王子在她們白皙的臉上,還留着一絲絲拙夫愚婦察覺不到的紅暈。與彬州姑娘共同呼吸古老的涇河氣息,你彷彿遠離了黃土高原,來到夢想的天堂,你永遠也不會頹廢,永遠感受到一種向上的活力,一種奮鬥不息的激情。

聽彬州姑娘唱歌,你會覺得是靈魂的盪滌,是無與倫比的享受。那周代雅音的遺存,至今聽來,還如火擊周鼎般清脆沉穩,如梨園柿園的朝露暮嵐,似石龍窩春草在冰柱下煥發,散發出大自然鬼斧神功的雅韻。

有朝一日,夢中的白馬王子變成了眼前英俊的小夥,彬州姑娘就會打開封存已久的心胸,如同開啓公劉釀造的米酒,那麼醇,那麼濃,那麼醉人,絲毫沒世俗的功利。一雙雙鞋墊,一個個荷包,一包包紅透的柿葉茶,就是她們表達愛情的專用禮物。

1993年那個無雪的冬天,無情調令讓我永遠離開了彬州,坐在一輛破車上漸行漸遠,我的目光一次次透過車窗向路邊眺望,還想看見一位兩位彬州姑娘。可惜,剷車無情地夷平了西城拐角,姑娘們小巧的水桶也不知去向,我只能望着灰濛濛的天,來到一個陌生的單位,回憶彬州雪白的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