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衣食住行散文

最近空間朋友們多有寫到衣食的,讀後常常有參與閒聊的衝動。而真正在點評的那點兒框裏好像又言猶未盡似的,就忽然再懷念起自己曾經的羣來,大家常常就着某一話題各抒己見地交流,實在是一樁愜意事兒。今天就自己再溫一回舊夢吧,信馬由繮,到哪是哪。觀者若有不適,權當一瘋子胡扯即可。有感觸的,也可以隨便討論。

閒聊衣食住行散文

說到衣食住行,我有一腦子的觀點,可又什麼也說不出來。想起幾件往事:

曾經住單身宿舍的年月裏,一位女同學去看我,進我房間轉一圈下了個總結:不像女孩房間,簡直就是男生宿舍。倒不髒亂,而是滿目寡淡,毫無溫馨柔和之感。藍色的鐵牀,藍格子牀單,藍色的被子,蚊帳依舊是藍色的。兩張大桌子,一張放電視機錄音機書本紙筆,一張放洗刷用品生活雜物。一臺暗紅衣櫃直接帶了衣鏡,旁邊一個木頭盆架上座着個綠盆,上方掛着一把古銅色的劍。就這些擺設。除過劍柄上墜着的一縷大紅穗子,好像連點鮮豔的色彩也找不到,更別提什麼女孩們愛用的粉色調了。她的總結嚇了我一跳,我自己還真沒觀察過這事兒呢。許多東西的購置與擺設都是隨性而爲的,我並未覺得討厭粉色或其他豔麗的顏色,也從未想過要弄出個什麼樣的氛圍來,在不經意間擺成了個男生宿舍。這對一個年輕女孩來說,實在不算一種表揚啊。

還曾經與一位朋友聊天,聊吃聊穿,在各盡言談後,她笑我:你不如做和尚去啊!鮮衣無趣,美食無意,終其一生,所爲何來。

在我的感覺裏,沒有什麼美食與粗食的好惡感。就是在兒時物資匱乏的條件下,也真記不起來自己被什麼好吃的東西誘惑出饞癮過。始終沒有吃不飽的經歷,也就始終沒有得不到滿足的缺憾感。

九十年代以後,隨着工業與服務業的發展,副食品出現越來越多的花樣,飲食行業創造出來愈來愈高的成就。超市裏食品專櫃琳琅滿目,我至今能叫出名字來的零售也不過十種八種。進了飯店,我常常就更是羞愧萬分了,稍上一點檔次的菜我根本不識得是什麼,也就並不言語。我爲主時,讓客點菜,我爲客時,請主隨意。生怕點出的菜讓飯店裏服務員都看不上眼。

平日生活中,我極少用過心思做飯菜,都是簡簡單單,不出一小時飯菜上桌。複雜一點的菜,我是學不會的,也可能更多是怕麻煩。因爲所有複雜的做菜過程都會有很多道工序,都會產生很多垃圾,弄髒很多用具和地方。僅僅爲了幾十分鐘甚至十幾分鐘的吃而去勞動好幾個小時的事情,是我不敢接受的。遇見講做菜的電視節目或讀物,我只會偶爾看一眼成品--啊,真美麗!這是我常有的感嘆,而從未想過它的味道會是什麼樣子。我應該是屬於天生對美食不感冒的人吧。

有緣的是,婆婆和母親都是與我差不多的類型,從來不用心於廚房。兒子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自然與我們一樣,幾乎所有水裏的生物他都不吃,碗裏有個蝦皮兒他也得挑出來。有頭有爪完整地躺在盤裏的東西不吃,需要全心投入地挑刺剔骨頭的東西他也不吃。他的食譜比我還窄,只愛豬肉和一部分青菜,這完全是我的過錯造成,卻也沒什麼好法子。好在他對於我並不精細的作品還是很容易下嚥的,所以從來還不曾爲他的吃飯犯過愁。

這樣的生活習慣與消費理念,也不是有意所爲,只是從沒想着要刻意改變,便成了這樣。該是三十年的路程裏漸次的變化和選擇慢慢沉澱下來的吧。

而對於衣服,其實,我是很有自己強烈的熱愛和討厭的,很久以前喜歡的風格,現在還是喜歡,當時不喜歡的,現在也依舊不喜歡。

很不喜歡那些說不清是什麼色的顏色,要麼紅,要麼黃,要麼黑,要麼白,搭配在一起可以,但不要混色。

很不喜歡那類只由幾何線條組合成的花葉圖案,花不像花,葉不像葉的,看了就不喜歡。我就喜歡立體的,很像很像的花。若是平面的花葉,那也得圓潤柔和纔看得喜歡。尤其念念不忘兒時那些粗布被面上的圖案,牡丹也罷,菊花也好,鳳凰也罷,鴛鴦也好,都是活生生的動人模樣,很是開拓大氣。現在,市面上偶有水墨元素的衣服,無論買與不買,遇見了,我總會默默地多看幾眼記在心裏。姐姐說我,你是穿衣服,又不是看畫,幹嗎非要那麼像呢?把幅畫穿身上就好看了?我也不知道好不好看,但就是喜歡。

很不喜歡那些層層疊疊又邊角不齊的蕾絲啊、荷葉邊啊什麼掛在衣襟或裙襬上,總覺得很多餘。最要命的是它們常常由裏向外一層比一層一短,要是純色的還好點,一看見花色的,我就常常聯想起小時候養的半大母雞滿屁股蓬着的羽毛來。

很不喜歡某些褲子尤其是淺色的很瘦地貼在身上,總讓感覺像沒穿衣服。即使她身材再好,也只能相關情色而無關美麗。

很不喜歡粗壯的一雙腿踩在細細的獨跟鞋上,總覺得太殘酷,壓強那麼大對地球是一種傷害,對別人的承受力也是種煎熬。

很不喜歡那些機器在衣服上繡出的一片片張牙舞爪的圖案,根鬚張伸着沒個連接,尤其是雜亂無章的點綴着,更是受不了。讓人感覺到處是線頭。

也很不喜歡近年來一直活躍在流行前線的高腰連衣裙,韓式的。大概設計師是想突顯女性的下身修長感,於是將腰設計在胃部。穿着這樣的衣服讓人不敢吃飽,即使面料彈性再好,也生怕吃飽了便沒有腰了。況且,這個部位你再怎麼餓幾天它也不是最細的地方。尤其要命的是這些裙子常常都是剛到屁股下便結束了,正好把肥壯的大腿露了出來。即使大腿足夠好看,卻也總要擔心大風一吹春意四瀉的尷尬啊。可是當我想買裙子的時候,卻發現滿大街全是這樣的裙子了。

要把這些話到大街說一遍,大概得有人罵我了,打擊一大片。關鍵是人家還會鄙夷地說,你穿個高水平的來呀!而我身上的衣服卻是極沒品味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適合哪些衣服而恰巧又喜歡這些衣服。我對衣服對色彩對審美的低水平和固執讓我常常找不到自己喜歡的又適合的衣服來。而偏偏又懼怕在逛街上花時間,於是大多衣服不是湊和着來的,就是休閒服。穿一年又一年,始終沒曾美麗過也沒曾醜陋過,更未曾時尚過。

在我的大腦裏有時也浮出某些天花亂墜的夢想。有時面對某些自己實在鍾愛的衣服,明知不適合,便把自己幻想成怎樣怎樣的美女到夢裏演繹一翻此衣的風韻去。

當年照過婚紗照,熟人看了說怎麼一點不像你了?呵呵,我不知道這算是鼓勵還是打擊。但我明白其緣由是我從未以這樣認真的面目出現在人眼前過。沒化過妝,沒穿過這樣有味道的衣服,除了腦後的馬尾還好像能證明自己是個女性,還有什麼證明呢?只恨自己沒長個高個頭,若長到一米七零,我便想剪了短髮常年累月穿身運動服旅遊鞋弄輛山地車騎着上班去。夢就是夢,可以永不面世的。

大概歸根結底,還是懶字吧。同事好幾年前就花兩千多買件純白色小羽絨服,三天一洗乾洗十元。我聽了在心裏暗忖,這樣的代價衣服白送我也不敢要呀。讓我手洗,我寧願去買件黑色的,兩週一洗,放洗衣機裏一絞就好了。

越是這樣思考下去,自己越是懶人呀。一位男同事愛車開了一年了,三天兩頭理個水管沖洗,抹擦,無論怎樣的天氣,從不見人家車髒過。有時看着人家擦車的勁頭,就想起自家的車來,七天有五天裏是灰悠悠的,剩下那兩天是因爲纔在店裏洗過。開始時對比之下,我常常怨他的懶惰來,他還我一句“是我開它,還是它開我呢,誰爲誰服務的?”可憐這樣的理論,我倒在漸漸的失敗中認可了。

曾經越是沒車,越是喜歡在車裏風馳電掣的感覺,感受時間與空間的迅速交錯之趣。而今年齡漸長,竟是越來越不喜歡速度這東西了。好像高速度就是代表着快節奏與疲憊。工作需要生活需要的時候快節奏是被逼的,而沒事的時候就是喜歡慢慢吞吞地散步,慢吞吞地打字寫文章,聽慢吞吞的音樂,慢吞吞地讀閒書。因此上,休息日出門買東西或辦點小事情,我的原則是能步行不騎車,能騎車不開車,好像非想把那些不得不爲的快節奏補償過來似的。

香車美女都是要慢慢看慢慢品的,看車展時我常常就這樣想。高速地跑着,不是危險也是累,只要時間不急,大可不必。越是人跡稀少路面寬闊的地方,慢悠悠地開車看景聽音樂越是享受。而這觀點,大概也是落伍太多了。你看只要能跑開的路面吧,沒有幾個八十邁以下的。

我的騎車速度也是幾乎最慢的,同類型的車子總是一個又一個地超我而去。騎車的路上,我常常思考些沒用的事情,再加上騎得慢,所以有時常會在正允許左轉的路口無意闖了紅燈,羞愧地退回。

說到住,大概自己就越不符合現代社會的女人標準了。每次與同事外出旅遊,我的行李總是女人中最少的,買回的.東西也常是很少。如果只需在外住一晚,我基本是什麼都不必收拾直接就可以出發。如果超過兩晚的話,才需要帶些極簡潔的東西。只要不是太差的賓館,我都可以接受他們的東西。我總覺得不需要專門帶一套全面隔離的牀單被罩的,你只要保持與它們的距離就是了啊。就算到處是病毒,我們總還是可以在一定距離下保證安全的。

對於自己家常住的房子,我想人大概都是這樣吧。沒有房子時想着有自己的小窩就好,有了小窩幾年後就會思想大窩,等窩比較大了,一百二、一百四、一百六了,還會念着別墅的好。面對喜歡住平房還是喜歡住樓房這個問題時,總會有人喜歡平房的帶院子、輕鬆、閒適,也總會有人喜歡樓房的安靜、乾淨、廚衛皆一堆的緊湊方便,但是如果能將這兩項好處二合一,我想大概就沒有不喜歡的了,那便叫做別墅了。在我們國家,別墅的定義大概就是這樣的--帶院子的樓房,所以它便有着二合一的功能。

不過,若真是思考這個詞兒。我覺得它原本的意義應該還得是在鄉野間吧,得區別開來戶主本有的常住房,而是作爲他們的一個高檔休閒別院。像我們的城市裏常常開發出的這類一排一排擠在城市裏的三層帶院洋房,不大符合別墅這個名字的。當然這理論不見得正確,也沒求證過,它完全是我自己的理解而已。

在我們國家的每一個城市裏,花半生甚至一生的收入到鋼筋水泥打成的衆方格中去獲得一個方格子而爲家,是很普遍的生存狀態。這不得不說是我們身爲人口衆多的國家公民的悲哀。

常想起人類社會的發展史,在遠古的時代,衣爲蔽體而生,食爲果腹而尋,行爲衣食而勞,住爲遮蔭避雨而搭。而今幾千年後,誰曾料想,竟是生髮了多少的喜怒哀樂和糟粕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