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原創散文

早上起來,我窩了一肚子火:昨晚帶來的兩個饅頭,讓老鼠給毀了:一個,給摳了洞;一個,啃的花花糊糊。中午吃什麼呢?我望着饅頭髮愁。

老鼠原創散文

一個黑影,“忽地”,從桌下閃到牀底。

“王八蛋!你還沒走!”我關上門,用報紙塞好門縫,心想:“叫你吃,非打死你不可!”

我把牀下的紙盒、鞋子,統統搬到牀上,把桌子移到屋子的正中,牆旮旯的一個大箱子,也抱到桌上,想:屋裏水泥地,看你往哪裏躲!

老鼠縮在牆角,貼着牀腿,尖着嘴,小黑豆眼,定定瞅我。我拾截竹竿,對它用力一搗,它一歪身子,竄出來,奔向房門口。我轉身又是一竿子,竿砸其尾巴,它吱吱叫着,跳到牀上。我舉竿再砸,它蹦到桌上,我再砸,它跳入未蓋蓋的大木箱內。我一個箭步衝上,壓上箱蓋。——這箱子,原是鉗工放工具用的',外邊包了鐵皮,進到這裏,不是死路一條嗎?我盤算着,該如何整死這隻老鼠——

比如:用錘敲,先震昏它,再倒出,打死;燒一壺開水,將箱子弄個小孔,往裏灌,燙死它;找來一隻貓,餓它一天,再開箱扔入其內,讓貓,生食活吞了它!……正當我設計、盤算,如何處死這隻老鼠,廠子裏的人喊我去拉貨。我想,反正你跑不了,回來再找你算賬!

拉貨,原本三天,因遇上麻煩事,七天才回來,回來第一件事,仍是老鼠,仍是該如何處死這隻老鼠!

進門,我先拍拍箱子,看老鼠餓沒餓死。拍了拍,沒動靜,再拍,仍沒動靜。我想,老鼠一定餓昏了,仰面躺在裏面,昏死過去。當我打開箱子,奇怪,老鼠不見了。

再看箱底,箱底四角,各啃了一個洞,洞旁,積了厚厚一層木屑,鐵皮,被啃得閃閃發光。在靠近箱蓋的地方,我發現了第五個洞,這個洞,是箱外鐵皮交合處,因搭頭未搭好,老鼠便從這兒,啃洞,擠了出去。洞外,翻卷的鐵皮,勾拉下一束灰黑的鼠毛,鼠毛上粘帶着兩塊米粒大的鼠肉,箱外,血跡斑斑……

毛、肉,都刮拉下來,出去,能活嗎?我看桌下,看牀底,看有無死鼠。……順牆根,我找到門口,門下,又出現一個洞,洞口粘一束灰黑的鼠毛。門外的牆根,有老鼠爬過的痕跡。——我的心微顫着,尋着老鼠爬行的痕跡,往前找了七八米,七八米外,是片一尺多高的野草,鼠跡進入了草叢。我從老鼠入草的地方,又往前找了十來米,仍未見死鼠,它逃了!

今後見到老鼠,我還要打,再打,且要一次打死。但有很長一段時間,不知爲什麼,我總忘不了那隻老鼠,忘不掉,它出逃後的斑斑血跡,忘不掉它對命運所做的極度抗爭,以至我每想到它,對已知未知的世界,充滿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