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醫散文隨筆

一把100多年前的日本鈴木小提琴,破損得面目皆非.已經不能發出聲音,經過我市一位制琴家的修復和另一位小提琴演奏家的調整,使這把琴煥然一新,拉奏出來的聲音一鳴驚人。我敢斷定,這把琴與我見過的意大利琴、德國琴毫不遜色。我用了一個新概念來定義這兩位琴者,他們是琴醫。

琴醫散文隨筆

琴醫王剛是制琴家,他高高的個子,身材消瘦,棱角分明的長臉,一雙眼睛給人一種剛毅的感覺,說他剛毅不過分,因爲,十幾年前,一場罕見的疾病降臨在他身上一一僵直性脊柱炎。當時年輕的他面臨兩個選擇,一是向病魔投降,倒在牀上,二是戰勝疾病,重新獲得新生。王剛選擇了後者。在極度痛苦中他找到了一個分散他疼痛的職業,一一製造小提琴。年輕時拉過小提琴,所以,他鐘愛小提琴。查資料,選材料,忍着病痛,精雕細刻,用頑強的毅力開始了製造小提琴的事業。小提琴的製作工藝要求十分嚴格,他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代價來製造小提琴,當他的第一把小提琴誕生後,他沉醉在琴聲裏,一種成功感和幸福感涌遍全身,一切病痛全部煙消霧散。從此,他製作小提琴一發而不可收。多少年來的經驗積累,他製作出的`小提琴越來越完美,有的琴已經達到相當高的水平。這次修復這把日本鈴木小提琴對他是一種挑戰。他查閱大量資料,瞭解鈴木琴的木料和製作特點,經過了近兩年時間終於讓這把小提琴煥然一新,用演奏家楊佔元的話來說,這把琴,是目前他拉過的本溪的小提琴中最好的一把琴,琴主陶宏威更是樂不可支,一把殘損的琴獲得新生,放在誰身上不高興啊?這把琴修復者是王剛,調琴者是另一位琴醫,一一楊佔元。

楊佔元和王剛是好哥們,都是琴的緣分聚在一起的。楊佔元和王剛形象上形成鮮明對比。楊佔元中等身材,胖胖的圓臉,頭髮好像被濫砍盜過,有點稀疏不太茂盛。我們稱呼他省略一個字,去掉了元,管他叫楊佔。他有個外號叫“楊老慢”,說話慢、走路慢,喝酒慢,平時總愛捲起一枝旱菸慢慢地抽。可他拉起琴來卻不慢,不管怎麼快的十六分音符,到了他手裏,乾淨利落,一絲不苟。楊佔元當年是本溪歌舞團的首席小提琴,曾經是瀋陽音樂學院著名小提琴家的關門弟子,他培養出來的學生衆多,而且大都優秀。老楊不僅琴拉得好,更擅長調琴。調琴可不是鬧着玩的,有句話:好琴要好調,次琴能調好。一把小提琴,本質當然得好,木料、做工、油漆等都是因素,可琴的音柱、琴碼、等等決定了這把琴的音色好壞。陶宏威的這把鈴木琴修好後,王剛拿到楊佔手裏,這等於王大夫對琴的手術完畢,剩下來康復、調養、心理安撫需要楊大夫來完成。楊佔一點也不敢慢怠,精心調整,不知道幾個回合,終於讓琴達到了滿意的效果。就這樣,一把百年老古董煥發起藝術的青春,重新震顫出驚人的優美旋律,那天晚上,我也試奏了這把琴,屬實不錯。說到這裏,我們不得不感謝這兩位琴醫,他倆搶救出的不僅僅是一把琴,而是對一件文物的搶救。

好醫生光治癒一個病例不行,不知道有多少琴經過他倆的修復和調整,重新走向工作崗位。我的一把琴經過他倆過手,也變得面目一新,聲音更佳。這正是:琴是有情物,病了可修復。神醫出妙手,枯木發新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