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來中山，經朋友介紹認識皮先生。那時皮先生在鎮上開了一家很大的建材公司，紅紅火火，人長得帥，又有錢，顯得特別精神，而且人緣好，酒量大，爲人爽快，朋友圈出了名。
幾年後，皮先生賣掉了公司，去了城裏。偶爾回來，見上一面，依然滿面風光。一晃又過了幾年，皮先生回來次數越來越少。
有一天，我去城裏，路過一菜市場，看見人吆喝。走近—看，競是皮先生和他老婆—起在賣菜。眼下皮先生，沒有了往日的光鮮，人老了很多，滿臉憔悴，蓬頭垢面，佈滿了白髮，衣着也不光亮，倒也整齊，時不時用手捋捋頭上凌亂的頭髮，十足市場上隨處可見的小販。菜攤上擺了許多青瓜，辣椒，茄子，青菜和一些水果，旁邊放着個茶杯等等。不時有人來買菜，討價還價，賣菜雖然不是重活，也是辛苦活，早起晚歸，賺點小錢，實在不易。朋友見面，少不了寒喧，慢慢話說開了。
原來皮先生進城後，城裏生活費用大大增加，超乎了想象。好日子沒過多久，帶到城裏的錢己不夠用。沒辦法不找活幹，想想自己也沒有手藝，早先的'錢用了不少，做點大生意又沒了本錢，而且在城裏人生地不熟，確實不易。爲了貼補生活，維持生計，思來想去，只有賣菜找點小錢。託關係盤了個菜檔，閉聊中不時有過來買菜問價的，都熱情招呼，熟客拉拉家長，即使問問價，也不例外，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
人生就是這樣，如果皮先生當年不進城，他或許活得很自在，很瀟灑。但，他選擇進城。也許是他的夢，就是付出也無怨無悔。我覺得凡事要量力，不是每個秤砣壓千斤。我祝願他，生活也許艱難。儘管小本生意，錢少點，累點，那也是爲自己的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