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屬於你美文摘抄

1、長眠的,不是愛情

未來屬於你美文摘抄

窗臺上的君子蘭浸在今夜如水的月光裏,我靜靜的想念着她。

詩琴,她的名字。如詩如畫的女孩,我生命中最唯美的風景。歲月易逝,她的顏色卻在我不多的年華里日漸明豔。譬如今晚,這月光下芬芳馥郁的幽幽君子蘭。

花開花謝,時光荏苒。明天的花兒依舊開,而我想念的人卻已不在。在無數次擱淺的夢裏,我總感覺那縹緲的倩影就是她。我應該感覺不到夢裏吹過的風,但似乎還是隱隱約約聞到了那熟悉的,君子蘭的淡淡芳香。

春天,萬物復甦的季節。百花盛開,她卻獨自在開滿君子蘭的墓地裏永遠的沉睡。春天的風吹不醒她,雨也毫無辦法。所有親人的淚水都無可挽回,她年剛十八的生命。我更是無能爲力,阻擋她去向美麗的天堂。不爲愛情,只爲愛。不爲愛情,只爲那份純真而纏綿的友情。友情的花朵,永遠會在我的心裏盛開。直到永遠,即使我不在了,但她送我的君子蘭依然會在她的墳頭散發着那淡淡的,幽幽的香味。

2、註定的緣

有生以來,詩琴是第一個讓我相信命中註定的人。命中註定一個人必定會受很多的挫折和坎坷,命中註定在坎坷的路途會邂逅自己留戀一生的人。

如果說遇見美麗的風景是一種緣份,那麼在秋天遇見一個天使般的女子便更是一種春天的緣分。

秋風肅殺的季節,似乎我也因這凜冽的秋風所傷。一次外出旅遊歸來,我爲了攝取更美麗的風景而從高處跌下,導致左腿骨折。不過所幸的是,如今我依然能如以住一樣的箭步如飛。當時還以爲自己就這麼完了,以爲自己將不久於人世。在不得以去住院的日子裏,我的人生觀以往的樂觀,突然陷入了久久的悲觀。直到後來,我在一個叫“醫院”的地方遇見了她。這個叫“詩琴”的病友,我想也只能說是病友吧。至於能不能說是朋友,這在我的心底也沒有一個明顯的界線。

病房裏是沒有春天的,至少從前我是這麼認爲。令人窒息的醫藥味,如影隨行的充斥着整個房間。死亡的氣息,似乎永遠的在排斥着窗外透視而來的陽光。

剛住院的第一天,我便感覺極其的不自在。這種感覺要比身體的不自在要強烈多了,但也不得不安分的呆在這生死之間的醫院裏。不過唯一感到慶幸的是,自己並沒有摔成個半死不活,或者半身不遂什麼的。只是一個月的時間,也是相當漫長的。

3、低沉的天空

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我照例讓護士推我去外面的空地上曬太陽。早晨的陽光很溫暖,特別是在秋夜雨後的早晨。空地上有幾條長長的木椅,柔和的風穿梭在我不知樹名的林間。我隔着陽光看見了她,孤獨中顯着幾分憂鬱。我讓護士自己回去,一個小時之後再來推自己回病房。陽光和煦的早晨,我自己雙手推着車輪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停下。隔着溫暖的陽光,我靜靜的望着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總是和我第一眼看到的那樣,憂鬱的望着遠方低沉的天空。

分分秒秒的時間過去,我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陽似乎也更加溫柔了,灑在臉上感覺很親切,很溫暖。我沒有再去看她了,不知何時我也和她一樣憂鬱的看着那片低沉的天空。

“你好!”一個溫柔的女聲瞬間傳到了我的耳朵,如晴天的霹靂。

我觸電般的朝着那聲音發出的地方回過頭來,驚異的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旁邊離我不到一米的木製長椅上。

“你好……”我心有餘悸的回答,感覺周圍的陽光和空氣都在瞬間的凝結。

“你好嗎……你的腿傷?”她矜持的指了下我的腿,略帶羞澀的說。

“還好,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你呢?我可不想當我出院時還看到你在這裏哦!”

她沒有說話,一時間陷入了冷冷的沉默。雖然陽光依然溫暖,但我不知爲什麼感覺心口染上了絲絲的寒意。

“希望你早點康復,早點出院。至於我嘛,可能那天你會真的看不見我的。平常,我每天都會來這裏的`。”她說的很平淡,平淡的讓人不寒而慄。

“你喜歡花嗎?我想送一盆花給你,我擔心自己以後照顧不了它了。”她接對我說,好像在交待臨終遺言似的。我似乎隱約感覺到了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喜歡!我從小就喜歡,但爲什麼要送給我呢?我們,今天才剛認識啊?何況,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我滿臉疑惑的望着她,感覺她微笑的表情中透着刺骨的憂傷。

“以後,你會明白的。而且我知道剛纔你注意我有一會兒了,我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男孩子。因爲你也和我望着同一片天空,即便我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喜歡望天空的人都是豁達和善良的。”她如雨滴般墜地般的說着這些話,很仔細的說着。

“將來,你會知道我的名字的。”我不知道她所說的將來是什麼時候,也沒好在多問。

“好吧!既然你那麼想玩神祕。不過,我希望你也能早點好起來!”我沒有再看她的眼睛,轉向了剛剛和她一起眺望的天空。

4、送花的新娘

天空,朵朵白雲如雪。

第二天的早晨,我和她似乎早有約定過的相遇在這秋風吹拂的林間。陽光明媚的風中,她身穿一襲白裙,像一個待嫁的新娘。

我雙手似划船一樣划着沉重的車輪,一點一點的向着她的背影靠近。我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停下,她似乎仍未察覺。

“你好!”我輕聲的朝她說。

她聽見我的聲音,便輕輕的轉過身來。依舊坐在那木製的長椅上,不過在她旁邊還靜靜的坐着一盆花。

“很高興又見到你!我知道,今天你一定會來的。”她自信滿滿說,這時候我纔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一個少女該有的活力。

“看!這就是我要送你的花!”她雙手捧着那盆花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小心的接過她手中的花,無意間碰到了她的手指。我感覺她的手指異常的冰冷,一種會讓人心寒的冰冷。

“你可知道,它叫什麼名字嗎?”她對我莞爾一笑的問,一點也看不出絲毫的病態。

“不知道,那它叫什麼……”

“君子蘭!我這輩子最喜歡的花。我希望,你這輩子也能喜歡它。”不知爲何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裏積滿了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但她沒有放任哪怕是一滴的淚水滾下來,而是仰起頭如昨天一樣眺望着那片低沉的天空。

我不忍心再對她多說些什麼了,只好讓時間就這麼安安靜靜的沉默着。

“謝謝你的花,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它的。”我突然的說話,似乎驚醒了她一個美麗的夢。

她依然還是回給我一個淡淡的微笑,像風吹過陽光的漣漪。淡淡的,輕輕的。

突然,她伸出手掌對我說:“給我你的聯繫方式,說不定我以後會聯繫你的。我要知道,我的花是否被你給照顧好了。”

“可我現在沒有紙筆,又要如何寫給你呢?”

“用你的手指寫在我的手心,我會在心裏記住的。”她緊緊的盯着我,令我很不知所措。

“好吧!那你可要記住嘍!”隨即,我便在她的手上一個一個的寫完那十一個阿拉伯數字。

“記住了嗎?”我問。

“當然!你以後可有麻煩了哦!”這句話,讓我禁不住的想入非非。

她發覺我一臉的竊喜,便冷冷的對我說:“想哪兒去了,我說的是花!”

一陣微涼的秋風吹來,我們都對着彼此莞爾一笑。一切都是那般恬靜與美好,彷彿愛情,又不似愛情。

5、詩琴

那天以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她了。不久,我也身體痊癒,不得不離開了這生死之間的醫院。至於她,對我來說是一個美麗的謎。

直到有一天雨下的傍晚,我終於收到她的唯一一條短信。雖說是短信,但短信的內容很長。至今來回想起來,那些令人心如刀割的文字還銘刻在我的心上清晰可見:

朋友你好!現在,我只能這麼稱呼你了。

我的名字叫詩琴,很遺憾在自己生命的盡頭才告訴你。即便,我正式的認識你還不過兩天。即便,我們沒有說過很多的話。即便,我不能再見你。

你知道嗎?你就是我生命中最後要等的人。知道嗎?你第一天看見我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你。也並不是爲了等你,只是你剛好出現了在我的身邊。我那天就對自己說,我要在那天的早晨把我的花送給一個陌生的病人,不論是誰都可以。我只想把我這輩子最愛的花朵移交給和我一樣的病人,所以我就把我最心愛的那盆君子蘭送給了你。我相信你一定一定會照顧好她的,是嗎?

很久很久,當我在心底徹底銘刻完這些字句的時候。我只感覺這晚的夜雨,如墨汁般的在這漆黑的夜裏湮滅了一切,我的淚水似這晚的雨滴一樣落得不由自主

“請問……詩琴在嗎?”我自己心裏清楚,接電話的不可能會是詩琴了。

“詩琴……她……她不在了,我是她母親。”電話那頭,我隱約聽見一位老母親哽咽的聲音。

“你是哪位?你認識我家詩琴嗎?”

“我……我認識,我剛收到由這個手機發來的短信。”

“那你……你就是讓詩琴送花的那個男孩子!女兒前些日子拿手機寫了條短信,說在自己走了之後就讓我拿這個號碼發出去。”我感覺老母親的說話很激動,聲音也有些顫抖。

“是啊!幾個月前,我和她住在同一家醫院。有一天,她送了我一盆花,叫做君子蘭!”

“對對對!就是君子蘭,我女兒最喜歡這花啦!”

“那……那她現在還好嗎?”我小心的問,但我幾乎猜到答案了。只是對於她,我還是不死心。

“她走了,患了癌症,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她,她今年才十八歲啊……”說到此,老母親已泣不成聲。

我和這位老母親的談話停頓了片刻,因爲我不知道說些什麼安慰她的話。因爲我知道,她需要的不再是多餘的安慰了。

“你……你能幫我個忙嗎?”電話那頭,終於又傳來了老母親悲慟的聲音。

“阿姨!您說,只是我不知道自己又能幫到您什麼?”

“你能把那盆君子蘭再還回給我女兒嗎?我知道,送人的東西沒有又要拿回來的道理。但是我女兒生前十分喜歡那盆君子蘭,就連住院期間也一直帶着,直到那天我沒在她的牀頭看到它,才知道女兒把那花兒送人了……”她說話的聲音更小了,好像生怕我會拒絕似的。

“當然可以啊!這盆君子蘭本來就是她的,現在還給她也好。只是她,她……我該怎麼還給她呢?”

“我想把那盆君子蘭移種在她的墳上,好讓這花兒啊……永遠的陪着她。”

6、秋末楓林

秋末的楓林,在火紅的夕陽裏更顯絢麗。

又一個秋天的早晨,我終於依照詩琴母親給的地址來到了她永遠安睡的家鄉。

她的家鄉,是一個很美麗的地方。比我以前看過所有美麗的風景都美麗,我想我會終身難忘的。那兒的小橋流水、秀麗的黑色瓦礫的屋頂,以及埋葬她十八歲的楓林。

葬禮上未燃盡的紙錢還未散去,泥土的氣息依舊在陣陣的清風裏鋪鼻而來。我一個人來到她的墳前,帶着那盆嬌豔的君子蘭。寂靜的山林裏,我用雙手在她還是新土的墳頭上刨開了一個君子蘭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