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花賦散文

牡丹江是我國少有的由南向北流的河流,她從人間仙境鏡泊湖流一出之後,就一路劈山過嶺,浩浩蕩蕩地向北流去,到依蘭與松花江匯合。在這條江的中段,形成一個曲線優美的弧形,就像母親的懷抱,懷抱着一塊平展展的土地。甘甜的牡丹江水,時時刻刻在哺育着這一片景色優美的地方,每到春末夏初,這裏就會開滿金燦燦的黃花,遠遠望去,一片鮮一嫩的黃|色,微風吹來,便翻滾起金色的浪花。凡是到過這裏的人,都會對黃花留下抹不去的印象,所以,人們便約定俗成地給她起了個名字——黃花甸子。關於黃花甸子,還流傳着一個動人的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叫滿月的小夥子,就生活在這裏,他以打魚採藥爲生。一年大旱,江河斷流,草木枯萎,民不聊生。滿月爲解除人民的苦難,日以繼夜,一鍬一鎬地挖渠,想引牡丹江水澆灌農田。可是他把腰累彎了,頭髮變白了,也才挖出了一點點。這時,黃花仙子經過這裏,被他的精神所感動,便用她頭上的金簪劃了一個弧形,引來牡丹江水,同時把從天上帶來的種一子撒在了江的兩岸,不久就開出了金燦燦的黃花。滿月吃了黃花仙子種植的黃花,奇蹟出現了,他臉上的皺紋消失了,頭髮變黑了,又恢復了他的青春活力。從此,他們就在黃花甸子上過起了幸福美滿的生活。打那以後,黃花便在這裏紮下了根。這裏除了黃花外,還有馬蘭花、金蓮花、百合等,以及一些叫不上名來的野花,與黃花交相輝映,爭奇鬥豔,五彩繽紛,蔚爲壯觀。凡是到過這裏的人,都免不了駐足觀看,不肯離去。

黃花賦散文

1903年,一條鐵軌悄悄地伸進了黃花甸子,那就是沙俄修建的中東鐵路哈爾濱至綏芬河支線。在這裏設了一個小站,因靠近牡丹江,便起名爲牡丹江站。1933年,日本侵略者又修築了途經牡丹江的.圖佳鐵路(從佳木斯到圖門)。成爲交通樞紐的牡丹江,人口頓時劇增。到了1937年月12月,牡丹江就已經從一個小小的火車站變成了牡丹江市,成爲日僞時期的牡丹江省省會。從此,美麗的黃花甸子,失去了往日的寧靜。但在解放前,牡丹江不過是一個破爛不堪的消費城市。自從1945年解放以來,牡丹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城市面貌日新月異,一幢幢大樓拔地而起,寬闊的馬路四通八達,並且形成了以機械、冶金、石油、化工、食品、紡織、建材、電力、森工爲主體,包括造紙、電子、煤炭、醫藥、塑料、皮革等門類齊全、基礎雄厚的工業體系,成爲北方大地上一顆耀眼的工業新城。可是,當年黃花仙子經營的那片黃花甸子,卻今日被蠶食一塊,明日被蠶食一塊,到今天,黃花已被逐出了她的領地,代之而起的是一座現代化的工業新城。但是,熱愛黃花的牡丹江人,他們不願意把美好的過去遺忘,便把西邊的一塊地方,取名爲“黃花”,算是對那片黃花甸子的留念吧。雖然黃花不見了,但這個名字還可讓人依稀想起這塊土地的昨天,那讓人難以忘懷的黃花。此外,黃花站也是進入牡丹江的門戶,凡是來牡丹江的客人,都首先受到“黃花”的迎接。熱愛黃花的牡丹江人就是用“黃花”來迎接每一位到牡丹江來的客人。

黃花是值得讓人留戀的,黃花也是值得讓人頌揚的。黃花,俗稱黃花菜或金針菜。我的家鄉牡丹江一帶的人,習慣於叫她黃花菜。這是一種多年生宿根草本植物,她那狹長的葉子一叢叢地生長着,像是一一團一綠油油的韭菜。漏斗形的花朵,猶如一隻高音喇叭,向着藍天唱着動人的歌。每當黃花開放的時候,就好像在綠色的海洋裏閃爍着顆顆星星。她不但可供觀賞,可做疏菜,根還可入藥。經查閱資料,得知她的學名則叫萱草。古代的典籍裏多有記載。《詩經??衛風?伯兮》中的詩句“焉得萱草?言樹之背”,應該是她的最早記載吧。大概是由於她那美麗的身姿和奉獻精神,古人多把她比作母親。明朝的劉基在《發安溪至青田戎事急不得留有感》詩中就寫道:“朝原思脊令,夜船夢萱草。”是說他路過家鄉,因戰事緊急,未能上岸看看母親,便形之於夢。也是明朝的何景明在《爲李秀才壽母》詩中寫道:“梅花似白雪,萱草亦朱顏。”讚美他朋友的母親身體健康。由此派生出來的一些詞,如萱花、萱室、萱堂、萱親、萱幃等,無不是代指母親的。她還有一個動人的名字——忘憂草。《太平御覽》引《述異記》雲:“萱草,一名紫萱,又呼曰忘憂草,吳中書生呼爲療愁花。”梁武帝在《古意》一詩中描述道:“當春有一草,綠花復重枝,雲是忘憂物,生在北堂陲。”唐朝詩人楊乘在《南徐春日懷古》一詩中也寫道:“愁夢全無蝶,離憂每愧萱。”是說他每遇到憂愁的時候,不能像萱草那樣把它忘掉。除此之外,萱草還有很多藥用價值,據《本草綱目》,萱草的苗和花,具有治療小一便赤澀、身體煩熱、消食等作用。根可以吹乳,治乳癰腫痛等病。可見,萱草不僅其花可供觀賞,可以食用,還有諸多的文化內涵和藥用價值。怪不得人們那樣喜歡黃花了。

我離開牡丹江已經好多年了,但“牡丹江”這三個字總是讓我魂牽夢繞,揮之不去。無論是在電視、廣播,還是在報紙雜誌上,每當看到“牡丹江”三個字,都會讓我怦然心動,激動不已。因爲那是生我養我的故鄉。每當想起牡丹江,就會油然想起那一朵朵喇叭形的黃花。雖然我出生時黃花甸子已不復存在,但在牡丹江的山山嶺嶺,溝溝汊汊,路邊河旁,仍然有數不清的黃花在開放。小時候,一到黃花開放的季節,我們就會仨一幫倆一夥,挎着小筐,到山上去採,採回來後,或炸醬吃,或炒着吃,或曬乾了留冬天吃。偶爾也拿到市場上去賣。現在每當到了採黃花的季節,我的心就飛回了家鄉,融進了黃花的海洋。現在,牡丹江這座北方工業新城,變得越來越美麗,越來越被世人所矚目,已經成爲國內外聞名的旅遊城市,那琳琅滿目的旅遊景點,每年都接待數不清的國內外遊人。我在想,如果能把被現代化城市趕走的黃花再請回來,讓她重新出現在公園、綠地、大街小巷,在這片土地上再現當年黃花甸子的風采,與現代化的城市交相輝映,那豈不是錦上添花!

我忘不了牡丹江,我思念牡丹江,我希望牡丹江在經濟上騰飛,在形象上更美。在我的心中,牡丹江已經與黃花融爲一體,看到了牡丹江,就想起了黃花,看到了黃花,就想起了牡丹江。我希望牡丹江是一株萱草,像母親那樣具有博大寬廣的胸懷;我希望牡丹江是一株忘憂草,讓那裏的人們沒有憂愁,永遠處在歡樂之中;我希望牡丹江是一朵金燦燦的黃花,奉獻着自己,美化着人類家園。所以,如果我的家鄉牡丹江要選市花的話,我倒願意投黃花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