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江南優秀抒情散文

無論是揚州、蘇州、杭州,還是無錫、嘉興、周莊,灞橋吳宮沈園樑溪烏鎮金陵,朱雀橋上雷峯塔下秦淮河邊,或許現在看到的也是遊人如潮,人聲如沸,那一分恬靜和清雅若不復存在,那還叫江南嗎?

夢江南優秀抒情散文

江南,或者是一個人文概念了。江南,或者是人們夢中的江南。

那是水鄉古鎮,晨霧暮煙,暮鼓晨鐘。晨起的水邊,一羣浣衣的女子,輕搓慢揉,笑語盈盈。向晚的青石板路,一個撐着油紙傘結着丁香般愁怨的姑娘,永遠走在人們的夢幻裏。

江南的古巷,那是老街老店鋪,雕花漆窗,烏瓦素牆,牆上長着一些草和不知名的小花。秋日有陽光的下午,臨街老鋪的主人打着盹,一雙天真的頑童正在捉螞蚱,一個小腳老太穿個小薄襖,搬個凳子坐在門口,拿着個雞爪兒,吮得心滿意足,兩頰也吮吸着陽光,臉上便欣欣向榮了!倘是清潤雨涼天,老屋內一對老者伏桌閒敲子,幾個女子走來,蘭花花的頭巾,竹絲絲的斗笠,淡紅紅的小傘,依舊桃花面,頻低柳葉眉。

那是小橋流水人家。杏花紅雨,楊柳微風,一葉蘭舟,水波淪漣,一尾兩尾游魚緊隨着小舟,翻來覆去。斑駁的橋壁上,纏繞着深綠的藤蔓,兩岸的閣窗輕啓,悄悄便見上了妝的女子,皓腕玉指,如煙的眉黛,似水的眼眸,溫婉的模樣。女人是江南的靈魂,溫柔,是源自滄浪湖裏水般的馴良;美麗,是來源唐詩宋詞裏端莊的風雅,或倚門回首嗅青梅,或憑着闌干弄柳條,或無端隔岸拋蓮子,或沾裳而淺笑,或蹙眉深坐,挑盡殘燈……千般情態,萬種風情。浣紗的西施,嘆息的`莫愁,撫琴的蘇小小,董小宛、柳如是、李香君、陳圓圓……也許是亙古以來太多的虛情假意,纔有了煽情的傳說的至真,成爲一個個直指人心的美麗。

那是十里春風十里鶯啼十里荷花,漫天煙雨,無邊風月,三秋桂子,原來人們癡癡尋找的是古典裏或傳說裏的江南。西陵柏坡的樹蔭,西子湖畔的柳條,惹得一代代才子佳人心亂神迷的,還是那一個故事同一種結尾。連理枝也好並蒂蓮也罷,那浣紗的女子早已走遠,一切真實和虛無都只是紙做的蝴蝶,只有那古剎的鐘聲,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敲,飄緲而沉實,有如九天飄落的梵音。

能不憶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