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他鄉的感動散文

我工作的第一個六年,是在離家二十里外的鄰鄉度過的。

來自他鄉的感動散文

背上行囊,滿懷希望地踏上異鄉的土壤。一條不足五百米的街道,幾乎能用手指丈量其長度。兩排青色的瓦房,不像鬧市,倒像民居一樣簡約樸素得很。

雖是鄉鎮,並沒有集市,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滿目的倉夷、蕭條與閉塞,對一個“獨在異鄉爲異客”的我來說,“每逢佳節倍思親”。節假日一到,我便騎上一輛單車,火速而歸,去品嚐家的溫暖,去感受濃濃的鄉情。

不曾想到,這個偏僻的鄉鎮,卻是我們師範生施展才華的舞臺。當地的大學生,走了出去,都不願意“海歸”,我們這些奔走他鄉的遊子便有了停泊的港灣。學校師資缺乏,我們一個人往往要擔任多門學科教學,教而不專,專而不長,邊學邊教,邊教邊學,偷得幾分樂趣,增長了見識,拓寬了眼界,使自己迅速成長爲多面手、綜合型的老師。休息時間,我們的娛樂倒也充實,或吹奏口琴,或擺弄牧笛,或對着二胡輕拔慢挑,悠揚的曲子總能伴着我們的思緒流動。濃濃的鄉情啊,化作彩蝶飛舞。

學校教室是一排排簡易的瓦房,顏老色衰,空曠至極。朗朗的讀書聲,就像隆隆的鼓點,總能填滿教室,激昂着整個校園。辦公地點是兩層小樓,樓下爲實驗室,樓上是辦公室,全校老師擠擠一堂,其樂融融。只有校長、主任等高層決策者,纔可享受“包間”似的禮遇,我們這些普通老師只有望塵莫及、望洋興嘆了。

學生很少走出鄉鎮,雖有點坐井觀天,倒有幾分童趣與率真。男生們抱着褪了皮的'籃球,在泥操場上摸爬滾打,高高揚起的塵土,猶如戰場上的銷煙,精彩激烈、雄偉壯觀。女生們或跳皮筋、或踢鍵子,跳出了花樣年華,踢出了開心歡樂,爽朗的笑聲隨着抖動的羊角辮一起飄揚。

男生、女生也常常在一起做遊戲。就拿丟手娟來說吧,學生們圍坐一圈,一人在圈外跑,趁人不備,手娟便丟了下去,又一圈到來時,抓住沒有發覺的學生唱歌,偶有不會的,或學狗叫,或做鬼臉,戲鬧聲猶如蕩起的圈圈漣漪,爬上了學生們的笑臉。

更爲有趣的是,幾個男女生手拉手,站成一排,唱着“亮月牙,草豆牙,擴大的,擴小的,擴個某某某能跑的。”另幾個同學聽到了叫自己的名字,便一個一個的快速跑了過來,直到把隊伍衝得潰不成軍,纔算爲羸,這時隊伍中的人就會減少一個,否則沒有衝破隊伍的同學就會被整編到隊伍之中。

異鄉的學生雖然很“土”,大有“不開化”的跡象,但他們聰明好學,對老師很尊重,穿着打扮、乾淨利索,沒有刻意做作的成分。他們尊重老師,感恩老師,都會延續一輩子,甚至幾代人,這讓我們很受感動,很受鼓舞。

異鄉的清貧與寧靜,曾經讓我們感到幾分失落與鄙夷。但在六年的光陰中,我們每個人都得到了成長與鍛鍊,不僅堅定了意志,明白了做人的道理,還學到了豐富的知識,培養了多種能力。在工作中,我們品嚐到無盡的歡樂,在生活中,我們養成了艱苦樸素的精神,至今回想起來,仍然是一筆巨大的財富,足以讓我們受益終身,享用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