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大學裏總有這麼一批人，他們早起晚歸，行色匆匆;他們面容枯槁，稍顯疲憊;他們意志堅定，心向遠方。他們，就是大家口中的“考研人”。我想，不管最終成功與否，考研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大一大二野慣了，大三真的很難收心。其實，我到最終都沒搞明白自己爲什麼要考研，只是稀裏糊塗地跟着大家就踏上了這條不歸路。
大三下學期，很多同學早已經確立好目標，進入了複習狀態。而我，整天糾結着選學校選專業的事，時不時再去操場踢個球。暑假，以巨石滾落山崖般的氣勢向我逼近。也就是那個暑假，我正式開始複習了，而自習室裏早已經是“人滿爲患”。
初到自習室，我心平靜，而知識也一個勁兒往我腦袋裏飛。那感覺真好，整個世界都是我一個人的呢。可惜“天公不作美”，大概過了兩三週的時間，天氣變得異常悶熱，自習室裏死一般的沉寂，令人喘不過氣。酷暑難耐，有同學去了機房，有同學去了書店，有同學甚至去了網吧等有空調的地方，自習室後來沒剩下幾個人。而我，索性扔掉書回家了。
等我回來，自習室早已經進入了緊張的備考狀態。而我，似乎也找到了組織，兩個考研小夥伴：老高和用初。平日裏我們就私交甚篤，相約一塊考研，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老高是一個才華橫溢，志向遠大的人，也是我所有同學中最最佩服的人，沒有之一。用初是專業基本功特紮實，又能夠沉下心學習的那種。與兩個優秀的人一起學習，我是幸福的。
就這樣，日子不緊不慢地過着···
每天晚自習之後，我都習慣回宿舍玩幾把實況或FM。後來跟同學學會了一個新遊戲，好傢伙，十月一整整躺牀上玩了七天，除了上廁所幾乎沒下牀，每天8點多醒來，一直玩到凌晨兩三點，兩頓飯都是舍友給帶回來，這是真正地在用生命玩遊戲。
十一過後，我整個人都不好了。休整兩天後，我又迅速進入了學習狀態。書一頁一頁地翻過，鐘錶的指針也一圈一圈地轉過。
不知咋回事，用初也斷斷續續不太去自習室學習了，到後來索性不去了。每天晚自習回來，我都是先去他宿舍，叫他明天去學習，可是並沒有起什麼作用。
剩下我跟老高倆人，老高每天都起得很早，中午也只是在自習室小憩一會兒。而我，每天早上八九點鐘、下午三四點鐘才睡眼惺忪地去自習室。
考前一個月，我就不再天天去用初宿舍了，我知道他心裏是想放棄了，再怎麼勸說也是徒勞。而我，則跟老高一路堅持了下來，一直到了最後。
考前一週，考場地點出來了，我跟院裏其他幾個同學一個考點，提前去預定了住宿的房間。
臨考試前一天，幾個同學一起坐車去了考點附近的賓館。一切安頓妥當之後，大家出去逛了超市，並找地方吃了飯。回到住宿的地方，百無聊賴，就看了一個電影。
第二天，專業課，兩門專業課都是我複習最好的。然而，······
首先是專業課一，拿到卷子的第一時間，我迅速看了一眼題目，十來個題的樣子，想來三個小時應該很充足。哨聲響起後，我開始在答題紙上認認真真地作答，字跡力求工整，答案也力求全面。也許是太追求完美了，寫着寫着時間不夠了。最後兩三個答題我都是會的，可是要寫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奮筆疾書，一直到終場哨響起。
然後是專業課二，有了專業課一的教訓，一開始我的答題速度就很快。做着做着，令人傷心的事情發生了，遇到一個30分的大題，完全不會。考試結束前十五分鐘，忽然發現兩個簡答題沒做，因爲這兩道簡答題很簡單，題幹也很少，只有簡短的兩半行，以致於我都沒看見。可是，答題紙上都是按照順序寫的，慌忙之中，隨便找了個空白地方補上，由於時間有限，只能寫找着要點寫了，並畫了一個很大很大的箭頭，祈禱閱卷老師能夠看見。
終場哨聲響起，我釋然了。慢慢地把卷子裝進信封裏，裝訂好，交卷，收拾東西走人。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出教學樓時，腳步邁空了，只聽咔嚓一聲，眼裏豆大的`眼淚立馬奪眶而出，我當時的第一反應是腿斷了。趴在地上，半天才緩過神來，想打電話給同考點的同學，可是沒有接通。那一刻，大概是我最最絕望與無助的時候，於是，我拖着殘腿慢慢地挪向住宿的地方。
同行的幾個同學等我一起坐車回學校，可半天不見人，本來幾分鐘的路程，我挪了將近半個小時，只記得當時天已經黑了。
回市裏的公交車上擠滿了人，我在靠近後門的地方站着，感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回到市裏，我的腳疼痛難忍，實在沒法走路了，就近找了一箇中醫。此時我的腳踝、腳面都已經腫成大面包了。醫生讓我同學抓緊去找冰激凌冷敷，大冬天的，哪裏去找?好在附近有個大型超市，記不清是崔巍還是李磊去幫我買來了。
拿了藥，同學打車回到學校，崔巍、李磊、王晨三人相互把我攙扶上了五樓。有如此同學，我是幸福的。
考研結束後，同學就陸陸續續開始回家了。而我，只能躺在宿舍，每天抹藥，吃飯全靠大頭、阿龍、調調他們給帶。
家裏打電話，我只說學校裏還有些事情，晚些時候回家。記不清在宿舍躺了多久，只記得最後宿舍剩下我一個人。
直到有一天，我拖着破舊的行李箱和一條受傷的腿，一步一瘸地離開了學校，踏上了回家的列車。
那一天，天空灰濛濛的，還時不時會飄下幾片雪花。
作者|擱淺
公衆號：文心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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